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輕浮對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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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伊這姑娘,自從七夕那夜把自己纏住了問之後,好像吃到了酒醉發癲的好處,現在說話是越來越大膽了......
仗著自己嘴笨回不上她的輕浮話,就可勁地說這種話。
有點被她勾起陰火了。
雖不至於惱,卻也有些按捺不住想反擊的衝動。
她唇角微抿,笑吟吟地抬頭道:“有趣是有趣,可惜我這‘俊俏公子’沒那命享福。”
她手腕一轉,長劍輕挑,蕩開謝靈伊的劍,發出一聲清響,收劍而立,語氣淡淡:“謝二小姐若真有這心思,不如先教我麵首怎麽做吧。”
“不然先說說怎個伺候法?”
這話甚是輕浮,承襲了謝靈伊這幾日來一貫的調子。
謝靈伊被逗得笑出聲,手腕一翻,長劍劃弧握穩,眉眼裏滿是興味:“金陵世家小姐是有些奇特癖好,可我這種好酒愛風流的小姐偏不沾染......但阿時要是有興趣的話,今日便來我房裏談談‘伺候’罷?”
話說得甚是勾人。
段位太高打不過怎麽辦——
“......隻是要論及‘伺候’的話,便還是和你妹早日說清楚為妙,省得她日後找我算賬,說我是狐媚子,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勾、引、你。”
她這話說得輕巧,尾音卻故意拉長,帶著幾分揶揄。
“畢竟,你妹瞧著我的時候,你是不知道,她那眼神是恨不得殺了我啊。”
寧時的嘴角抽了抽。
你倒是機靈......
她寧時天天住在你家跟你抬頭不見低頭見,反倒是寧殊晴必須得進謝府才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姐姐解了相思,她不想殺你想殺誰?
寧殊晴和謝靈伊從初見以來不太對付,所以不願意來謝府住下,一直在不遠處租著一個小宅住著,這幾日看著香鋪生意紅火倒是一直在一直黏著她哀求她買下個小宅院搬出去住,和她一起住。
在寧殊晴看來,賺點錢改善下生活是再自然不過的。
但她不知道自己姐姐早掉進錢眼裏了,為了攢夠萬兩黃金也是拚了,堅決化身守財奴。
大開銷是一筆也不想出。
開什麽玩笑!
金陵地價那麽貴!
而且她現在正是用錢之時!
——雖說這錢她並不是特別想花在重建宗門上。
她當然知道寧殊晴這幾日一副“綠藤纏樹”的模樣是打著什麽算盤。
她自己被謝府這個小修羅場鬧得焦頭爛額,身邊圍著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危險,寧殊晴倒好,來了便不聲不響地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她,拐彎抹角地想把她拐出謝府,圈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裏去。
說得冠冕堂皇,什麽“姊妹清淨日子”、“不受旁人打擾”、“久住謝府不是辦法”、“謝靈伊對姐姐居心不良”、“方便照應”。
聽著倒像是要和她一塊過安穩日子,實際上那副模樣分明就是想把她關在宅院裏軟禁起來軟磨硬泡,連門都不讓她出的架勢。
不過她的妹妹確實特別靠譜些,阮清仇那一副儼然生活不能自理般的人日常起居都是寧殊晴從小照顧起的,她對自己的了解和習慣自然相當了解,住在一起應該也挺舒坦。
——她的妹妹,是個好妹妹。
而且她也並非不喜歡和她待在一處,她很稀罕和寧殊晴多一些“多餘”的肢體接觸。
說到底,寧時也不是不想搬。
畢竟一直借住在謝府裏也不像樣子,既然有收入,置辦一個小宅院緊挨著謝府方便來往也是不錯的,最多可不能再多過一條街的距離。
可問題是......
金陵地價,真的貴啊。
簡直貴得能把她這點小命直接按在房契上給簽賣了去。
她之前在街上隨口打聽了一下,金陵城內稍微靠近謝府的一處靠河、臨街、門戶清淨的小宅院——那種連獨立小院都算不上的宅子,地段一般,地契也不過五六分,折算下來差不多要三千兩銀子。
在金陵,這筆錢能買下三十畝上好的水田,連帶田邊的三間磚瓦房,足夠一家五口舒舒服服過上十年;或者換來五十匹江南織造的雲錦,裁成衣裳,能讓普通的富家小姐一年四季不重樣地穿;若拿去青樓,夠請那最頂尖的花魁陪上整整三十夜——不是隨便的倚門賣笑,是清倌撫琴、紅袖添香的那種,連帶著她那架名貴的紫檀琴一塊兒打包。
若舍得撒手,三千兩還能雇一支二十人的鏢隊,護著你從金陵走到大漠邊關,來回兩趟都不帶喘氣的;或者直接在城郊置一座三進宅院,青磚黛瓦,帶個小花園,門口再立倆石獅子,硬生生撐起個小門麵。可這錢要是擱在謝靈伊眼裏,怕是連她眼皮都懶得抬——她隨手丟出去的賞銀,都夠劉管事這種貨色一家老小吃上三年飽飯了。
三千兩銀子買下來還得給狗官和狗皇帝交稅。
她現在在金陵擺個香鋪,一月裏奔波下來淨收入不過掙個五百兩銀子,離黃金萬兩的也就差那麽十幾年的不吃不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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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她穿書還要被大城市的房價支配啊。
而且......
她眼神一挑,看了看謝靈伊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金陵地價貴的最大原因,就是謝家這樣的地頭蛇自己炒上去的。
謝家這些年靠著銀鋪和當鋪,手底下買賣房契的生意一直做得風生水起。整個金陵的宅子有三成都繞不開謝家手裏的地契,價格一年漲過一年。
寧時當初隨口打聽宅院價錢的時候,原本還以為金陵地價高是因為“地少人多,商賈雲集”。
後來才知道——
根本不是地少人多,是謝家嫌銀子太少。
被大商宦大世族生來錦衣玉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的謝靈伊氣暈。
寧時劍尖在地上劃了兩下,語氣裏帶了幾分鹹魚調性:“我天天住謝府,和你抬頭不見低頭見,你也是知道殊晴的脾氣的,她不樂意是自然的。”
“所以這幾日香鋪賺了錢,她便一直想要我買個宅院搬出去。”
謝靈伊嘴角一勾:“你可要想好,我家的大宅院可是在金陵最好的地段,裝飾紛繁華麗,丫頭婆子這些都是世代給我們做下人的,侍候人也有特別獨到之處。你真舍得搬走?”
她話裏帶了幾分不自然,眼瞅著寧時,期盼眼前的姑娘能給個好聽的答複來。
寧時抬頭瞥了謝靈伊一眼,語氣輕飄飄:“謝府我住著舒坦,跑了我還去哪兒找這麽個好地方?金陵這地價貴得離譜,物價也高得嚇人,我這點家底全砸進香鋪裏了,哪還有錢買宅子搬出去。”
謝靈伊聞言,笑得肆意,劍往地上一插,索性坐到石凳上,懶懶地托著腮瞧她:“阿時,你這是哭窮還是跟我撒嬌呢?金陵地價貴是貴,可你那香鋪生意不是挺穩當?再攢攢,買個小宅院還不至於把你掏空吧。”
“你若真沒錢,我替你出點也不是不行。”
寧時:。。。
有點想直接應承下來。
但眼下她倒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仍有的是來錢的路子,隻是要論正不正派,來錢的渠道好不好了。
若是臨期二月還沒拿到五千兩,真可以考慮把自己賣給謝靈伊算了)
開玩笑的。
......
至於為什麽舍不得花錢?
她總不能說係統給了個限時攢錢的任務吧。
寧時也把劍往地上一插,往謝靈伊身側的石凳上坐著,含糊道:“你說的也是,不過不必急於一時。”
“也是。不必急於一時。”隻見謝靈伊說著說著,湊近了些,低聲道:“話說回來,外頭那些閑話我倒是不在意,反正我謝靈伊的名聲早爛透了。隻是……”
她話音一頓,似是想起了什麽,一挑眉:“對了,昨兒三弟謝礽派人送了口信,說是要帶個管事來跟你碰頭,賬冊的事兒他查出點眉目了。”
寧時聞言,眉梢輕挑,目光落在謝靈伊身上:“謝礽?他不是說賬冊的事不值一提嗎?”
之前謝靈伊轉述謝礽的話,那位少年老成的小大人似乎沒把這樁“內鬼”的事放在眼裏,怎麽如今又要跟她碰頭?
謝靈伊聳了聳肩,劍尖在地上隨意劃了兩下,語氣輕鬆:“誰知道呢,三弟那腦子轉得比誰都快,許是查著查著發現了什麽,要跟你說道說道。”
她頓了頓,眼神瞥向練武場外的小徑:“喏,說來就來,你瞧那邊。”
寧時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小徑盡頭,一個身影緩緩走來。
那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身形清瘦,著一襲素白長袍精致華貴,手持一卷賬冊,步伐沉穩得與年齡極不相符,唇角含笑,風流天成。
他身旁跟著個中年男子,低著頭,步履踉蹌,像是被硬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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