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逆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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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大樓爆炸事件發生後約一周後,事件現場還未被損壞的監控影像被uit先一步在政府方介入調查時拿了過來。
    由於雙方屬於互不幹涉狀態,政府方也沒辦法直接闖入uit基地直接把影像資料搶過來,隻能經過協商後,等uit方將數據備份結束,再從他們那接手進行調查。
    但為了安撫民眾們的情緒,政府方對外宣稱說是大樓變電箱內線路老化,電線被引燃,從而導致各個樓層的配電箱爆炸,產生連鎖反應導致大樓爆炸倒塌。
    這是一起因檢修疏忽而引發的意外事件,並對當日死在大樓爆炸事件內的受害者的家屬致以歉意,並進行賠償。
    觀測者報社也得到了來自政府方的賠償金,以及各類設備損壞後需要再次購買的報銷額度。
    西村上葉犧牲的消息在事件當日暫時還未在地麵戰鬥組內傳開,而知道這件事的武藤朝也非常守規矩的假裝自己不知道,人們基本都當他又去執行什麽秘密任務了。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當情報部收到來自事件現場的監控影像記錄磁帶的時候,認出了爆炸發生前夕監控下出現的人是金野石城時,他們就知道那個被調出去保護他的人,應該已經不在了。
    地麵戰鬥組內的六人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說出話來,每當路過西村上葉曾經掛製服的位置時,都會默默將手放在心口處,低頭,向他道別。
    在這一周左右的時間裏,金野石城和深見川並沒有過多的聯係。
    他也沒有把之前看到的自己打給富山森的通訊記錄告訴對方,他這個人就喜歡自己查,他也隻相信自己查到的東西。
    大概是曾經跟蹤調查的原因,盡管這段記憶的對象已經被改寫成了其他人,但作為一直以來保留的習慣,金野石城在休假結束回歸報社後,便開始暗中利用人脈,開始整合自己過去的行動軌跡。
    這大概是深見川沒能預料到的事,畢竟他完全沒把這個人類放在心上。
    金野石城自打加入報社開始工作以來就很少會回自己原本的住所,基本長期居住在公司提供的公寓房內休息,因此曾經有關學生時代的東西,大多都存放在以前的住所那裏。
    失憶的人,也會因為不經意間的習慣而意識到所遇的東西與自己的認知裏的模樣出現了偏差。
    雖然不知道大概是哪裏出現了偏差,但總能體會到一絲違和感。
    金野石城就是這樣,他在休假結束返回報社工作,並等到當日下班的時間點離開公司的時候,總覺得回家的路上好像少了點什麽。
    他在路過一家生煎包店的時候,下意識的走了過去,並掏錢買了一份,等拿到手裏打開包裝盒,拆開筷子包裝袋往嘴裏塞了一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並不愛吃這個東西。
    所以我為什麽會買它?
    金野石城沒想明白,但覺得既然花了錢那就不該浪費,於是皺著眉一口一口的吃完了。
    他覺得今天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生煎包也就算了,就當是路上吃個晚飯,可自己路過咖啡店的時候,居然轉身走進去買了兩杯拿鐵。
    甚至在店員問兩杯是現在喝還是分開打包的時候,他選擇了馬上就喝。
    於是此刻的金野石城一手一杯冰拿鐵,坐在自己車的副駕駛位置,盯著前方的道路發呆。
    不是,為什麽我會坐副駕啊?!
    以前有誰幫我開過車嗎,我哪來的助理啊?!
    果然腦袋受傷就是會產生混亂。
    車外,一家照相館兼廣告製作打印店的牆後,三位帶著墨鏡穿著黑衣黑褲黑鞋甚至帶著黑口罩的人趴在牆邊,像是疊羅漢一般的探出頭來盯著金野石城所在的那輛車,嘴裏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
    “抱歉啊把你倆借過來了,還讓你們跟我幹這種事…”
    他實在是太想搞清楚小金身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富山森不讓他管,誒,他偏要看看!
    “不礙事不礙事,不過這種穿著打扮感覺像是某搶銀行的。”
    “不得不說你跟蹤別人時選的衣服風格實在是太刻板印象化了。”
    “哎喲,哥,噓,噓!”
    一聽到一之瀨明說自己挑選用做跟蹤調查的服飾太過於刻板印象化,杉浦大輝瞬間垮起個批臉。
    怎麽辦嘛,他又不是沒想過買點別的衣服,但是工資實在是太低了,為了幹這種事又不好意思跟別人借。
    別說找富山森了,打電話借人的時候,那家夥還在為小金把醫院花的錢還給他而生氣呢。
    雖然聲音很平靜,但字裏行間裏包含的怒氣值,都快燒到他耳朵裏頭了。
    高島和島田就更別說了,這倆現在都還不知道小金這家夥記憶出問題了呢,就不讓他們瞎操心了。
    “他為啥上車了坐副駕啊…”
    “是因為自打西村上葉成他的助理後,一直都是對方在開車吧?”
    【該死的美菲拉斯!!!】
    【冰棍。】
    【好的呢哥,我現在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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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知道了對自家老弟的特攻寶具,艾克斯每次都用的不亦樂乎。
    “他下車了!”
    杉浦大輝猛地起身,撞到了處於中間的睦月的下巴。
    “嗷!我說你啊…”睦月吃痛的捂住下巴。
    “沒事吧?!”一之瀨明趕忙詢問。
    “啊、抱歉…”
    三人快步跟上,同時又躡手躡腳的尋找著可以躲藏的掩體。
    路過的那些店鋪老板試圖拿起電話來報警,但被睦月那呲牙咧嘴的神態與拍在他們桌麵上的錢給堵回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對方還給錢了…
    在車上思考了一陣的金野石城不打算去公司提供的住所了,那天如果隻是富山森他們三人來醫院跟自己說話的話,恐怕現在的自己不會對過去的事那麽上心。
    可惜後麵又來了兩個人,杉浦大輝和武藤朝,他們說了和那位名叫一之瀨睦月的少年一樣的話,什麽大學新聞社,同學,好朋友之類的。
    這和自己現在腦海裏的記憶有些對不上,要說是因為受傷導致的記憶錯亂…也不至於記得是相反的情況吧。
    何況那幾個人,似乎對自己將在醫院時用掉的錢還回去這一行為,還挺生氣的。
    如果是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人,哪會是這種反應。
    按照自己的習慣,以前的住所裏,肯定會留有什麽隱藏著重要線索的東西。
    如果沒有被人清理掉的話。
    之所以不選擇開車,其實是想靠著走路發泄一下那莫名其妙的心情。
    於是他就這樣一路走到了以前的住處,路程還有些遠,大概走了快一個多小時,等到門口的時候都快九點了。
    青年摩挲著挎包裏的鑰匙,插進了鑰匙孔內,向右扭動。
    哢噠。
    有些老舊的把手被轉動,這間快有一年左右沒回來過的屋子,終於再次被打開了門來。
    空氣中充斥著塵土的氣味,金野石城皺著眉捂住鼻子用手扇了扇,鞋子都懶得換,直接走了進去。
    跟在身後的三人你一眼我一眼的,糾結著要不要跟進去的時候,門哐的一聲被關上了,杉浦大輝頓時泄氣般的坐在樓梯口的地麵上,癟著嘴。
    進了屋子,青年順手打開了玄關處的燈,將自己身上帶著的挎包直接扔到了沙發上,有沒有灰塵已經不想管了,他直奔自己的臥室。
    臥室內那些離開前放置的東西都還在原地,就連夾在門縫邊的碎紙片都還在原位,外麵跟了自己一路的那三個人,沒有來過這裏。
    回憶著自己存放學生時代課本以及記錄冊的位置,他將床鋪底下的大櫃子拖了出來,用手拍掉了蓋在上麵的灰塵,可以開啟它的按鈕顯現了出來。
    金野石城轉動著密碼盤,並按下按鈕,哢噠一聲,封住櫃口的密碼鎖鬆開了。
    裏麵放著的,是貼了年份標簽的各種文件袋,內部基本都是紙張和膠卷相片,曾經的自己甚至還貼心的標注了大概是在什麽地方,出於什麽目的整理的。
    “大學…大學,社團…攝像影集…”
    他在數量眾多的文件袋內,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最終,他在櫃子的最底部找到了標注為大學的那個文件袋,其厚度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厚,相比其他的,倒是顯得薄了很多。
    他將其拿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沒有鋪棉絮和床墊的床板上。
    打開文件袋的扣子,金野石城幹脆直接把裏頭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放在膝蓋上挨著順序看。
    放在上麵的大多都是寫在校時期上課時的筆記,沒什麽可以獲取的信息,但當他翻看到中間的時候,一張被包裹在課堂筆記裏的照片,掉了出來。
    金野石城沒太在意的拿了起來,但等他看清上麵拍的都是誰的時候,他愣住了。
    富山森的身影位於最中間,而自己和那位叫杉浦大輝的家夥,就站在他的兩側。
    此外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家夥也用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五人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其中富山森的手中,還拿著蓋有批準印章的社團申請書。
    “true eyes,電子新聞社…”
    自己真的認識他們?
    青年滿腦子都是問號,他快速的翻看著壓在下麵的東西。
    校園電子報手稿,聚會時結賬後留下的小票,五個人的簽名,一起裝扮活動室時隨手拍的照,以及一張被貼在照片背後的儲存卡。
    正當他愁該用什麽看的時候,粘有儲存卡的照片下方,有幾個用鉛筆寫下的字符。
    【0,左3前2上5,0,右2下3。】
    依照數字的提示,金野石城從前方窗戶邊的角落內,往上數了五個手掌的高度,摸到了一個暗格。
    裏麵放了一把鑰匙。
    緊接著在原地往右兩步的位置,往木地板格子的下方摸了三格。
    有一個不用手摸就很難發現的空隙。
    他伸手扣開了那塊木地板,一個鐵質盒子躺在裏頭,鑰匙孔朝上。
    哢噠。
    躺在盒子裏的,是一個沒有插卡的手機,以及一個還有點電量的充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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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充上電,將儲存卡插入手機內並開機後,他點開了相冊,看到了新加載出來的一個視頻,其標題是自己遭遇爆炸事件的兩天前的日期。
    視頻的開頭大約有一分多鍾的時間都是黑屏且無聲的狀態,但金野石城不敢跳過,直到進度條即將快到兩分鍾的時候,畫麵突然變得明朗起來,自己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鏡頭前。
    [觀影者,你好,不管你現在是隔了多久才來到這裏翻到這張儲存卡,但接下來你聽到的話,全部都是真實的。]
    [後天我會和橋本燁進行采訪節目的錄製,我想這大概是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有機會在大眾麵前正麵進攻他的機會。]
    [我知道會很危險,可一旦錯過,很多真相可能就沒法再挖掘出來,為此我多半會在錄製過程中涉險。]
    [橋本燁不是人類,而作為他上司的那個家夥,也是死而複生被頂替了的存在。]
    [假若他們出現在你麵前,他們所說的一個字都不要信,就算是熟知你的一切,也不要把他當作原本你認識的那個人。]
    [富山森和杉浦大輝以及西村上葉都是值得信任的存在,uit作戰部的所有人都是值得信賴的存在,你可以無條件的相信他們,甚至可以在必要時刻尋求他們的幫助。]
    [但當橋本燁的目光鎖定在你身上時,不要輕易的接觸以上所提及的人。]
    [假如西村上葉陪同你一起來到了這裏觀看著這份影像記錄,告訴他不要太衝動,能夠做到起死回生並完全頂替原主存在的家夥搞不好擁有人類無法理解的特殊能力,地麵戰鬥組的人怎麽過來的,就該讓他怎麽回去。]
    [假若觀影者,你是金野石城,是我本人的話,我想你能活著從橋本燁身邊離開,要麽是被修改了什麽,要麽就是你真的運氣不錯逃了出來。]
    [不排除他們擁有操控記憶的能力,否則生活在他們身邊的人,怎麽可能察覺不到變化。]
    [如果懷疑是第一種可能,就依照我前麵所說的,不要相信他們說的任何一個字,最好也不要相信你此刻腦海裏所持有的記憶,盡量,往反麵去想。]
    [如果能理清你現在自身的情況,在意識到記憶或者自身狀態不太對勁的話,不要暴露你已經看過這個視頻的事實,維持來時的狀態,你還有一件事必須去做。]
    [利用現在身份的優勢,潛藏在那群人身邊,就算在他們身邊可能會做一些違背你三觀的事情,也要忍耐住。]
    [等到你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將自己收集到的一切交給富山森,在那之後該怎麽做,我想,如果你是我本人的話,應該很清楚。]
    [金野石城,你從大學新聞社創立的第二年開始,就一直很明白自己的最終目標,一直到畢業後進入觀測者開始打拚,一路走到現在,可不要還沒抵達終點就放棄了。]
    [你或許會懷疑這個視頻的真實性,或許會懷疑這是否是偽造的,但隻要你還能回憶起true eyes創立之初的準則的話,就足夠了。]
    [觀影者,看完後請銷毀這張儲存卡以及作為播放器的設備,包括你發現儲存卡時所翻看的文件袋。]
    [在主臥的衣櫃頂部所設置的暗格內,有另一個版本的資料,請將它取下並放回這間臥室床下的櫃子裏,不要打掃這間屋子地麵的灰塵,將腳印踩的越多越好。]
    在這之後,視頻戛然而止,充電寶內維持設備運轉的電量也剛好歸零,手機也瞬間黑屏。
    金野石城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亂,亂到像是一團漿糊。
    在視頻裏的自己說到大學新聞社的社名時,腦海裏處於迷霧狀態的那些記憶,便開始逐漸回歸,他回憶起了自己的助理西村上葉,回憶起了在爆炸事件發生不久前看到的那些冰晶碎片。
    回憶起了昏迷前用盡全力都要看清的那張臉。
    那家夥是深見川,外貌長的跟富山森死去的父親幾乎一模一樣,那家夥也是借助了原主的屍體從而複活了的存在。
    他改寫了自己的記憶,企圖讓自己變成富山森的敵人,從精神層麵擊潰這位作戰部的副隊長。
    簡直不可理喻!!
    金野石城坐在床板上深呼吸著,他掰碎了儲存卡,並在地麵留下雜亂的腳印,將木地板和暗格全部複原,但把鑰匙丟進了鐵箱內鎖了起來。
    接著,他拿著手機和那已經沒有電量的充電寶,走到了廚房的位置,找來了還有點氣的噴火槍,轉身來到客廳,將設備放在地麵。
    三人還在外麵等呢,等的心焦,杉浦大輝都在盤算要不直接闖進去得了的時候,一道爆炸造成聲響傳來,火光從門底的縫隙中衝出。
    一之瀨明和睦月不管那麽多了,直接用手砸在門上,在杉浦大輝那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愣是給門捶飛了進去。
    “我靠…你們作戰部的都是超人嗎…?”
    吐完槽,他也快步跑到了一之瀨兄弟身邊朝屋裏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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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濃煙滾滾,鋪在地麵的木地板被點燃大半,沙發也因飛濺的火花開始燃燒,擺放在餐桌上的桌布也被火舌所引燃。
    金野石城正站在被火焰包裹著的中心,抬眼看向站在門口的那三人,沒有任何表情。
    就好像是,看著三個完全不認識的人那樣,眼裏沒有一絲溫度。
    “跟了我一路,結果稍微製造點動靜你們就沉不住氣了,調查我的目的是什麽?”
    “小金…”
    杉浦大輝摘下了墨鏡和口罩。
    “是不是橋本燁他們對你做了什麽,你從醫院內醒來之後就很不對勁!”
    “不相關的人就不要隨意評判我究竟對不對勁吧,懷疑別人的朋友對自己做了什麽,你不覺得很沒禮貌嗎?”
    “你忘記了之前幫uit正聲的時候所做的事了嗎,你現在是要鬧哪樣啊?!”
    【該死的美菲拉斯!!!!】
    【該死的美菲拉斯!】
    【咦,哥,你怎麽也開始說了…?】
    【因為他真的很該死!玩弄人類的記憶與情感,無法原諒!】
    【還有那個叫橋本燁的巴巴爾星人,苟雜仲!】
    見金野石城不回答,杉浦大輝直接衝了進去,一拳揍在他的臉上,將人捶倒在地。
    感受著臉部傳來的刺痛,金野石城卻是笑了起來,他完全不考慮用拳頭揍回去,隻是張開雙臂躺在地上,自顧自的笑著,笑的很刺耳。
    那天杉浦大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幫忙滅火後離開的,又是怎麽跟一之瀨兄弟道謝的,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把這件事告訴富山森。
    說小金好像被誰頂替了嗎?
    但當他在uit基地門口,和富山森的視線相交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好像已經什麽都告訴他了。
    在分別返回各自的住所時,睦月和一之瀨明叫住了杉浦大輝。
    “你們是打算送我到車站去嗎?”杉浦大輝蔫巴巴的問道。
    睦月盯著他的眼睛,神情鄭重的,對他說到:“牽絆是會創造奇跡的存在,所以…”
    “試著相信他吧。”
    一之瀨明將手按在了杉浦大輝的肩上。
    杉浦大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難過導致的錯覺,他看到麵前的一之瀨兄弟兩人的身軀,在這片黑夜下似乎散發著微光。
    厘巷,那家茶館內的暗門處,金野石城回到了這裏,並在來之前,把曾經好友們的通訊方式全部拉入了黑名單內,注銷了自己的雲端賬戶,將一切清零,化為白紙。
    害怕嗎?
    害怕的話,就不會再來到這裏了。
    不是已經做好覺悟了嗎,所以沒必要再顫抖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隨後敲響了那自己無法打開的暗門。
    嘩啦。
    暗門內,屬於公寓客廳的光照射了過來。
    那就逆著光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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