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們被歪把子機槍壓製得抬不起頭，隻能躲在屋子的牆後，瑟瑟發抖。
    子彈打在牆壁上，噗噗作響，震落的灰塵嗆得他們直咳嗽。
    他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八路軍遲早會衝上來。
    “排……排長，怎麽辦啊？八路軍……八路軍要衝上來了！”一個二鬼子兵帶著哭腔喊，聲音都扭曲了。
    他緊緊地抱著槍，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褲襠裏已經濕了一片。
    “慌什麽！給老子打！”偽軍排長色厲內荏地吼。
    他其實心裏也怕得要死，可他不能表現出來，不然隊伍就徹底垮了。
    偽軍排長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
    自己這些人被派到這裏來，根本不是因為什麽忠心，也不是小鬼子相信他們。
    純粹是因為他們的家人都在縣城裏，被小鬼子牢牢控製著。
    小鬼子不怕他們叛變，因為他們根本不敢叛變！
    家人還在小鬼子的手裏，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他狠狠地咬著牙，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頂住！一定要頂住！
    至少，至少要讓家人活下去！
    除了往營房裏躲，他們別無選擇！
    他舉起手中的三八大蓋，哆哆嗦嗦地探出頭，朝著八路軍的方向胡亂開了一槍。
    “砰！”
    “砰！砰！”
    其他的二鬼子兵也紛紛效仿，朝著外麵胡亂射擊。
    一時間，子彈橫飛，流彈四濺。
    但他們的射擊毫無章法，對八路軍構不成什麽威脅。
    反倒是八路軍的戰士們，一邊用戰場上繳獲的歪把子機槍壓製敵人。
    一邊在李雲龍的指揮下，利用地形和掩體，不斷向二鬼子兵逼近。
    二鬼子兵們一邊開槍，一邊緩緩向後門的方向移動。
    他們擠在狹窄的小道上，互相推搡著，咒罵著，隻想著盡快逃離這個鬼地方。
    有的二鬼子兵被擠得摔倒在地，還沒等爬起來，就被後麵的人踩了好幾腳，疼得齜牙咧嘴。
    “砰砰砰！”
    幾聲槍響，炸雷般在虎亭據點後門響起。
    剛擠到後門口的二鬼子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迎麵就撞上了槍子兒。
    幾個倒黴蛋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栽倒，身體抽搐幾下，沒了動靜。
    後頭的二鬼子嚇得一個激靈，雙腿像灌了鉛一樣，邁都邁不動。
    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圓，像見了鬼似的，就差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完了！完了！這回真他娘的完了！
    偽軍排長心裏咯噔一下，腦瓜子嗡嗡的，一片空白，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
    他娘的，前門有狼，後門有虎，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老子這是造了什麽孽，攤上這檔子事！
    早知道這樣，剛剛就應該投降了！
    現在可好，小命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至於現在投降？開什麽玩笑！
    現在可沒有掩體，戰場上子彈可不長眼的！
    還沒等他們把話說完，小命就已經沒了！
    他眼珠子亂轉，想找條活路。
    突然，他看到旁邊的營房，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往營房裏撤！”
    偽軍排長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吼道，聲音都劈岔了。
    二鬼子們一聽，也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地往營房方向湧。
    你擠我，我推你，恨不得把別人踩在腳底下。
    可這後門就這麽點兒大，哪容得下這麽多人擠？
    幾個跑得慢的，被後麵的人一推，直接趴在了地上。
    還沒等爬起來，就被後麵的人踩了幾腳，疼得直抽抽。
    可這會兒誰還顧得上誰？
    保命要緊！
    但他們還沒跑進營房，後頭的八路軍就追了上來。
    “噠噠噠……”
    歪把子機槍再次響起，子彈像不要錢似的潑了過來。
    二鬼子們徹底絕望了。
    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開，這是要被包餃子啊！
    “別開槍！別開槍！我們投降！”
    “爺爺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啊！”
    幾個二鬼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把槍一扔，雙手舉過頭頂，哭爹喊娘地求饒。
    有的甚至直接把腦袋磕在地上，砰砰作響，額頭都磕破了。
    可這會兒，八路軍戰士們殺紅了眼，哪還顧得上這些？
    槍聲依舊，幾個跪在地上的二鬼子，身體猛地一顫，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呸！他娘的，早不投降，現在投降？晚了！”
    李雲龍衝上來，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狠狠地啐了一口。
    “張大彪！”
    李雲龍扯著嗓子吼道。
    “到！”
    張大彪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立正敬禮。
    “你帶人，給老子把戰場收拾幹淨！一根毛都別給老子落下！”
    李雲龍大手一揮，指著滿地的狼藉說道。
    “還有，把這虎亭據點給老子翻個底朝天！角角落落都別放過！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是！”
    張大彪應了一聲，轉身帶著人，風風火火地去收拾戰場了。
    沒過多久，張大彪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臉上還帶著點紅暈，“團長，團長！”
    “咱這回可真是撈著了！三挺歪把子，三十九把三八大蓋，還有一千多發子彈！”
    “他娘的，發財了！發財了！”李雲龍搓著手，兩眼放光，圍著那一堆戰利品轉圈，嘴咧得像個瓢。
    三挺歪把子機槍，三十九把三八大蓋，還有那一堆小山似的子彈，黃澄澄的，晃得人眼暈。
    李雲龍心裏頭跟燒開了鍋似的，咕嘟咕嘟冒著泡：這下可真是鳥槍換炮了！
    多虧小鬼子抽風，把主力部隊都調回了縣城，要不然，這潑天財富哪輪得到他老李？
    可轉念一想，要不是自己膽大包天，派人到虎亭據點附近盯梢，鬼子前腳走，他後腳就能知道？
    這財，活該他老李發！
    “還有，還有！”張大彪一拍腦袋，“還有些壓縮餅幹和罐頭，另外還有一些……藥。”
    張大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團長，那些藥……俺不認識，不知道是幹啥用的。”
    “還有不少衣裳被子，可咱人手不夠，一次帶不走啊！”
    李雲龍眉頭一皺，心裏頭跟貓抓似的。
    小鬼子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分兩次拿，那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嗎？
    可這白花花的棉衣，厚實的被子，就這麽扔給小鬼子？
    李雲龍心裏頭滴血。
    “算了，能拿多少拿多少！”李雲龍一咬牙，一跺腳，“剩下的，讓小鬼子先保管著，咱們下次再來拿！”
    “趕緊收拾收拾，撤！”李雲龍大手一揮，“別讓小鬼子給堵這兒了！”
    戰士們歡呼一聲，七手八腳地把戰利品往身上扛。
    歪把子機槍，三八大蓋，子彈，罐頭……一個個笑得跟過年似的。
    夕陽西下，把虎亭據點染成一片血紅。
    新一團的戰士們扛著戰利品，哼著小調，消失在遠處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