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爺，它什麽意思？”項楚問。
    “正如你所說，它沒有惡意。”哮天犬說道。“不過我覺得它不可信，二十四鬼可都是臭名昭著的惡鬼，信它還不如信母豬會上樹。”
    “記載中它有過傷人記錄嗎？”項楚沒有理會哮天犬，而是轉頭看向詐欺師問道。
    詐欺師想了想說道：“魑魅魍魎等二十四鬼，起碼有近千年沒有在人間現身過了，能查到的資料通常都是一些古籍，根據古籍記載，魑，若龍而黃，意思就是長得像龍的黃色妖怪。不知道這個為什麽是青色的。傳言它常年生活在深山裏麵，伺機謀害進山打獵的獵人。至於傷人記錄，確實沒有明確的官方記載。畢竟是神話傳說，也沒人真的去較真。”
    “也就是說，關於它傷人的傳聞，也隻是民間傳說？”
    詐欺師點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項楚想了想，說道：“我不太懂，也沒看過類似的資料。但我聽到你剛才說的二十四鬼中，有個比較熟悉的名字，魃。關於魃的傳說我倒是在書中看到過一些，據我所知，魃好像是黃帝的女兒，是因為某些原因最後才變成了傳說中的惡鬼吧？”
    詐欺師點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
    “也就是說，它們是完全沒有理由害人的，對吧？”項楚繼續問道。
    “為什麽這麽說？”詐欺師不解。
    “你剛才說，魑久居深山，沒錯吧？”
    “嗯，古籍中確實是這麽記載的。”
    “它如果真的害人吃人，又為什麽要躲在深山裏？”項楚問。“這完全說不通啊。一個喜歡害人吃人的惡鬼，會費盡心思的躲在人壓根不會進入的深山裏嗎？”
    詐欺師想了想說道：“那傳說又是怎麽來的？總不能是空穴來風吧？古籍確實記載它會伺機謀害進山打獵的獵人。”
    “這就更說不通了。”項楚說著，抬手指了指遠處的魑，問道：“你覺得它的實力怎麽樣？它如果想害人，用得著這麽費勁嗎？”
    詐欺師低頭思索起來，幾秒鍾後緩緩搖了搖頭。
    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熱兵器不好說，如果是使用冷兵器的普通人的話，自己一個人對付幾萬人都很輕鬆。至於能撐多久，基本就看自己的體力和念力能撐多久了。
    魑的實力比自己隻高不低，就算以前魑的實力不如現在，估計應該也不會差太多，起碼都是神境。
    別說神境了，哪怕是靈境，對普通人都是絕對的碾壓。
    它如果真想害人的話，好像確實用不著這麽麻煩。
    “你說的有道理。”詐欺師說道。
    “轟，疾風，亡魂大軍又上來了，抓緊再清理一下。”項楚轉頭提醒了一下正在聽的入迷的轟和疾風。
    兩人聽到項楚的提示，忙點了點頭，轉身開始清理衝上來的亡魂大軍。
    “所以我覺得，有時候傳說也並不是那麽可信。”項楚說道。“你沒發現嗎，人其實是一種視覺動物。對於美的東西，潛意識裏就會給出一個美麗的解釋。對於醜的東西，潛意識裏也會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排斥和惡意。成見這種東西，不得不說，確實是人類的一種劣根性。”
    “有嗎？”詐欺師驚訝道。
    “應該有吧。”項楚說道。“不然為什麽傳說中那些作惡的妖魔鬼怪，都是醜陋無比的形象？”
    “應該……也有好看的吧。”詐欺師這話說的，自己都沒有多少底氣。
    項楚點點頭，說道：“當然，確實也有好看的妖精害人的傳說。不過比例卻少得可憐，不是嗎？”
    “確實。”詐欺師點頭。
    “而且據我所知，哪怕九尾狐，在上古時期也是一種祥瑞的象征。”項楚繼續說道。“至於到後來為什麽又被傳說成了害人的大妖，這其實也是文學作品的渲染，比如封神演義中的妲己。”
    “所以你的意思是？”詐欺師有些不明白項楚到底想表達什麽。
    “我的意思是，既然它對我們沒有惡意，為什麽我們不放下成見，放它一馬呢？”項楚說。
    “可它打傷我總是事實吧？”詐欺師說道。
    “事實不是我們先攻擊它的嗎？”項楚反問道。“它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攻擊我們的意圖吧？是我們先入為主，以為它的出現是惡意的。”
    詐欺師想了想，點頭說道：“你這麽說的話，好像確實是這樣。”
    “想那麽多沒有用，反正現在有人可以和它進行溝通，有什麽不懂的直接問它不就好了？”項楚笑著說道。
    “可以。”詐欺師點頭。
    “狗爺。”項楚走到哮天犬身邊，拍了拍它巨大的身軀。
    “怎麽？”哮天犬偏著頭看了他一眼。
    “你耳朵貼過來一下，有悄悄話跟你說。”
    聽到項楚的話，嘯天犬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將身體放低，巨大的頭顱湊到了項楚跟前。
    項楚一隻手扶著哮天犬的耳朵，湊近一些小聲說道：“狗爺，你替我問它一下，它出現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哮天犬耳朵動了動，項楚說話時的呼吸弄的它有些癢。
    “知道了。”哮天犬應了一聲，通過神識和魑溝通起來。
    “它說，它聽到外麵有戰鬥的聲音，所以出來查看。”哮天犬說道。
    “那你問它，為什麽你剛才明明已經警告過它了，它還是不顧警告出現在我們麵前。”
    哮天犬點點頭，再度通過神識和魑交流起來。
    “它說，在感知到我的氣息後，它以為是酆都眾神回歸了。它因為和酆都大帝的一個約定，被困在酆都數百年。酆都大帝承諾過它，等酆都眾神回歸，它就可以離開。”
    “就這樣？”
    “就這樣。”
    “那你再幫我問它一下，它背上的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酆都作為亡魂之地，會有一個活人出現在這裏。”
    哮天犬再次通過神識和魑交流了片刻後，這才開口說道：“它說它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保護這個女人就是它和酆都大帝的約定，至於這個女人的身份，酆都大帝沒說，它也沒問。”
    “原來是這樣啊。”項楚摸索著下巴陷入了思考，片刻後才繼續說道：“最後一個問題，酆都眾神去哪裏了。什麽時間離開的。”
    “它說，有四百三十多年了。”
    “四百三十多年嗎？”項楚心算了一下時間，微微點了點頭。“也就是公元1600年左右，應該是是明萬曆年間。”
    “酆都眾神為什麽會離開酆都？”項楚問道。
    “不知道。”哮天犬搖頭。
    “不知道你問它啊。”
    “我問的就是它，它說不知道。”
    “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