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小傳單領域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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謔,曹觀瀾的駿馬,左右她也不能出門一趟給人家坐騎給弄丟了。
這些天,顯然是自己的好妹妹替自己照料駿馬。
把自己綁了倒是,可倒也沒把別的事情落下。
既要綁人,又不想惹自己生氣......
真是貪心的妹妹。
自己和曹觀瀾的馬兒相性好是因為自己之前買了個馬匹親和。
這馬兒既不踹她也不拒絕她的前進指令,反而倒是聽從自己這個相識不過一日的人的意思,如臂使指一般地,仿佛訓練了多年一般的親密。
所以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是怎麽手足無措地喂馬牽馬的,就她的印象裏,寧殊晴應該不會騎馬,和阮清仇一樣。
“......還挺會照料。”
寧時低低笑了聲,把人安置上去,自己翻身上馬。
青黑馬甫一起步便輕快地甩了甩尾,似是熟悉她氣息,溫順地嘶鳴了一聲。
至於那麻煩的花枝鼠履霜甫一把鐵鏈咬斷,她便再次送履霜去“休息”了。
沒辦法,身邊多個和自己長得巨像的小孩真沒法解釋。
退一步,煎餅起碼獲得了新名字不是嗎?
......
她不急不緩地馭馬出行,一路穿巷而過。
今日金陵天晴,市聲尚未鼎沸,街口卻已有些商販挑擔張羅早市。
沒幾步,忽有紙張迎麵拍來。
寧時偏頭一避,那紙片卻像活物般“啪”地貼在了馬頸上。
阿米諾斯。
誰在亂貼小廣告!
她伸手一揭,朱砂勾勒的懸賞令上赫然寫著:
“謝氏懸令 · 尋寧姑娘!”
大字朱筆如烈焰飛蛇,橫掃紙麵,字鋒凜冽,氣勢洶洶,仿佛恨不得將整座金陵掀個底朝天:
“寧姓女子,年約二十,容貌清絕,一身月白,佩碧玉腰飾,素馬青鬃,劍法精妙,醫術冠時。慎言寡笒,舉止冷雅,眉目間似霜雪初凝,行止無常,去向未明。
此人於數日前失蹤,生死未卜。謝氏重金五千兩,懸賞其蹤。
——凡能提供確鑿線索者,賞銀百兩;
——若能護送寧姑娘平安歸謝府,銀五千兩,當日兌付。
——凡虛報欺瞞者,謝氏必追責問罪,不容寬恕。
言之鑿鑿,心之所係。
——金陵有她一息,謝氏必將之迎歸。”
末尾蓋著烏衣巷謝府的朱色印。
紙尾處還貼著一幅畫像,筆意清秀,神韻惟肖,雖不十分寫實,卻將寧時那份清冷出塵的氣質勾勒得分毫不差。
“謝靈伊!”
怎麽還寫錯別字呢?
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是“慎言寡笑”才是,謝小姐的文化課得好好補補了,太不學無術了。
不過還真是謝二小姐的作風,亂貼傳單這招是真給她學去了。
她抬頭一掃,滿街牆麵、樹幹、攤棚無一幸免,連餛飩攤的蒸籠底下都墊了一張。
晨風乍起,紙張嘩啦啦飛舞,如一場荒謬的紙雪。
我上早八。
失蹤了十來天,給攪得滿城風雨。
還得是你。
“說起來,曹觀瀾家是造紙的......”寧時手指微顫,“謝靈伊要紙?那還不是一車車往外撒。”
正腹誹著,忽聽一聲驚叫:“找到她了!白銀五千兩啊!”
街角賣炊餅的老漢瞪圓了眼,手裏的銅勺“哐啷”落地。
寧時心頭一跳,尚未來得及催馬,四麵八方已傳來急促腳步聲——貨郎扔了擔子,茶博士翻出櫃台,連牆角啃饅頭的乞兒都猛地躥了起來,眼中亮得像餓狼盯肉。
四品官年俸不過四五十兩,五千兩等於一位中級官員百年薪資。
“五千兩......謝靈伊你是真舍得下本錢。”
寧時低咒一聲,猛地一夾馬腹。
身後人潮洶湧,銅鑼聲、呼喊聲炸開一片。
不知誰在高喊:“快!五千兩往西市跑了!”
寧時不管,隻是策馬疾馳,欲要避開這處瘋狂的人潮。
懷裏的寧殊晴忽然動了動。
少女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那雙杏眸先是一瞬茫然,旋即猛地睜大——
“姐姐?!”
寧殊晴幾乎是瞬間清醒,身子倏地前傾,腕間鐐銬嘩啦作響,冷硬鐵鏈攔住了她的動作。
她隻能勉強側過身,整個人貼上寧時,像要將自己整個嵌進她胸口。
“你要去哪?”她的聲音又軟又冷,帶著一絲危險的輕顫,“又想丟下我嗎?”
她鎖著的雙手動彈不得,便換作低頭,像貓似的蹭了蹭寧時的肩頸,語氣甜得發膩:“明明是你先逃的。”
寧時被她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冷聲道:“鬆開。”
“不要。”寧殊晴反而將臉埋進她頸窩,幽幽吸了一口氣,“我鎖得好好的,姐姐怎麽就跑出來了呢?”
她的下頜貼著寧時的鎖骨,語氣像撒嬌,又像控訴。
寧時微覺不適,單手控韁,另一手抬起,去扯寧殊晴攀附她衣襟的肩膀:“別鬧。”
寧殊晴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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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掃了一眼街邊牆上滿滿的白色傳單,不必細看也知內容為何。
片刻後忽然笑了,笑意裏帶著幾分譏誚與興致:“謝靈伊?又仗著謝家的權勢胡作非為了。”
她嗓音又綿又黏:“她找姐姐找得可真用心呢。”
路人見她們策馬而來,紛紛避讓,誰也不知這馬背上坐著的,竟是那張通告上懸賞五千兩的寧姑娘。
寧時策馬緩行,寧殊晴則在她懷中慢慢直起身,靠得極近,用額頭輕輕抵住她下巴,聲音極輕:
“姐姐若去找她,晴兒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還真是軟硬兼施啊。
阮清仇到底怎麽養的孩子!
換她來肯定不會養成這樣。
“隨你。”
“那姐姐答應我,不去謝府,好不好?”
寧殊晴眼波流轉,手指被鎖著,無法撫她頸側,便緩緩側頭貼近,用鬢角蹭了蹭她的臉。
“謝家的那群人都照顧不好你,還忽悠你去三晉替他們家的那個女狀元賣命,不是什麽好角色,我們回家,這次就我們姐妹兩個。”
開始哀求了。
“我有事情要處理。”
寧時溫和開口,忽地察覺前方建築熟悉,謝府朱門,已然在望。
更糟的是——
謝靈伊正立於街畔,督著家丁張貼新一輪懸賞。
隻見朱紅牆前,謝靈伊一襲淺紫襦裙,竟踩著板凳站在高處,手裏捏著刷子,親自把最後一張貼上——
貼歪了,她蹙眉扯下來,又換一張。
白紙一摞一摞地用銅釘釘在牆上,像是怕別人看不清似的,越貼越多、越貼越低,連地麵磚縫都不放過。
一旁小廝氣喘籲籲抱著整筐印刷告示跟跑,另幾個正被她罵得狗血淋頭:
“我說了是‘慎言寡笑’,不是‘慎言寡笒’,哪個蠢貨抄書都抄錯了?”
“那張貼歪了,撕了重來,阿時不長那樣!”
“還有你,你去對街的江氏織錦也貼一張——貼門上正中,不許遮牌匾!”
謝府門前已儼然成了“阿時畫像”展覽館,連過路孩童都指著告示“五千兩”、“五千兩”地喊,全然不知本人正策馬徐行而來。
“阿時!”
謝靈伊一眼望見她們,立刻提著裙擺衝下台階,裙角掃開塵土,聲線又急又啞,像是要哭:“你跑哪去了?!我快把金陵城掀了!”
寧時尚未應答,懷中寧殊晴忽抬臻首,笑靨甜膩如蜜:“謝姐姐~”
她側臉蹭了蹭寧時下頜,笑得乖巧又惡毒:“我和姐姐玩捉迷藏呢,你何故這般焦心?”
謝靈伊的表情瞬間凝住。
寧時歎了口氣,抱著寧殊晴翻身下馬。
在兩人針鋒相對、氣氛劍拔弩張之際,她隻淡淡道:
“都閉嘴。”
隨後又側向謝靈伊道:“靈伊,我餓了,可有備下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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