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輕浮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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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謝禛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站在案幾邊,身著月白公服,衣袂飄飄,眼尾泛紅,嘴唇卻抿得死緊。
她比寧時矮上三分,可氣勢卻一點也不弱她,品貌風流,實屬當世無雙。
可她肩膀微顫,指尖藏在袖中輕收,那點欲言又止的姿態,比最張揚的勾引還要誘人幾分。
她太漂亮了。
漂亮得像一株結霜的白蘭,光冷,香濃,骨子裏卻透著一點在夜風裏搖搖欲墜的倦意。
那一點脆弱不是給人看的,是被人窺見之後才讓人動心的。
她嘴唇緊抿,紅得有些濕潤,好像剛喝了藥,又像剛被親過。
寧時看得心頭一緊,像是心口被什麽無聲地拽了一下,又像是這人一低頭,她整個魂都被勾了去。
而她自己——則是拽著那人往後退,退到無光的內室。
她沒什麽猶豫,也沒有多餘的溫柔,隻是攔在榻前,低頭咬住了那一截白淨溫軟的耳垂。
她咬得並不輕,帶著點牙痕,帶著點賭氣似的惡意,又帶著滿滿的貪戀。
“謝大人,”夢裏的寧時聲音低得像啞了,帶著點酒氣似的散漫,“您可真好看。”
她一邊說,一邊從耳後一路咬到頸側,在鎖骨那處緩了緩,像是在細品,又像在刻意留下痕跡。
謝禛在夢裏顫了一下,低低道:“......別......還有人睡著......”
她說得極輕,像是怕打破什麽,又像是這句話並非拒絕,而是一點可憐的求饒。
寧時不聽。
她吻得更深,手也不老實地探了上去,從後腰一路滑到前襟,指尖貼著肌膚,是細軟的,是發燙的,隔著薄衣都能感到那份滾熱又驚悸的悸動。
“你這樣,”寧時低聲笑,“該不會是在等我先動手吧?”
謝禛手指緊緊攥著袖口,眉頭輕輕皺著,像是忍得太久,也像是怕一出聲就會被拆穿。
她的眼睫顫得厲害,卻偏偏不肯閉上,隻一瞬不瞬地看著寧時,唇齒微啟,竟是氣得發顫:“......你放肆。”
“唔,可我就是放肆。”
寧時近乎貪婪地咬住她鎖骨上方的凹陷,那一處溫熱柔軟,帶著心跳,她一口咬上去,聽見謝禛輕輕“啊”了一聲,整個人都在她懷裏微微發抖。
“你比琉璃更溫潤。”
......
“唔......謝大人......”
現實中,寧時翻了個身,不自覺地發出一點聲音,嘴角竟然帶著笑。
“寧姑娘。”現實裏的另一個聲音也輕輕響起。
謝禛不知在什麽時候已放下了筆,似是終於批完了那一摞公文,此刻正端著茶盞,半身靠在案幾邊緣。
她本想喊醒寧時,結果剛一回眸,卻看見那人正靠著椅背,呼吸均勻,嘴角微翹,像是在做夢。
謝禛本不以為意。
直到——
“......別咬,會留下痕的......”寧時喃喃低語。
謝禛:“......”
她動作頓住,眼皮輕跳了一下。
下一刻,又聽見那人模糊著低低笑了一聲,喃喃道:“禛禛好乖......”
謝禛:“......!!”
她謝禛堂堂一省十一郡的欽差大人,平生閱文百萬、奏章千葉,從未遇過一份比此刻更叫人頭痛的夢話。
這便是堂妹心心念念的“異人”?
她看著那人睡得坦然無知、眉梢舒展,半晌沒動。
半晌,她終於重新坐回桌後,把茶盞輕輕放下,又伸手給寧時拉了拉前不久知杏送來的披風,順手按住一角,免得滑落。
動作輕極了,帶著一種......幾不可察的容忍。
窗外風色未明,天光微動。
謝禛重新提筆,提起那枚朱筆,片刻之後卻又頓住,思索了一瞬,換了支筆。
她在最末一封公文上,批下兩字。
“延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