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沒說話，準確來說是講不出話來，心底那股酸澀感來得突然，像是有人在她心髒上撒了一把鹽，又酸又痛，連呼吸都帶著微微的刺痛。
    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算是摸清了她的情緒，他語氣帶著幾分強硬：“你把視頻打開。”
    林聽小聲地說：“你想看我，想得美呢。”
    “我看你現在醜不醜。”他怕她隻要逃離了他的視線就會胡思亂想，看來他的這個想法是正確的。
    林聽不服氣：“我才不醜呢。”
    “那你打開。”
    林聽還是打開了攝像頭，餘禎擎見著她還在陽台上，並沒有躺床上。
    他說：“怎麽，想不開想跳下去？”
    林聽情緒一時半會還沒緩過來，這會被他說得，那股情緒早就消散了。
    “喂，我是那種不理智，想不開的人嗎？”
    你是太理智了。
    他話裏多點溫度：“多晚了，回床上躺著。北京的晚風可不像雲港的，吹多了感冒。”
    “餘總，我覺得你是個比較好的好人。”
    餘禎擎愁眉：“這是什麽形容？”
    林聽聳了聳肩，從陽台走回房間，笑著說：“不知道呀，突然想到的，就想說了。”
    “既然覺得我好，你還想…我看你是想到的都是我的不好。”餘禎擎的目光一刻都沒從她身上移開。
    他一直注視著她，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林聽躺到床上，房間開著空調，有點涼，她拉高了夏季涼被，右手露在外麵拿著手機，和他說話：“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我舍不得傷害你。”
    “那你就別傷害我，我心髒不好，我們就一直保持著這樣。”
    林聽笑著回他：“你心髒不好，眼睛也不好，就看女人的眼光還算不錯。”
    餘禎擎知道，她同意了他說的。
    他淡笑著：“還好我沒有口音，不然很難被你看上。。”
    又來。
    林聽突然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很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身上那股彬彬有禮骨子裏卻又對誰都不熱絡，甚至疏遠所有人的感覺，給我一種生人勿近，近者斬。”
    餘禎擎失笑，他不否認她的話。
    他好奇：“那我現在是什麽樣的？”
    “是傻傻的。”林聽含著笑的眼睛看他說，現在不在他身旁了，她絲毫不怕他。
    在她麵前的餘禎擎，是傻傻的，別的她不知道，她知道他隻在她麵前這樣。
    “說明我還年輕。”
    林聽笑出聲：“你從哪得出的謬論呀？”
    “我自己總結出來的。”
    林聽就想懟他：“我就喜歡年紀大的。”
    “林聽！誰年紀大了？你說清楚，我也就比你大六歲五個月。”
    她眉眼笑得彎彎的，撒嬌道：“餘總~”
    即使是一個稱呼，他知道她的意思。
    心裏也被這軟糯聲音安撫了不少，他語氣溫柔：“想我了？”
    她不否認。
    “明天我開會到十一點，開完後我們就回去。”
    回到雲港，回他們的家。
    明天的會議她不用去，是唐棠他們去。
    林聽乖乖地點頭，到底是困了，她眼底浮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睡前，她依舊要聽西班牙語故事。
    餘禎擎順著她。
    直到把人哄睡著了，他這邊的話音剛落下。
    看著林聽恬靜的睡顏，他想了很多。
    林聽心思細膩、敏感，她很容易沒有安全感，還對他沒有信心，對他們的感情搖擺不定。
    是她的考驗，也是他的。
    ——
    接下來的幾天。
    林聽隻覺得日子過得飛快，她很快就要搬回研發部那邊。
    她問：“餘總，這樣我就不能和你做上下級了哦~”
    餘禎擎聽出來了別的意思：“你去那邊了，見不著我了，反而很開心？”
    “那晚上回家，早上上班還是能看到的嘛。”林聽笑著解釋。
    她說的是回家，他心裏莫名被填滿。
    他這裏離公司近，而且也不想和林聽分開，這段時日裏她都是住在他這兒。
    林聽：“再說了，你是不知道，我有時候會覺得我們見麵像偷情一樣。”
    “我們正大光明的關係，還需要偷情？”
    “等我回了那邊我就不怕了。”
    餘禎擎對於這一點很是不滿。
    他覺得自己不是個粘人的人，從小到大都是，怎麽在她身上就成了這樣。
    天天想見她，讓她陪著自己吃飯和睡覺，好像隻有看到她，他才會安心。
    餘禎擎看了看時間，到點午睡。
    林聽還在看手機，他說：“該午睡了。”
    她突然來一句：“怎麽最近很多人懷孕了。”
    “誰懷孕了？”
    “我堂嫂。”
    餘禎擎不解：“這有什麽不好的？”
    林聽翻了翻身，和他麵對麵：“這當然是好事啦，隻是我得回家，回家了就又見到我大伯，他吧，思想太迂腐，根本不會考慮我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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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要回去還是不回？”
    “回，到底還是一家人，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餘禎擎把她抱在懷裏：“我陪你回去？”
    “不用，我爸媽也回去。”
    她知道，餘禎擎是在擔心她。
    “去幾天？”
    “待兩天。”
    “早點回來。”
    她閉著眼睛回應他：“哦。”
    ——
    整個研發部向來動作迅速，說搬就搬。
    第二天的時候，他們所在的樓層已經空了。
    新的研發大樓各種設備設施都是全新的且先進的，大家很快就能夠適應這邊的新環境。
    這對餘禎擎來說，極其地不習慣。
    中午的時候，他給她撥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
    “怎麽啦，餘總。”
    其實也沒事，就是想和她說說話。
    餘禎擎問她：“吃飯沒？”
    “吃了哦，這邊的食堂飯菜很好吃。”林聽的語氣說不上來的雀躍。
    餘禎擎坐在辦公椅上，一隻手轉著筆：“比這邊的好吃？”
    “當然沒有老板餐的好吃啦，不過我還挺喜歡的。”
    “那你就多吃點。”
    林聽笑著說：“我現在飽得想吐。”
    餘禎擎：“……”
    “我說個惡心的話題行嗎？” 她還知道問，太有禮貌了，真是太有禮貌了。
    “不許說。”
    林聽在電話那頭大笑，她就喜歡惹著他。
    她想說的是要是她吐了，好了，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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