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用謊言修飾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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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從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特殊之處。
從睜開眼意識到自己還隻是一個光團的時刻,就明白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
最初他以為是穿越的原因殘留了人類時期的意識,但當脫離膠囊的時刻,聞到了來自希卡利身上那名為“欣喜”的情緒氣味時,伊庫艾爾就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個特殊的存在。
他能吸收掉那些逸散出來的情緒因子,甚至可以做到儲存在計時器內,隻要他想,他也可以做到將它們全數塞到任何一個人的身體裏。
最開始的他並非一有空就呆在科技局裏幫忙,他確實有一個製作人造次元門的願望。
但,重新擁有一次人生的他受到了身軀年齡的影響,下意識的把自己當做了一個,還沒上學的孩子。
在希卡利忙於工作的時候,伊庫艾爾會獨自一個人趴在科技局的樓頂盯著等離子火花塔發呆。
他是個念舊的人,自然也是個害怕孤單的人。
同時他也是個喜歡對自己撒謊,喜歡用謊言去掩飾自己的人。
曾經在意識層麵還沒從人類的身份脫離的他在光之國內漫步的時候,那時總會以為自己隻是在做夢。
但那照射在自己身軀上的暖洋洋的火花塔的溫度,一直都在告訴他,自己已經不在原本的世界了。
少年用欺騙自己的方式,讓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並選擇用逃避的方式將自己與過去的一切切割開來。
他變成了伊庫艾爾,變成了曾經隻存在於熒幕上的角色種族。
伊庫艾爾很擅長利用謊言去給自己編造一個世界。
無論是對自己也好,還是對其他人也好,仿佛這兩個字就應該是屬於他本身的東西,久而久之,他也認為這兩個字就該是自己內核的代表。
情緒氣味對於伊庫艾爾來說,就像是擺在桌麵上剛烹飪好的一堆可口菜肴,他隨時都可以將手伸向那美味的菜肴,去感受包含在內部的一切美好。
但他知道,這種東西隻是表麵上看著誘人,一旦自己邁出第一步體會過一次後,就肯定收不了手了。
光之國內的街道上來往的人很多。
年幼的伊庫艾爾站在街邊目視著流動的或者是飛在空中的人們時,總是會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用回憶過去的方式,讓自己的意識墜入腦海深處,屏蔽感知到的一切情緒氣味。
也正是因為這個行為,讓後來的夢比優斯認為伊庫艾爾是安安靜靜的,總是喜歡獨自一個人待著少有和他人接觸,或是害怕與他人有所交流的性格。
伊庫艾爾最開始並不是對什麽都無所謂的狀態,也不是那種能活活不能活就死的狀態,對於新的人生他當然產生過好奇。
他好奇真實的光之國的一切,好奇科技局的運作流程,好奇上奧特小學的時候會遇到哪些可能有點眼熟的人,好奇佐菲隊長是不是真的和電視上演的一樣當過炎頭隊長。
他甚至好奇希卡利胸口的星之勳章能不能拆下來玩。
但天生擁有情緒方麵能力的伊庫艾爾在後來意識到,在沒有足夠強大的自製力之前和其他人有過多的接觸的話,可能會產生自己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如果將那個人的情緒剖解開來,或是將其徹底掐滅,或是無限度放大的話…
那個人會怎麽樣呢?
要不…稍稍試一下吧?
伊庫艾爾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減少和其他人的接觸吧,隻要不去在意那些從其他人身上飄出來的情緒因子,就不會有那一天。
隻要不去在意的話。
從那之後,伊庫艾爾變的對什麽都無所謂,對什麽都不太感興趣。
他對人生的態度轉變為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但在死之前努把力看看能不能實現那個穿越次元的願望。
於是他跑到希卡利跟前,踮著腳指著實驗室大門說要在科技局內學習。
隻要忙碌於夢想與工作之中,能夠注意到的事物就不會變的太多。
但當疲勞的時候,曾經維持的那個謊言就會鬆動,他會不自覺的想起曾經和自己一起玩鬧的那些人類朋友。
可麵具一旦戴久了,當摘下的時候,就很難分辨自己摘掉的是自己原本的麵容,還是那個戴了許久的麵具。
不斷的用謊言去掩飾自己說服自己的伊庫艾爾,已經快找不到自己最初的模樣了。
那張麵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化為了自己的一部分,化為了伊庫艾爾的一部分。
如他自己所說,伊庫艾爾知道自己的性格非常擰巴,但他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這個擰巴從何而來。
一個謊言的誕生,需要無數個謊言為其延續。
在和夢比優斯正式成為朋友的那天,在伊庫艾爾返回科技局內準備繼續幫其他藍族成員完成今日份工作的時候,他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
自己最開始走的那條路,好像已經…
消失不見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標,也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怎麽走,他也知道人造次元門這個東西對自己來說算是一個錨點,一個不讓自己失去方向的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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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謊言所掩蓋的真實終有一天會追上自己的,當自己徹底壓製不住內心的那股衝動的時候,估計就是“伊庫艾爾”迎來終結的時刻。
他從未想過跟自己的養父希卡利訴說,自己本身就是被收養的,再給他添麻煩的話…那自己可就太差勁了。
隻要當好一個乖巧的、安靜的、省心的、不會讓人操心的孩子就好。
沒有多少力量的他隻能選擇強迫自己去無視,然後繼續進行之前的行為。
在夢比優斯的陪伴下,他至少看起來比之前要開心些了。
為了迎合好友的期待,他利用自己的特性,將自身那名為“開朗”的東西逐步放大。
在旁人看來,伊庫艾爾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朋友的陪伴下逐漸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但少年很清楚,這依舊是謊言,一個麵向所有人的謊言,也是送給自己的謊言。
既然大家都這麽認為,那就這麽接受吧,把它當做一個事實,一個擺在明麵上的事實。
他答應了夢比優斯的宇宙警備隊考試的邀請,去找泰羅教官學習格鬥技,去找曼前輩練習光線技,甚至找過賽文前輩用頭鏢幫助自己訓練。
他隻是為了赴約,為了延續這被繩索死死拉住的友誼。
伊庫艾爾並不討厭這樣,他甚至希望今後也能一直這樣,慢慢的在光之國度過屬於奧特曼的一生,在科技局內研究自己的課題,平靜的,安穩的,自欺欺人的過完一生。
伊庫艾爾認為自己已經接受了這一切,可當他遇到塔爾塔羅斯的時候,聽到對方要將屬於自己的未來告訴自己的時候,伊庫艾爾腦海裏唯一的念頭便是——逃。
未來會怎麽樣他根本不想知道,也確實如塔爾塔羅斯所說他在懼怕知曉自己的未來。
他清楚自己的本性。
所以害怕遮羞布被撤下來的那個瞬間,恐懼真實的自己暴露在其他人的麵前。
就算是死在這裏也不想去看那個需要被改變的未來。
對於自己來說需要改變的未來是什麽,伊庫艾爾在當時就有了答案。
那或許是謊言維持不住之後,自己衝破了鎖住本性的枷鎖,用自己的特性去滿足自己的欲望,甚至無視對方的感受。
所以他逃走了,就算是用死亡去逃避他也覺得無所謂,隻要撐到前輩們給他使用生命固化裝置,等自己第二次醒來,繼續維持曾經的一切就可以了。
但他遇到了諾亞,時隔千餘年,再一次站在了地球的土地上。
麵對前世的同類,伊庫艾爾沒能再順理成章的欺騙自己。
在這裏遇到的作戰部的同伴,遇到的艾克斯,遇到的那些友善且正直的存在,讓伊庫艾爾再一次看到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要好好守護這些存在啊,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也沒關係,就算遍體鱗傷也沒關係。
他再一次找到了借口去欺騙自己。
情緒氣味就算再濃烈,隻要還有錨點存在,自己就還能堅持。
於是他一路撐過來了,撐到了現在,撐到了承光勇者形態解鎖的那一刻,然後他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撐不下去了。
但伊庫艾爾想到了另一個可行的辦法,那就是代替他人承受痛苦。
這既能滿足自己想要剖析情緒的欲望,也能體會類似放大了痛苦的感受,隻要記住這種感覺,衝破枷鎖的那一天就會來的更晚一些。
他選擇了吸收安卡西婭臨別前的痛苦,吸收了田中矢死亡前的痛苦。
要記住啊伊庫艾爾,要記住這種感受,把它牢牢的刻在心裏,然後告訴自己,這是承光勇者形態的代價,也是你自身特性會帶來的代價。
這是獨屬於你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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