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遇輕笑，指尖順著她的手腕滑下，輕輕捏住她的筆杆：“從你畫第三筆的時候。”
    沈臨耳尖微紅，卻不肯認輸，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懷裏一帶：“那怎麽不出聲？”
    禮遇順勢跌進她懷裏，折扇合上，星紋在扇骨上微微發亮。
    她仰著臉，笑意盈盈：“因為……看姐姐畫畫的樣子，比畫本身好看多了。”
    沈臨呼吸一滯，低頭看她，眸色漸深。
    九合院的屋頂上，禮遇枕著沈臨的腿，指尖輕點夜空，星辰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閃爍。
    “姐姐，那顆星星像不像你？”她指向天邊最亮的一顆。
    沈臨低頭看她，指尖輕輕梳理她的長發：“哪裏像？”
    “又冷，又亮。”禮遇眨了眨眼，“還有……隻有我能靠近。”
    沈臨低笑，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尖：“胡說八道。”
    禮遇抓住她的手指，輕輕咬了一下，眼裏帶著狡黠的光：“那姐姐說，我像哪顆星星？”
    沈臨垂眸，指尖撫過她的眉梢，聲音低啞：“你像流星。”
    “為什麽？”
    “因為……”沈臨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碰，“抓不住，卻讓人念念不忘。”
    禮遇呼吸微亂，伸手勾住她的脖頸，將她拉得更近：“那姐姐多抓幾次，不就記住了？”
    “冷……”她撒嬌似的往沈臨懷裏蹭。
    沈臨被她冰得一顫，卻還是伸手將她摟緊，掌心貼著她的後腰，緩緩渡去溫熱靈力。
    禮遇仰頭，鼻尖蹭了蹭她的下巴：“想你了。”
    沈臨無奈，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我們不是一直待在一起的？”
    “那不一樣。”禮遇理直氣壯，“白天人多，不能這樣抱。”
    沈臨失笑，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無賴。”
    禮遇得逞般彎起唇角，指尖在她心口畫了個小小的星紋：“姐姐這裏，隻能裝著我。”
    沈臨捉住她作亂的手，十指相扣，低聲應道：“……早就是了。”
    夜色如墨，星辰流轉。禮遇忽然從沈臨懷中支起身子，發絲垂落時掃過沈臨的頸側，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沈臨突然扣住她的後頸，在滿天星鬥下吻住她唇。
    靈力交融的刹那，九合院所有燈籠次第亮起，在青瓦上投下交織的光影。
    清晨，沈臨醒來時，禮遇正趴在她胸口，指尖繞著她的發絲玩。
    “醒了？”禮遇笑眯眯地湊近，在她唇上偷了個吻。
    沈臨剛睡醒，嗓音微啞：“你什麽時候醒的？”
    “比你早一點點。”禮遇指尖點了點她的唇，“看阿昭睡得香，沒舍得吵醒。”
    沈臨無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下次直接叫醒我。”
    禮遇眨眼：“叫醒你做什麽？”
    沈臨眸色一深，翻身將她壓住，指尖撫過她的鎖骨：“做點別的。”
    禮遇笑出聲，摟住她的脖頸：“那現在做？”
    沈臨低頭吻住她，將她的笑聲盡數吞沒。
    桃符新掛，雪映燈紅。
    除夕這日，九合院張燈結彩，簷下懸著朱紅紗燈，院中桃枝裹著薄雪，枝頭係滿祈願的絲帶。
    段蕪的傀儡們踩著梯子貼春聯，祝槿在廊下熬著暖身的藥酒，酒香混著梅香，氤氳成一片人間煙火。
    遲淺撥動銀弦，琴音清越，簷下冰淩應聲而碎，化作細雪紛揚。
    禮遇折扇輕搖，扇麵星紋流轉，映著滿院燈火，笑道：“今年這雪，倒是應景。”
    沈臨站在她身側，手中墨筆輕點，宣紙上的墨跡自行暈染，化作一幅《九合除夕圖》。
    禮遇偏頭瞧了一眼，扇尖在她腕上輕輕一敲：“畫得不錯，就是少了我。”
    沈臨低笑，筆鋒一轉，在畫中添了一角星紋扇麵，恰好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含笑的眼。禮遇挑眉：“藏頭露尾？”
    沈臨道：“藏一半，才有趣。”
    禮遇輕哼一聲，卻也沒再計較，隻是指尖在她掌心輕輕一劃，星紋微亮，像是無聲的回應。
    祁夜行坐在廊下，指尖凝著一枚冰晶，神色淡淡。
    溫荼抱著一壇酒風風火火衝過來，往他身邊一坐：“阿行！嚐嚐這個！我剛帶回來的‘烈焰燒’！”
    祁夜行瞥了一眼：“烈酒傷身。”
    溫荼咧嘴一笑：“怕什麽？有祝槿的藥酒墊著。”說罷拍開泥封，酒香濃烈，竟真帶著幾分灼燒感。
    祁夜行皺眉，卻還是接過酒碗，淺抿一口，喉間微燙。
    溫荼湊近，笑嘻嘻地問：“怎麽樣？比你的寒潭釀帶勁吧？”
    祁夜行沒答，隻是指尖微動，酒碗邊緣凝出一層薄霜，烈酒頓時溫涼適口。溫荼瞪大眼：“你作弊！”
    祁夜行淡淡道："冰火相融，才是平衡。"
    溫荼一愣，隨即大笑，一把勾住他肩膀：“行啊明澈，學會講道理了！”
    祁夜行沒推開他，隻是垂眸看著碗中酒液，映著院中燈火，竟也顯得溫暖。
    祝槿坐在藥爐旁，指尖撚著一株草藥，輕輕放入酒中。遲淺抱著琴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藥酒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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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槿點頭：“加了安神的雪靈芝，你待會兒多喝些。”
    遲淺指尖撥弦，琴音低緩：“我彈一曲助興？”
    祝槿微笑：“好。”
    琴聲悠揚，藥香氤氳，兩人並肩而坐，誰也沒再多言，卻已勝過千言萬語。
    謝沉倚在桃樹下，手中刻筆輕轉，指尖微光流轉，似在推演什麽陣法。
    江陵拎著銀槍走過來，槍尖挑著一盞花燈：“發什麽呆？”
    謝沉抬眸，唇角微揚：“在想，明年今日，我們會在哪兒。”
    江陵挑眉：“管他在哪兒，反正你在，我在。”
    謝沉低笑，指尖在他掌心一劃，一道微光閃過，竟是畫了個小小的同心陣。
    江陵耳根微熱，卻也沒躲，隻是輕哼一聲：“又搞這些小把戲。”
    謝沉笑而不語，隻是指尖輕輕一勾，陣法微亮，映著兩人交握的手。
    段蕪坐在屋頂，晃著雙腿，看著院中眾人。
    她的傀儡們圍著她跳舞，木質的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像是在陪她守歲。
    禮遇抬頭，朝她舉杯：“段蕪，下來喝酒！”
    段蕪笑嘻嘻地搖頭：“不了不了，我在上麵看得清楚！”
    溫荼大喊：“怕什麽？又不會灌醉你！”
    段蕪扮了個鬼臉：“我才不上當！”
    眾人哄笑，卻也沒強求。段蕪托著腮，看著院中四對璧人，唇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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