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教導,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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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遇常常在夜晚與暮安對坐,談論哲學與人生。她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
“世間萬物,皆有其道。”禮遇望著窗外的星空,緩緩說道,“你要學會洞察事物的本質,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
暮安靜靜地聽著,心中仿佛有某種東西在慢慢覺醒。
“師尊,何為道?”暮安忍不住問道。
禮遇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道,便是你心中的答案。”她輕聲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你要自己去尋找。”
在醫術與煉丹的教導上,禮遇則顯得溫和而耐心。她手把手地教暮安辨認藥材,煉製丹藥。
“醫者,仁心也。”禮遇輕聲說道,“你要學會用心去感受病人的痛苦,才能找到治愈的方法。”
暮安認真地聽著,手中的藥材在爐火中慢慢融化,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煉丹,不僅僅是技巧,更是對生命的理解。”禮遇的聲音柔和,“你要學會用心去感受藥材的力量,才能煉製出真正的靈丹。”
禮遇將最後一卷《九轉丹經》合上時,她指尖拂過暮安結著血痂的虎口,忽然低笑一聲:“明日卯時,不必練劍了。”
暮安剛露出欣喜神色,便被劍影鉗住後頸重重按在冰磚上。
禮遇猩紅衣袂掃過她發顫的眼睫,聲音似是梅枝上的霜:“劍影,送她去罪城。”
“師尊?!”暮安掙紮著仰頭,“弟子哪裏做得不好——”
禮遇自顧自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你做得太好。”
當暮安被扔進腐臭的巷弄時,左手還攥著半塊沾血的梨花酥——那是劍影將她推出馬車前,突然塞進掌心的。
“活著回來。”向來冷麵的暗衛首領,說這話時喉結滾了滾。
暮安蜷縮在斷牆後,聽著巷口傳來啃食骨頭的咯吱聲。
她摸向腰間“葬花”,突然想起禮遇教她解剖屍體時說的話:“人的喉骨最脆,斜刺三寸最省力。”
禮遇在城門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主上,這是不是……”
“她該曆練曆練了,”禮遇頓了頓繼續說,“她在這罪城裏,至少比外麵安全。”
禮遇手上出現麵具,戴在了臉上,直奔玄鱗衛。
血色浸染的玄鱗衛駐地,禮遇的素白衣袂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九宮千機上星羅棋布的光點正瘋狂閃爍。
當第三百二十一個玄鱗衛捂著咽喉倒下時,暗巷深處忽然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禮遇旋身避開斜刺裏劈來的陌刀,發間玉簪應聲而斷,青絲如瀑垂落肩頭。
“上官彥就養了你們這些廢物?”
她冷笑,手中長劍一轉,星芒將整條長街照得亮如白晝。
最後一個玄鱗衛在星光中化作血霧,卻突然對著夜空發出淒厲長嘯。
天際悶雷炸響,雲層翻湧如墨,狂風平地起,卷著暴雨傾盆而落。
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衣人踏著雷鳴緩步而來,每走一步,地麵便多出道蛛網狀的裂痕。
“天象境……”
這是真正的天象境!
她咬破舌尖強行提氣,化作流光縈繞周身:“來得正好!”
驚雷劃破長空,麵具人抬手間引動九天玄雷。
禮遇足尖點地騰空而起,身後牆在雷光中轟然坍塌,暴雨打濕的衣衫緊貼脊背。
麵具人袖中竄出九條雷蛇,禮遇提劍與雷光相撞迸出刺目火花,卻在觸及對方衣襟的瞬間被無形氣牆碾為齏粉。
她喉間腥甜更甚。
“不過宗師境。”麵具人的聲音經過銅甕處理,沉悶如地獄惡鬼,“也配與本座交手。”
雨水中混著血沫從嘴角溢出,禮遇踉蹌著後退半步,鞋底在青石板上劃出刺啦聲響。
麵具人抬手間又一道驚雷劈落,她本能地將劍舉在身前抵擋。
“破!”
她拚盡最後一絲真氣咬破本命精血,然而那道雷光卻在觸及星辰的刹那詭異地扭曲,化作千萬根細如發絲的雷針穿透她的護體罡氣。
“噗——”
十七道血箭從禮遇上半身迸射而出,素白裙裾瞬間被染成暗紅。她重重跌進積水裏,破碎的玉簪在泥水中折射出微弱的光。
“以命換命麽?”麵具人冷笑,袖中雷蛇再次竄出,“可惜……”
話音未落,禮遇突然笑了。
“星痕,詠歎。”
“你瘋了!”麵具人終於色變,“這樣你會……”
“灰飛煙滅?”禮遇的聲音已經虛弱得幾不可聞,“那又如何……”
星圖驟然亮起,三百六十一顆星辰同時墜落。麵具人倉皇後退,卻仍被星芒灼傷右臂。
他憤怒地揮袖,九道天雷轟然劈下。
禮遇望著漫天星雨,恍惚間又回到了兒時。
阿娘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危宿亮則兵戈起,心宿暗則至親隕……”
她緩緩閉上眼睛,任由星力將自己吞噬。
雨夜中,星芒與雷光交織,天地仿佛在這一刻失去了顏色。
禮遇的身體在星力的吞噬下逐漸變得透明,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隻剩下呼嘯的風聲和雨聲。
麵具人捂著被星芒灼傷的右臂,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與憤怒。
他沒想到,禮遇竟會以如此決絕的方式與他同歸於盡。
“瘋子!”
麵具人低吼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迅速後退,試圖避開那即將爆發的星力風暴,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星圖的光芒越來越盛,三百六十一顆星辰如同隕石般墜落,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麵具人拚盡全力撐起護體罡氣,但在那浩瀚的星力麵前,他的防禦如同紙糊般脆弱。
“轟——”
一聲巨響,星力與雷光碰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整個玄鱗衛駐地在瞬間被夷為平地,地麵裂開無數道深不見底的溝壑,雨水混合著泥土和鮮血,匯成一條條猩紅的溪流。
麵具人被星力震飛數十丈,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右臂幾乎被星芒燒焦,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體內的真氣已被星力徹底打亂,根本無法凝聚。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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