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多謝裴大人了。”
    六姑娘朝著裴慕璟福了福身子，
    “不知，裴大人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
    裴慕璟的眼中，多了一絲笑意，“我沒什麽看法。不過，聽說西北大營，這幾日頻繁調動。”
    裴慕璟隻說了一半，六姑娘卻忽然聽懂了裴慕璟的言外之意。
    西北大營頻繁被調動，不是宮中有什麽情況，就是邊疆真的出事了。
    六姑娘忽然想到了遠在北疆的謝府嫡子，謝景行。
    不知此時，這位謝氏曾經風光的嫡子，有沒有什麽消息，要遞給謝家。
    “我知道了，”
    六姑娘輕笑：
    “多謝裴大公子提醒。”
    六姑娘抬頭，烈日當空，十分刺眼，
    “既然裴大公子來了府上，不如，用過了午膳再走。”
    裴慕璟眼中的笑意更甚。
    這個謝六，還真是有意思。
    用得著，就是裴大人。
    用不上了，就是裴大公子。
    “不了。”
    即使裴慕璟很想留下來用午膳，但是，府上的幾位公子不在家。她一個女子，招待他一個外男，實在是不合規矩。
    裴慕璟便拒絕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裴大公子慢走。”六姑娘朝著裴慕璟福了福身子，站在原地，目送裴慕璟一離開。
    裴慕璟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六姑娘平和的神態，被緊繃取代：“去告訴小三子，去西北大營時，要去見見父親曾經的故友，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玉奴應了一聲：“是。”
    緊接著，六姑娘又吩咐道：“還有，去打探一下，大哥現在到底還在不在北疆。”
    玉奴一臉吃驚：“姑娘是懷疑，這事跟大公子有關？”
    六姑娘點點頭：“大哥之前在北疆過的順風順水，那是因為有母親暗中幫助。如今，母親病重，二姐姐嫁人之後，自顧不暇，怎麽可能顧及到他？”
    玉奴皺眉：“照這麽說，大公子真的有可能趁著爺不在上京城，偷偷跑回來。”
    六姑娘：“所以，要讓小三子在外麵留意著。”
    玉奴：“是，奴婢這就去找小三子。”
    六姑娘在玉奴要轉身離開前，又叫住了她：“讓人在去王家和李家看看，看看他們兩家在忙什麽。”
    玉奴雖然不明白六姑娘為什麽要吩咐她去找人盯著王李兩家，但還是乖順地應了一聲：“是，”朝著六姑娘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
    六姑娘在玉奴離開了之後，也離開了芙蓉苑，重新去了五姑娘的院子。
    此時，五姑娘正坐在桌子旁吃飯。
    她的麵前，擺了一桌子精致的菜肴。
    五姑娘抬眼，看到六姑娘過來，還態度溫和地朝著六姑娘笑了笑，“六妹妹，你來了。要不要一起吃？”
    六姑娘坐在了五姑娘的對麵，接過了下人遞過來的茶，淺淺地抿了一口，“五姐姐，鋪子裏的東西，你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
    五姑娘吃了口菜，不住地點頭誇讚，“今兒這菜，做得不錯。”
    六姑娘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看著她，“是大哥？”
    五姑娘夾菜的手一頓，而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夾菜，“你也嚐嚐，這道冬瓜排骨湯，味道鮮美，很不錯。”
    六姑娘的目光，隻是在那道菜上停了停，便移開了目光，“你知道嗎，”她說，“你每說謊的時候，你都會下意識地錯開目光。”
    五姑娘的手一僵，平板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的笑意：“你再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也沒關係。”
    六姑娘笑的毫不在意，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經都知道了。”
    五姑娘攥緊了手中的筷子，“你知道了什麽？”
    六姑娘笑了笑，手指在茶杯邊緣，繞了一圈兒，“鋪子裏的東西，是大哥特意讓人擺著，”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說說吧，大哥讓你把那些東西放在鋪子裏售賣，允了你什麽好處？”
    五姑娘低頭，沉默不語。
    六姑娘繼續往下說：“允諾你的，無非就是金錢，名利和地位。地位和名聲，你已經有了，就是這銀子，缺了許多。”
    五姑娘譏笑，“什麽意思？”
    六姑娘：“大哥應該是和你說，這售賣出去的鐵製品，給你四成利。”
    五姑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六姑娘麵對五姑娘的否認，也不惱，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不知道，也沒關係。等會兒，會有人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她的語氣中，有淡淡地威脅。
    五姑娘的眼中，有幾分猶豫。
    六姑娘顯然是沒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五姐姐別忘了，大哥是被父親放逐去的北疆。況且，大哥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我都清楚。”
    言外之意就是，謝璟行無論允諾了她什麽，那都是空話。
    在謝氏，還是要把一切事情都和父親說過，得到父親允許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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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姑娘被她的幾句話，說的心虛又害怕：“你少管我！我的事情，自有父親和母親在，還輪不到你指指點點！”
    六姑娘拿帕子壓了壓唇角：“若不是看在你我同出謝氏長房的份兒上，我真的懶得說。”她起身往外走，“五姐姐以後做什麽，還是帶著點腦子吧，。免得做事不過腦子，惹下什麽禍事，還要連累家中。”
    “你！”
    五姑娘氣的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怒氣衝衝地指著六姑娘的背影，破口大罵。
    六姑娘卻不在乎，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姑娘。”
    五姑娘罵的太難聽，玉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這五姑娘，愈發過分了。”
    自己做錯事不說，還敢在謝府內宅，用這麽惡毒的語言罵自己的姐妹。
    當真是一點名聲都不顧了嗎。
    “讓她罵吧。”
    六姑娘麵色平平，
    “以後，大約也不會有這樣的時候了。”
    和謝家的大公子合謀，構陷謝家。
    無論是謝景行還是謝五，都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
    五姑娘在六姑娘走後，就愈發的坐立難安。
    謝六猜到了她和大哥暗中往來的事情，那會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給父親。
    到時，父親知道了，會不會處置她？
    五姑娘越想，心裏越沒底，越想心裏越害怕。
    迫不及待地去了王姨娘的院子，還沒進門，就大聲嚷嚷著：“姨娘，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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