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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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後——周傑倫
    權至龍最近的心情很不好,這是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能感受到的事情。
    低沉的氣壓像是烏雲壓境,時刻就要展示雷霆和閃電。而他神奇地還保持著基本的禮儀,指的是微笑和你打招呼,微笑和你道謝。散發著黑氣的人臉上掛著程序化的笑容,這簡直是恐怖加倍。
    權至龍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無時無刻溢出的低氣壓,但是他沒辦法控製。    他們好像是座落在不同的世界,經曆的時間都有所不同,見到的風景不同,遇到的人也不同。
    他正是害怕這份不同,他不喜歡變化,幾個月的時長,足夠她從短發變成長發,也足夠她碰到另一位心動的人。
    分別的日子裏他真實感受到了後悔。為什麽當時為了推拉拒絕了約會,沒有珍惜可以實時聊天的機會。為什麽沒有早點說出那句我喜歡你然後和她確定關係。
    當初橫隔在兩人中間的那層朦朧的糯米紙,現在卻像一座牢籠,唯獨困住了權至龍。
    他每天捧著手機,想說的話堆積了一幢又一幢,打出去的字是寥寥幾句。他甚至還產生了狠毒的埋怨,她怎麽可以什麽都沒察覺到呢?隻有我一個人在痛苦……
    但每次這種想法出現後,緊隨其後的是更為濃重的自厭。她什麽都不知道,我又沒表現出來,沒有人可以透過屏幕了解對方的心思的。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無理取鬧罷了。
    她如果對我沒那麽好就好了,她如果沒有那麽溫柔就好了。不能質疑地是每次看到她的消息他的心情會變好,所以他越變越貪婪,他從來學不會滿足。
    權至龍平生第一次產生了無力感……
    無計可施的權至龍是被困禁在牢籠的猛獸,他不想把尖牙利爪施向別人,所以隻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咀嚼後咽下。
    這把他身邊的人也看得很不忍心,太陽也沒想到會這麽快出問題。但感情這種事是私人的,隻能靠至龍自己想明白。
    但他沒想到引起雪崩的那一聲吼叫來得如此突然。
    當忙內八卦著給他們看最近的新聞,那張照片上樸茗知和一位男性共進晚餐。
    是很高檔的餐廳,落地窗透明幾淨,映襯著裏麵垂落的水晶燈。樸茗知滿臉笑意地與對麵碰著紅酒杯。隻是一張偷拍,甚至因為對麵是素人而擋住了他的臉。但這種氛圍卻像是偶像劇一般美好。
    ‘真的假的啊!’
    ‘這張照片拍得真的好像偶像劇。’
    ‘果然也是到了這個年紀啊……’
    ‘聽說還是很小時候就一起玩的朋友,有人把照片po出來了。’
    ‘嗚哇,還是青梅竹馬。’
    那張童年照片裏,樸茗知眯著眼笑著,其中一隻雙馬尾被旁邊的小男孩抓住,小男孩也是滿臉笑意地看向鏡頭。任誰看都是關係很好的青梅竹馬。
    太陽已經有點不敢看權至龍的表情了。權至龍其實內心知道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麽事,樸茗知曾和他說過最近要和一位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吃飯。
    但他還是忍不住地酸澀,她看向那個人的眼神也是這麽明亮,他們可以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他們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回憶,他們還從小時候就認識……
    耳邊還回響著忙內說的話,他說他們看起來就很配!
    配在哪裏?!她喜歡的是我啊!我們之間才是相互喜歡的。她會包容我的小性子,重視我說的每一句話,她看向我的每一個眼神都飽含著愛意,她撫摸我的頭發的動作都是輕柔的。
    你說,這些都要交付給另一個人。
    權至龍忍受不了……
    他將自己關在平常寫歌的工作室。纏成毛線球的思緒讓他的創作欲上漲。
    ‘絕對沒有所謂的永恒,終歸你還是變了。’
    一氣嗬成地寫完這首歌,他終於能夠冷靜下來。
    他自認為找到了解決方法,如果沒有永恒,比起愛過之後的歇斯底裏,會不會退後一步保持現狀更好呢……
    他看向了手機,猶豫了許久還是拿起來。
    裏麵有太陽和樸茗知給他發的消息。    【耶啵噠歐巴,緋聞裏的那個人就是之前和你說的小時候認識的朋友。隻是正常的朋友聚會,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當時就坐在旁邊。真的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權至龍的手不自覺地摳著指甲,那是他很焦慮的表現。但他還是下定決心地發出去。
    ‘沒事的,朋友之間不用在意這個……’
    發出去的一瞬間他就想後悔,可是那邊可能因為很在意他的想法所以一直守在手機前。她看到了……
    消息旁邊的已讀字眼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他覺得那邊像是氣極了,編了好長一段話來罵他,但是他隻是看到了
    【耶啵噠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他自虐似的把這幾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胸腔裏的空氣被抽空,直到喘不過氣時他才像是學會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他一點都不想放過她,他一點都不想和她做朋友,他不想作為關係好的朋友和哥哥的身份看著她與別人交往,他不想分享給任何人關於她的一切!
    但是現在,他把她推開了。他親手把他的太陽又送回了天上。
    視線為什麽漸漸模糊了,消息的字眼為什麽漸漸不清晰了,他的眼淚不聽使喚地掉落。
    他顫抖著手給太陽發,‘詠裴啊,我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她不會要我了……’
    隻是打出這行字為什麽也會這麽疼呢?沒拉開窗簾的工作室是昏暗的一片,即使外麵太陽高照,可這和現在的他已經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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