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九幽冥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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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瀟瀟推開魂靈融合室的刹那,腐鏽氣息如實質般灌入喉管,凍得她後頸汗毛倒豎。穹頂倒懸的嶙峋骨柱泛著青灰色微光,每根都布滿蟲蛀般的凹痕,尖端垂落的黏液裹著磷光,像極了某種遠古巨獸未及吞咽的涎水,滴落在沸騰的暗黑色液態能量上,炸開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靴跟碾碎地麵冰晶的脆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瀟瀟指尖緊扣九鳳來儀簫,玉柄上的鳳凰紋章突然發燙——那是武魂對危險的預警。暗紫色石牆表麵的扭曲人臉紋路突然滲出猩紅,眼窩處的凹陷裏亮起兩點幽光,仿佛千萬雙怨毒的眼睛正順著她的腳踝往上攀爬。
    慘白脊骨橋在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每道符文都像活過來的銀蛇,順著小腿肌肉爬向心口。當第十二根黑曜石柱從陰影中顯形時,祭壇表麵的銀色液態金屬突然沸騰,如汞龍騰空,在半空勾勒出九頭鳳凰的輪廓——中央主首的瞳孔是深不見底的幽潭,倒映著她驟然收縮的眼瞳,以及瞳孔深處翻湧的魂力。
    “來了。”沙啞的低語從祭壇深處滲出,十二根石柱同時亮起血色紋路。瀟瀟咬破舌尖,三色魂力順著簫孔噴湧而出,在祭壇上空織成鳳鳴狀的光網。當她將懷中懸浮的黑色火蓮——九幽冥鳳的魂核——投入液態金屬的刹那,整座融合室劇烈震顫,骨柱上的黏液如暴雨傾盆,砸在地麵激起數十道黑色火柱,將她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鳳凰殘翼。
    液態金屬如活物般吞噬火蓮,瞬間化作血海翻湧。瀟瀟眼前閃過無數碎片:極北深淵的永夜中,九頭鳳凰在冰火兩重天裏涅盤,第一首吞下冰魄玄晶時羽毛凝結的寒霜,第二首銜住業火紅蓮時濺落的餘燼,直到第九首迎向雷劫時瞳孔裏跳動的弧光……這些記憶碎片與簫身的鳳凰紋路產生共鳴,九鳳來儀簫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輝,三枚魂環從腳下升起,在血海上空凝出半透明的簫影,每道竹節都流淌著幽冥火的暗紋。
    劇痛從骨髓深處炸開。右腿仿佛被千萬根冰錐同時刺入,寒毒順著靜脈爬向心髒;左臂被業火灼烤得幾乎汽化,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像極了燃燒的鳳凰紋路;太陽穴突突跳動著精神衝擊的劇痛,腦海中響起無數重疊的鳳鳴,有的清亮如晨鍾,有的沙啞如鬼泣。但更清晰的,是簫身與魂靈的共鳴,如同一曲跨越時空的和鳴,在識海深處蕩開層層金色漣漪,將破碎的意識重新黏合。
    祭壇中央的血海突然平靜。九道流光從瀟瀟體內衝天而起,在穹頂拚出完整的九鳳虛影。每隻鳳首眼中都流轉著不同的魂技微光:第一首的幽冥鎖魂鏈如黑蛇遊走,所過之處空氣凍結;第二首的業火焚心在地麵烙下環形紋路,焦黑的溝壑裏騰起紫焰;第三首的九幽幻瞳讓空間泛起紫色漣漪,遠處的骨柱竟在視野中扭曲成九頭蛇的形態……當第九首的涅盤之火在她心口點燃時,瀟瀟猛然睜眼,瞳孔深處倒映著九頭鳳凰的虛影,而手中的簫柄,不知何時已纏繞上暗金色的火紋,簫尾流蘇化作九根幽光鎖鏈,每根都在末端凝結著不同屬性的魂力結晶。
    “叮——”
    清越的鳳鳴穿透幽冥,液態金屬如退潮般回落祭壇,露出懸浮在空中的魂靈結晶——那是一枚嵌著九色紋路的黑色鳳羽,正緩緩融入她的第三魂環。溝壑中的液態能量突然變得清澈,魂靈殘片在幽光中化作點點星芒,骨柱上的黏液凝結成冰晶墜落,唯有祭壇周圍的十二根石柱,鎖鏈上的血色紋路已全部轉為金紅色,如同被馴服的凶獸,俯首在新的主人麵前。
    瀟瀟抬手撫過簫身,指尖掠過新增的幽冥火紋時,九道不同屬性的魂力如臂使指。她忽然輕笑,簫尖輕點地麵,第一首鳳首眼中的幽冥鎖魂鏈應聲飛出,將遠處一根即將墜落的骨柱淩空釘在穹頂——金屬與骨骼相撞的脆響中,石牆上的人臉紋路竟露出驚恐的神情,方才的怨毒之氣蕩然無存。
    “以後,就叫你九冥簫鳴吧。”
    低語聲中,她轉身走向出口,九道幽光鎖鏈如影隨形。身後的祭壇再次沸騰,這次銀色液態金屬中倒映的,是她手持簫管的身影,而她的腳下,已悄然浮現出由九頭鳳凰虛影組成的領域光環——每隻鳳首的喙部都在吞吐不同顏色的魂力,中央主首的眼瞳裏,正燃燒著剛剛誕生的、專屬於她的幽冥之火。
    推開融合室大門的瞬間,外界的陽光撲麵而來。瀟瀟望著掌心跳動的幽光,忽然想起理論課上學過的典籍:九幽冥鳳,極北深淵的霸主,每顆頭顱都掌控著不同的死亡之力。而現在,這些力量正順著簫孔湧入她的經脈,與九鳳來儀簫的神聖之力達成微妙的平衡。她忽然明白,這次融合不是征服,而是血脈的覺醒——當第一縷幽冥火從簫孔溢出,在掌心凝成九頭小火鳳時,那個曾經隻能用音波輔助的控製係魂師,此刻已蛻變成能掌控生死韻律的幽冥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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