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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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召回命令的尖刺順著來時的道路回歸到斯科米的腿上,伊庫艾爾收回了屏障,在趁其沒起身的時候,便又是一道射線攻擊打在他的肩上。
    斯科米起身未遂,便用手腕處的鐮刀插在地麵,雙肩用力,支起下半身以向前翻去的姿勢用腳踢向距離自己最近的艾克斯。
    艾克斯抬手抵擋,並用另一隻手的手腕往斯科米的腳腕砍去。
    但斯科米很靈活,就好像擁有背後的視野一樣,在後翻的途中側扭身體,並用手撐地拔出鐮刀,在起身的時刻調整著自己的身位,繞開艾克斯的手踢中了他的肩膀。
    成功起身的斯科米迅速拉開了距離,他用手揉了揉受傷的左肩,手指的縫隙間能看到往外流淌的金紅色液體,那是伊萊星人的血液。
    伊庫艾爾和艾克斯打算拉近彼此與斯科米之間的距離,便往前奔跑起來。
    似乎是在等著他們闖入自己鐮刀的攻擊範圍內,回歸到斯科米腿部的尖刺再度被他發射出去,從兩側往艾克斯與伊庫艾爾所在的位置飛去。
    但這會艾克斯直接抬起右手往空中打出一道淡藍色的能量光柱,一道半圓形的屏障將尖刺與斯科米包裹在其中。
    受黑暗能量的影響,斯科米的脾氣也變了個樣。
    【嘖!】
    斯科米操控尖刺調轉方向往包裹住自己的屏障四處推去,在即將頂破的時刻,艾克斯主動將其接觸,伊庫艾爾不知什麽時候再次繞到了斯科米的背後。
    即便斯科米看到了出現在背後的藍色巨人,但此時也來不及躲開,距離實在太近了,發動高速移動能力需要一定時間的間隔,距離上次轉的cd還差個一兩秒。
    伊庫艾爾的手刀砍中斯科米的脖子,後接一記掃腿,斯科米再次摔在地麵,尖刺失去控製,未能返回,墜落,砸在地麵。
    艾克斯將能量傳遞至自己的雙手處,能量被轉為電擊能量,他前後兩拳砸在斯科米的身軀上,巨大的電流席卷全身,斯科米不斷顫動著,發出幾聲悶哼。
    被電麻了,失去的理智也短暫的回歸了,感受到斯科米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的伊庫艾爾抬手製止了艾克斯的持續電擊輸出,兩人蹲在地上一起俯視著躺在地麵的斯科米。
    斯科米仰視著站在兩側的巨人,他無力的笑了一下,說道:【我是不是很蠢?】
    【…沒有人會懷疑隻有家人能夠使用的地址內發來的訊息,你隻是被惡人欺騙了。】艾克斯搖了搖頭。
    聽到這個聲音,斯科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在這個地球上戰鬥的巨人,是你們兩個啊。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沒有伊萊星,又是作為宇宙人的我到底該去哪裏…】斯科米渴求著答案。
    但伊庫艾爾和艾克斯無法為他解答。
    電擊帶去的麻痹感在逐漸消失,那股好不容易停歇的破壞欲逐漸占據斯科米的大腦。
    在意識到自己不會再變回去了的他,抬起還有些發麻的手臂,當著他們兩的,鋒利的鐮刀外骨骼猛地刺入屬於伊萊星人的那雙淡金色的瞳孔中。
    【你幹什麽!】
    【喂!】
    鑽心的疼痛使得斯科米握拳砸向地麵,眼看著他要站起來,伊庫艾爾伸手去拉了他一把。
    在遠處看著巨人們戰鬥的uit成員以及被疏散的居民們表示不太理解,前麵不是一副要把對方揍死的模樣嗎,為什麽現在還在對麵要起身準備繼續打的時候拉他起來。
    那態度就好像是互相認識一樣。
    斯科米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他緊閉著雙眼,並用手擦拭著往下流淌的金紅色血液,在伊庫艾爾和艾克斯不解的詢問中,他忍痛笑了笑。
    【伊萊星人,懼怕黑暗,所以才會在滿是火光的世界中生存…】
    【我們的安全感來源於無死角的視野,隻要能看見,就能找到逃離的方法,就像火星一樣,隻要能飛出去找到易燃物,就能再次燃燒。】
    失去光明所帶來的恐懼,讓斯科米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發抖。
    【黑暗能量會讓我陷入混亂,進入我體內的怪獸細胞會激發強烈的破壞欲。地球…很美,我不想傷害它…】
    【你們是守護這顆星球的巨人,那就拜托你們把我了結在這裏吧。】
    【可你是最後的伊萊星人,一旦你死去的話,伊萊星的文明就…】伊庫艾爾捏緊了拳頭。
    【那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有人知道曾經伊萊星存在過,伊萊星就還活著。】說著,斯科米甩了甩逐漸變得不清醒的腦袋:【但在死之前,我想知道你們兩個真正的名字,川島那個小家夥應該還不知道吧。】
    【我是伊庫艾爾,來自光之國。】
    【艾克斯,來自另一個宇宙。】
    【可別讓川島知道你們的真實麵貌了,雖然應該不會被嚇到,但對於地球人來說,異類終究是異類吧。】
    說完,斯科米像是徹底維持不住理智一般發出帶著怒氣的嘶吼,地麵上的尖刺晃動起來,伊庫艾爾和艾克斯胸口的計時器在此刻也閃爍起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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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美菲拉斯和百特星人所說,伊萊星人是出了名的天真與善良,黑暗能量卻奪走了屬於斯科米那代表伊萊星的“物品”。
    伊庫艾爾和艾克斯緩緩抬起了手臂,光之能量從胸口處匯聚而來,轉化為帶有極度高溫的光線,衝向斯科米。
    ——斯派修姆光線!
    ——紮納帝姆光線!
    距離很近,發射出去的瞬間便命中。
    爆炸產生的巨大火球在半空中綻放,斯科米脖子上掛著的銀項鏈也隨之融化,屬於伊萊星最後的生命,沉眠於地球,沉眠在這個被他曾視作第二故鄉的蔚藍行星之中。
    戰鬥結束了,危機警報也在此刻解除,在地球人的眼中,兩位巨人再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化作光芒消散。
    又一次迎來勝利的人們彼此擁抱著歡呼著,而知曉斯科米過去的川島留人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產生巨大爆炸的地方出神。
    睦月和一之瀨明從高處回到了富山森的身邊,在看到兩人沒事之後,他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
    地麵戰鬥組返回了基地,駕駛戰機平安回歸基地的愛崎結衣也通過通訊終端聯係了其他隊員。
    富山森帶著隊員回到了作戰室,在返回途中,不太會安慰人的副隊長伸手拍了拍川島留人的背,並留下一句“檢討不用寫了”後,便留出時間來讓他自己靜靜。
    有關這次怪獸災害事件的報告,富山森省略了川島留人講述的屬於斯科米與他自己的過往的部分,其餘如實上報。
    無論對方是否為隊員的朋友或是家人,對於地球來說,十餘年前就有宇宙人居住在內部,這是曾經未能發現的巨大漏洞。
    他們不能保證每一位宇宙人都不曾產生過侵略地球或是毀滅地球的想法,為了人類的安危,人類需要猜疑鏈。
    “睦月,明,去醫務部做個檢查吧,你們之前受了傷。”富山森遞來兩張批假條,時限是今天下午至明天早晨。
    “好的…”睦月悶悶的回應著,伸手接了下來。
    “因為斯科米的事感到難過嗎?”他問。
    睦月撇著嘴點點頭。
    富山森遲疑的抬出手,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斯科米摸川島留人腦袋的畫麵,最終將手掌半僵硬的放在少年的頭上,輕輕的揉了兩下,搞得睦月和一之瀨明都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看到了鬼的表情。
    “人生總是會有很多離別的時候,但隻要還有人記得,他就還算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別把他忘了。”
    【隻要有人知道曾經伊萊星存在過,伊萊星就還活著。】
    “另外,自己的生命也很重要,別不小心把它弄丟了,生命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檢討記得寫。”
    說完,富山森拍了拍兩人的肩,轉身回到了作戰室內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在去往醫務部的路上,睦月伸手摸了摸剛才富山森揉過的腦袋,這確實有點嚇到他了。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被副隊長摸頭安慰,一點都不像他。”
    “這也算是一種,關係變好的象征吧,當然也有可能是看你年齡小的緣故,就像愛崎小姐哄小孩一樣?”
    “你說誰是小孩?!”睦月投去要殺人的目光。
    “我沒說我沒說!”一之瀨明捂住了嘴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明明是自己把自己的年齡填的最小,這麽說根本沒錯嘛…
    【不過伊庫艾爾,要老老實實接受治療,通過擬態去騙醫生不好,你規規矩矩按照醫生的方案用藥的話,我請你吃冰棍。】
    【最貴的那種?】
    【……】一之瀨明伸手摸了下揣在兜裏的通訊終端,歎了口氣:【好。】
    【三支!老老實實接受治療一支,不用擬態去騙醫生一支,規規矩矩用藥一支!】
    【滾啊!!不要得寸進尺啊!!】
    【三支,三支啊,說定了!】
    川島留人從衛生間內洗了把臉回來,稍稍平複了下心情回到了作戰室,他還沒坐下呢,上村早池手裏拿著一個包裝好的盒子走了過來,他放在了川島留人身前的桌上。
    “總隊長,這個是啥?”
    他拿起被金紅色彩紙包裹起來,並用紅色細繩捆住盒身的盒子,好奇的問道。
    “在你們去吃午飯的時候,作戰部收到了一個匿名包裹,寫的收件人是你,我幫你代收了,現在轉交給你,應該是你朋友送來的吧。”
    “朋友?誰啊…”
    朋友!?
    反應過來的川島留人急忙解開細繩,拆開被彩紙包裹住的外殼,裏麵是一個白色的紙盒,猜到是誰送來的他眼眶中彌漫起水霧。
    上村早池將包裹轉交後便離開了,有關自家作戰部隊員的隱私,他不太想打探。
    白色盒子被打開來,躺在盒子中心的是一個有著白色花紋的透明金盞菊。
    花朵下方壓著一張賀卡,以及一張有些老舊的照片。
    川島留人緩緩拿起那張賀卡,上麵寫著生日祝福,以及屬於贈禮人的簽名。
    字寫的並不算好看,有些歪歪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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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歲生日快樂,川島。——斯科米。】
    老舊的照片上,是小時候自己與斯科米生活時在照相館內拍的合照,小小的川島留人臉上掛著童真的笑容,斯科米則是蹲在旁邊扶著小孩的肩膀,笨拙的學習著小家夥的笑容。
    “…真是的,你該親手交給我的啊,現在你怎麽讓我和你說謝謝…”
    “太狡猾了。”
    “太過分了。”
    淚水從眼角滑落,滴在被塑封後的照片上,他拿起那朵金盞菊,在儲物櫃裏找來可以放置它的瓶狀器皿,並擺在了自己工作用的桌麵上。
    照片的話,改天去買個相框吧,賀卡就壓在自己枕頭底下,不,得把它做成裝飾品掛在個人休息室的牆上。
    就在他坐回椅子上,打算擦拭剛順著臉頰滑落的淚珠時,一隻拿著手帕的手出現在川島留人的視野裏,他順著手往旁邊看去,是帶著眼鏡彎著腰偏頭一臉擔心的看著他的朝日直美。
    “擦擦吧,就這麽讓淚幹的話會留下痕跡的,不好看。”
    “直美…”
    “嗯?我在,怎麽了,是不是受什麽委屈了?”
    川島留人伸手抱住朝日直美的身軀,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來回滾動著,就好像在撒嬌。
    “喂,你、等等…算了,這次就讓你趴會兒吧。”
    朝日直美將手放到男人的頭上,來回撫摸著,同時空餘的那隻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背,輕聲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嗚嗚,直美…!”
    他哭的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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