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腳踏佛魔兩界的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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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見師兄的袈裟無風自動,衣擺處隱約浮現出曼陀羅紋路。
    當謝沉的手掌按在通塵眉心時,梵行寺的千盞佛燈同時熄滅。
    “摩訶般若波羅蜜!”
    寂言的誦經聲被血色閃電劈開。
    謝沉的掌心裏綻開兩朵蓮花,金色的慈悲之蓮托住通塵的元神,黑色的業火之蓮絞碎他的肉身。
    這一幕落在段蕪眼中,就像看見佛與魔在掌心跳最後的圓舞曲。
    通塵的元神在金光中化為齏粉。
    他是無念,可他也是罪城的碧落黃泉!
    謝沉收回手時,摩尼珠突然從寂言手中飛出,懸停在他掌心上方旋轉。
    珠子表麵浮現出空聞大師的字跡:「殺一人是罪,殺百人是業,殺千萬人是佛。」
    “師兄……”寂言的聲音帶著顫抖。
    謝沉轉身時,發現師弟的僧袍已被冷汗浸透。
    他低頭看著掌心殘留的彼岸花印記,忽然想起師父圓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當你在佛國看見曼珠沙華時,記得那也是往生的接引。」
    山門外傳來烏鴉驚飛的聲響。
    謝沉望向藏經閣頂,那裏空聞大師的舍利正在晨光中化為彩虹。
    他知道,自己終究成了師父預言中那個“腳踏佛魔兩界的擺渡人”。
    “明日起,你便是梵行寺佛子。”
    謝沉將袈裟披在寂言肩上:“而我……要去完成師父未竟的往生渡。”
    三日後的傳承大典上,四方僧眾雲集。
    當謝沉將空聞大師的禪杖交到寂言手中時,寺外忽然傳來山崩地裂之聲。
    十八座玄鐵羅漢踏著碎石而來,眉心的“卍”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護持佛子!”
    梵行寺弟子欲戰,卻見寂言已步入羅漢陣中。
    他的僧袍被真氣鼓蕩如蓮瓣,每一步都踏碎滿地佛影。
    “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寂言的聲音混著晨鍾響起時,十八羅漢突然齊齊轉身,將手中兵器插入泥土。
    它們的金屬眼眸中,竟泛起了慈悲的淚光。
    謝沉站在藏經閣頂,看著山下新種的菩提樹在風中舒展枝葉。
    九人下山,抵達迎山城。
    初秋的太陽曬軟了迎山城的青石板路,九人分作三撥融進市集。
    茶旗招展的茶樓上,江陵捏著青瓷盞沿,看琥珀色茶湯裏浮沉著金桂。
    說書人正講到“金刀客夜戰十三寨”,他忽然輕笑一聲,腕間鈴鐺脆響:“那夜分明下著雨,何來明月照刀光?”
    樓下忽然傳來清越笑聲。
    溫荼半倚酒肆朱欄,絳紅裙裾掃過青石階,腰間綴著的葫蘆酒壺隨步伐叮咚作響。
    老板娘正舉著竹酒舀追出來:“公子這酒方子——”
    “五十年的鬆醪春兌晨露,加一勺崖蜜。”他反手拋去銀錠,“下次記得用青竹筒裝。”
    遲淺的琴弦勾住炊煙,彈碎三片打著旋兒落的銀杏。
    賣花女的花籃忽被輕風掀起,禮遇倒掛在飛簷上,銜著片楓葉將芍藥花簪回少女鬢邊。
    “小祖宗!”
    魚販跳腳的聲音從市集東頭傳來。
    祝槿的藥箱上盤著條碧綠小蛇,正叼著蝦幹往青石板上遊竄。
    沈臨執筆立在書畫攤前,狼毫過處“平安順遂”四字墨香淋漓,圍著看熱鬧的孩童們拍手叫好。
    段蕪的長刀拍在賭坊案頭時,三枚骰子正巧跳出個豹子。
    賭徒們盯著她耳後未褪的金紋,卻見那姑娘把贏來的碎銀全換成桂花糕,金葉子釘入骰盅的力道震裂了玲瓏坊暗樁的虎口。
    祁夜行抱劍靠在巷口槐樹下,看著段蕪抱了滿懷桂花糕從賭坊出來,金紋在耳後若隱若現。
    謝沉倚在酒肆二樓欄杆,看著同伴們的身影在街市流淌。
    他腕間佛珠突然發燙——
    對麵茶棚說書人拍響驚堂木,講的正是梵行寺新佛子降服十八羅漢的故事。
    “客官您的炙羊肉。”
    小二端來銅盤時,謝沉指尖輕點桌麵,懸在梁上的七寶瓔珞微微晃動。
    段蕪撞開酒肆大門時,桂花香混著血腥氣,她甩在桌上的不止糕餅,還有半截帶著黥紋的手指。
    “賭坊老鼠不老實,”她抹去濺到睫毛上的血珠,“但玲瓏坊的千機匣挺有意思。”
    祁夜行用劍鞘勾住段蕪懷裏的桂花糕時,酒肆二樓已漫開焦香,謝沉麵前的銅盤滋滋作響。
    “好香啊!早就聽聞這迎山城的羊肉一絕。”
    二樓雅間的雕花木門被撞得哐當響,段蕪抱著食盒闖進來,桂花香氣混著羊膻味在梁柱間炸開。
    段蕪將食盒往桌上一頓,鎏金鏈晃得人眼花:“賭坊的骰子都被我捏碎三顆,才換來這鍋羊蠍子。”
    “你那分明是砸場子。”江陵斜倚窗邊,指尖轉著銀鈴鏢,“賭坊老板的臉都綠了,倒像是你搶了他小妾。”
    "搶小妾多沒勁。”
    段蕪眨眼,耳後金紋隨著動作流轉:“我搶了他壓箱底的清若空,這才是正經事。”
    她忽然從懷裏掏出個琉璃瓶,琥珀色的酒液映著窗外夕陽,晃出細碎光斑。
    “溫大少爺,這酒可還入得了眼?”段蕪將酒瓶拋過去。
    溫荼單手接住,湊到鼻尖輕嗅,眼睛陡然睜大:“近百年的赤霞珠!這是好東西啊!”
    溫荼正坐在房梁上往嘴裏倒酒,被這股子衝勁嗆得直咳嗽,酒液順著下巴淌進衣襟,在月白錦袍上洇出深色水痕。
    祁夜行的劍鞘已經無聲無息滑到他後腰。
    酒肆二樓的梁木突然傳來細微裂痕,遲淺的琴弦正纏在主梁上借力倒吊,卻見那抹絳紅身影踉蹌著倒進白衣人的臂彎。
    “溫公子的酒品,還是這麽差。”
    祁夜行接住他的瞬間,劍柄上的鎏金饕餮紋擦過溫荼耳後碎發。
    他素來冷冽的聲音裹著酒氣,卻在觸及對方發燙的耳尖時,喉結微微滾動。
    溫荼仰頸灌酒的動作頓住,琥珀色酒液順著下頜滑落,他忽然歪頭貼近祁夜行耳畔,呼出的酒氣帶著桂花甜香。
    “明澈這是在關心我?”
    少年人的耳尖肉眼可見地紅了,卻仍維持著抱劍的姿勢:“我隻是怕你弄髒楚輕姐的桂花糕。”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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