寧時此言一出，謝靈伊眼前一亮，方才的尷尬與羞澀瞬間一掃而空。她幾步上前來，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寧姑娘當真願意與我合作？”
    隻是她說話時目光總是不自覺地瞟向寧時的唇，帶著幾分方才醉酒的餘韻，酒酣心熱的那種心悸感又漸漸爬上心尖。
    寧殊晴聞言蹙眉，下意識地拉了拉寧時的衣袖。她對謝靈伊顯然還存著戒心，但礙於姐姐在場，隻得忍著沒說什麽。
    “合作之事倒也不必急於一時。”寧時不著痕跡地朝妹妹安撫地點了點頭，轉而對謝靈伊道：“隻是想先聽聽謝小姐的想法。”
    謝靈伊輕哼一聲，眉梢微揚：“若是不想和我合作，寧姑娘又何必問我？”話雖如此，嘴角卻掛著掩不住的笑意：“不如我們便回堂中細談？”
    寧時略一思忖，還是答道：“去堂中談吧，這生意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這還差不多。”謝靈伊眉眼彎彎，忙不迭引路，走了兩步又回身看了看寧時，確認她真的跟上來了才繼續往前。
    寧殊晴立即抓緊了寧時的衣袖，麵上帶著幾分不悅：“姐姐......”
    寧時轉過身，輕聲道：“無妨，你且在門外等我片刻。”
    說著，她拍了拍妹妹的手背以示安撫。
    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向著寧殊晴道：“說起來，慈漣姑娘呢？”
    寧殊晴似乎不太喜歡寧時提及她，含糊道：“她本來也要跟來找你的，但被我以她不通武學，恐怕來了隻會徒生麻煩好說歹說勸回去了，此時應該在金陵的一品軒坐著罷。”
    寧殊晴說這話時眼眸微垂，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
    “我無事，你可以把慈漣姑娘從那一品軒帶到謝府來。她不通武藝，身邊又沒有人看著，要是被登徒子調戲去了怎麽辦？”寧時低頭囑咐道，隻是說話間不覺帶了點責備的語氣。
    寧殊晴眼圈一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眸中淚光微微：“姐姐剛剛被歹人劫走，又一身酒氣，我擔心得要死，你卻隻惦記著......”話未說完，便咬住了下唇，生生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她低著頭，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好一會才抬起頭，勉強擠出一抹笑：“我這就去接她。”說完便轉身快步離去，隻是那背影卻透著說不出的落寞。
    寧時看著妹妹遠去的身影，心頭微微一緊，但是思來想去，既然自己此身注定是要喜歡女主的，若是這會兒讓寧殊晴死了這條心，也總好過讓她抱著無望的期待煎熬，長痛不如短痛倒還好些。
    收回思緒，於是這才跟著謝靈伊往內走去，回到方才的廳中，茶盞酒壺都已被丫鬟收拾幹淨。
    還未坐定，卻聽謝靈伊帶著幾分戲謔的語氣道：“寧姑娘倒是好生無情，這般狠心地對待自己的親妹妹。”
    寧時聞言頓了頓，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門外一閃而過的人影，麵色沉靜如水：“雖然相伴的時間長久，但殊晴與我並非姐妹關係，隻是萍水相逢的過客而已。她太過依戀我了，這並非好事。更何況......”隨後聲音低沉，補充道：“是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這般無情的話語一說出口，一股刺骨的寒意忽然自心口蔓延開來，頃刻間便席卷了四肢百骸。原主與寧殊晴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來——寒冬裏為她打水燒飯的身影，夜深人靜時為她掖好被角的溫柔，清晨熬粥時輕聲細語的問候。
    這些回憶來得又急又猛，幾乎要將她撕裂。渾身血液仿佛都在凝固，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寧時死死咬住後槽牙才能維持表麵的平靜，可體內每一分血肉都在叫囂著劇痛。
    她有些茫然，為何會這樣？
    這疼痛來得莫名其妙——難道是原主那些回憶還在影響著她的情緒和身體？但明明原主該是個心如磐石、冷麵冷心的人才對。
    心口不一？
    你是傲嬌吧？
    她怎麽記得原書裏寫的阮清仇不是隻把寧殊晴當成婢女使喚嗎？
    這...
    你這在乎未免也太不露聲色了，這麽在乎就別在原書裏表現得這麽漫不經心啊。
    寧時捂著心口表情扭曲地開始問候阮清仇全家，卻忘了阮清仇本來就死了——
    廊下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輕輕一顫，仿若失去所有心力一般步伐不穩地往前走了兩步，隨即便無聲地退去。
    見謝靈伊讓人重新上了茶，見寧時額上冒出了許多細汗，神情有幾分痛苦之色，便關切道：“寧姑娘可是身體不適？不若你這幾日便和妹妹在謝府住下，這商鋪之事隔幾日再說也不遲。”
    寧時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心頭翻湧的疼痛後才緩緩開口道：“我無事。謝小姐不必擔憂我。所以我們不妨先說那商鋪之事罷？”
    謝靈伊微微將身傾過來，仔細聽著寧時的後文。
    隻聽眼前貌如冠玉的俊美女子微微一笑道：
    “我想開一間精品鋪子，主打一些稀罕的胭脂水粉，還有些養顏的膏脂，還有些新奇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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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的銷售對象自然是金陵城內的達官貴人家的官宦小姐。
    金陵作為富庶之地，不缺願意為美貌投資的富家小姐。更何況有謝家這般金陵第一商宦世家的名望背書，再配上她獨特的配方，想必很快就能在這些富貴人家中傳出口碑來。
    畢竟謝家在金陵城內經營多年，與各大世家往來密切。隻要謝家肯為這些物品擔保品質，那些養尊處優、講究排場的世家小姐們自然會趨之若鶩。
    再加上她有係統幫助，能調配出遠超這個時代理念的香水和護膚品，想必很快就能在金陵城內掀起一陣追捧之風。
    除了這些，她還想到了幾樣在古代必定能賣出高價的物品：
    香水、定製香皂、牙膏、牙刷之類的日用品自然是不錯的選擇。尤其是香水，用現代的調香技術，必定能讓那些富貴人家趨之若鶩。
    要知道這生產力不發達的古代似乎洗個澡都得費老大勁了。
    古代沒有自來水，獲取水源需要依靠井水、河水或山泉。如果是平民，洗澡可能要自己從井裏打水或者從河裏挑水回家。富人則可以雇傭仆人打水，用木桶或陶罐儲存水。
    而且到了冬天則更為難熬，古代的熱水尤其稀缺，燒熱水要靠柴火，過程漫長又費力。普通人可能不會經常洗澡，更多是簡單擦身，而富裕家庭則會備有專門燒水的設施和仆人。
    她在竹舍隱居的時候多數時候卻並非簡單擦身了事，主要還是歸功於原身還有個好妹妹，給她把一切事宜都操持個井井有條。
    說起來的話，甚至挑水的活都是她做的，所幸竹舍附近有一口挺近的井水，打水也還算方便。
    當然了，隨著城陽王看她不順眼放一把火全燒了之後，便什麽都沒有了。
    除卻胭脂水粉香水這些，今後還可以做些精致的首飾，用現代的首飾設計和工藝，配上這個時代特有的材質，想必也能賣個好價錢。
    不過這是後話了。
    隻見謝靈伊微微側過頭聽著寧時的話，有些好奇地發問道：“我以為寧姑娘醫術高絕，會開一些醫藥鋪子，沒想到竟是脂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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