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值得銘記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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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那無聲的啜泣讓天海好莫名的揪心,曾經還做著幼師工作的自己在看到有孩子偷偷哭泣的時候,她總是會跟著一起難過。
這個時候最好的解決方式是讓他先自己安靜的待一會兒。
如果是小孩子的話可以過去陪著他,用肢體接觸的方式緩慢的安慰和引導情感的宣泄。
青少年的話…最需要的大概就是空間感吧。
所以天海好沒有貿然靠近,她隻是站在床邊靠牆的位置,靜靜地等候著可以搭話的時機到來。
而久瀨哲平則是避開了少年的視線直視可以看見他的角度,嚐試著讓他把手伸出來。
好在這孩子隻是嘴上不想讓人接近,但軀體上的動作向著他傳達了一個信息——那孩子在試探,試探自己是否可以信任。
那隻背麵沾染著血跡,還有些許血液在往外溢出的手,放到了床的邊緣。
日比野未來沒有直接返回作戰指揮室,他本來是想跟著一起離開一會兒,晚點再來看看情況的,但迫水真吾讓他在門邊多待一會兒,說不定會有新的收獲。
這位guys的隊長看出了這位青年的意圖,大概是想多了解了解,然後用自己的方式去打動少年那顆像是準備將自己封起來的心。
這位叫做夢比優斯的奧特戰士,一直都是個善良溫柔的存在啊。
於是日比野未來靠在門外的牆邊,他靜靜地聆聽著,期待著能夠成為朋友的那一天。
這種感覺很奇怪,曾經有過這種情緒的,好像還是對著捂著嘴從科技局附近拐角跑出來的藍色小家夥,伊庫艾爾。
那都是幾千年前的事了,他卻仍然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連細節都不曾忘卻過。
而現在,這種熟悉的感覺再度出現,但對方是一個完全不認識,也沒見過的人,體內的光之氣息也被陌生感填滿,夢比優斯有些無措。
久瀨哲平蹲了下來,他用酒精棉擦拭著出血點的四周,用按壓的方式止住血的流淌後,開始處理“傷口”,為其包紮。
雖然隻是用上了消毒的液體以及方形棉還有繃帶與膠布把傷口給覆蓋住,但如此簡單的處理方式讓睦月回憶起了在uit醫務部內的天海照司以及上一趟旅途中認識到的姬矢準。
——他不想否定那些人的存在和自己所經曆的一切。
——也不想承認自己所謂的“旅行”是被注定好的路途。
可諾亞那避而不答的行為已經告訴了伊庫艾爾答案。
他是被製作出來的道具,意外的誕生了自我意識,從而得以存活,能夠從光團時期一直長大到現在。
但是那所謂的道具是用來幹什麽的…紮基說空洞是為了容納黑暗而存在的,為此光芒才會有殘缺的部分…
那一瞬間自己的世界觀都仿佛崩塌了似的,伊庫艾爾自認為自己的接受度其實還挺強,至少每次能找到理由去說服自己。
但他現在好像找不到了。
他原本就是會因為自己的某些特性而把人隔開的類型,好不容易在uit的陪伴下,在千樹憐和姬矢準的幫助下稍微有些變化了。
雖然不大,但好在他開始試圖去接納真實的自己了,但經過之前的那一棒槌,邦的一下全部打回原形。
笑死…
他收回了那隻已經被包紮好的手,用另一隻手擦拭著眼角的淚液,伊庫艾爾那無聲的啜泣停止了。
“如果你想休息的話,側躺的時候不要壓到那隻手的手背了,會發青有瘀血,會痛。”
久瀨哲平將托盤端走,他留下這句話後和天海好對視一眼,雙方微微點頭後,他便離開了休養室,把空間留給了剩下的兩個人。
——【自己都放棄了的話,就沒有誰可以再把你拉出來了。】
姬矢準說的話突然在睦月的腦海裏響起。
…他說的對,如果就連自己都放棄了的話,就不可能再擁有未來了。
少年將身子撐了起來,他抬手垂眸,看向那包紮好的手背。
隻要自己擁有力量,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那這個“牢籠”就一定可以被衝破。
隻要找到自己的製造者,去把一切都還回去,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全部都還回去,然後把他擊敗,從他手裏把自由搶回來…!
——自己就可以真正的隻為自己而活。
既然黑暗已經不能被祛除,那就想辦法化為己用。
一定會找到他的,那個不知名的製造者,自己的“生父”,然後去質問,去戰鬥,去搶奪,最後死死守住隻屬於自己的“自由”…!
光暗的交融仍在繼續,那或許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具體需要多久伊庫艾爾不知道。
但不斷在體內浮現又消失的撕裂感,等到它徹底停息時,或許就是迎來全新的自己的時候。
所以從現在開始要排除一切阻礙,逐步的…?
可他暫時還沒做好全部的準備。
“想吃點什麽早餐嗎,嗯…你希望我怎麽稱呼你呢?”
天海好輕聲開口詢問著,但她已經做好了得不到回應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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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月緩緩轉頭看去,那暫時還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她那透過眼鏡的視線中包含的隻有“擔心”的意味,不含雜質,幹淨到讓人覺得不太真實,從她身上逸散而出的情緒因子也沒有別的部分存在。
伊庫艾爾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麵,於是在一陣沉默後,他簡略的回答道:“你覺得怎麽順口就怎麽叫,不需要問我。”
天海好稍作思考後決定以名字作為稱呼,這可能有些冒昧,但或許在這種情況下是能夠迅速提升關係的方法,於是她微笑道:“那我叫你睦月可以嗎?”
“我說了…不用問我,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我的意見沒有參考的意義。”
“怎麽會沒有呢,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呀。”
“這很重要嗎?”
“超級重要,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特殊的存在,想法自然也是如此。”
她伸手扶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天海好臉上的笑容在睦月看來,有些刺眼也有些心生向往。
“我叫天海好,大家有叫我小好的,也有直呼我姓氏的,你挑一個喜歡的就好。”
既然願意回話,就證明這孩子還是有想要接近他人的想法,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那不是能立刻去了解的。
等再過一段時間吧,或者永遠不知道也沒關係,自己想要去幫助他人哪裏需要那麽多理由和借口嘛,天海好如是想到。
“…我沒什麽胃口,吃不吃都無所謂,你不是防衛隊的人嗎,老呆在這裏不會很耽誤事嗎,還有門外的那個,藏起來也沒用。”
我都“聞到”了,那從你身體裏逸散出來的情緒因子在我的鼻腔附近亂飆,簡直熏的要命…
“沒什麽胃口啊…我知道了,未來!”
天海好衝著門的方向呼喊了一聲,日比野未來輕輕扭開門把手,伸了半邊腦袋探了進來,惹得她一陣無奈和好笑:“幹嘛用這種方式回應我啊,我是叫你和我去一趟guys食堂的,一起去吧?”
“誒?好哦…!”
那帶著眼鏡的女生衝著少年揮手,但沒說自己會不會回來。
這算是關係橋梁的初步建立,後麵的延伸或許會很困難,但說不定在某些時刻又會變的很順暢。
總之走一步看一步吧,雖然隊長說睦月他可能會是guys的新成員…嗯,那不是最重要的事。
因為比起那個,得先讓這孩子暫時放下包裹在最外圍的尖刺才行,隻有那樣才能擁有後麵的一切。
在去往guys食堂的路上,天海好一直在思考今後相處時的方式,她忽然歪頭問道:“未來,你是不是和睦月曾經有見過麵啊,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是認識的樣子呢。”
“…我不知道。”
日比野未來略迷茫的搖頭。
如果說在自己來到地球前見過麵的話,那應該隻有光之國裏的奧特戰士們。
雖然自己在宇宙中也有執行任務的時候,但那大多數都是在警備隊的前輩們和哥哥們的陪同下,要說真的見過的話…
是其他星球的奧特一族曾經受過他們的幫助嗎?
但是77和u40之類的有奧特一族存在的行星自己也沒去過。
“這樣嗎…”
她若有所思,數十秒後說道:“那等會兒早餐買好之後,你去休養室那邊待會兒吧,要讓他好好吃飯哦,不吃早餐的話腸胃會受不了,那可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一頓飯呢。”
慢慢來就好,從不認識到認識,從認識到熟知,從熟知到信任…
不需要去刻意在意結果,這其中的過程或許對幫助者和受助者來說都是一次意義非凡的、值得銘記的寶物。
心,正是因此而存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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