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隧道的滲水聲突然變異成電子羊水音。
    陸昭明用紫外線手電掃過軌道縫隙，那些泛著玫瑰金光澤的黏液正以每分鍾3厘米的速度吞噬枕木。
    林雨桐的防護麵罩起霧了，但沒人注意到她脖頸處的量子刺青正在發熱變色——那是中情局“夜鶯計劃”的加密標識….
    “虛線路段—指暗域）能量波動異常，建議...”螳螂的機械音突然被尖銳的幹擾聲切斷。
    第九觀測者懷中的蠟筆盒自動彈開，彩色筆芯在空中拚出警告符：“ik ing.”
    隧道深處傳來皮鞋敲擊鐵軌的清脆聲響。
    傑克·沃森從暗影中走出時，手工定製的牛津鞋正將黏液踩成納粹鷹徽圖案粘稠感與堅挺皮鞋毫無違和之感。
    這個自稱是該市政地鐵檢修員的混血男子，左手小指戴著鈦合金義肢上麵戴滿了五彩的寶石戒指——陸昭明認得那上麵的微雕花紋，是母親實驗室的安全密鑰。
    “陸博士，您母親遺留的臍帶血樣本該移交了。”沃森的中文帶著劍橋腔的優雅，右手卻已解開定製西裝的量子鎖扣。
    林雨桐突然按住太陽穴後退，她的防護服內襯滲出玫瑰金色的液體——這個中情局臥底的出現觸發了她植入腦幹的記憶孢子導致她記憶混亂身體不聽使喚。
    螳螂的納米集群首次出現防禦性的大規模收縮。
    沃森輕笑著舉起懷表，表麵投影出1998年的夜鶯計劃秘密實驗錄像：五歲的林雨桐被綁在手術台上，穿珍珠灰外套的女人正往她脊椎注入沙漏血清。
    “林教授沒告訴您嗎？她才是初代觀測者。”
    隧道突然劇烈震顫，黏液浪潮中浮出無數胚胎艙朝眾人飛去。沃森趁亂飛快逼近第九觀測者，鈦合金義肢彈出神經索纏住小女孩的腳踝：“感謝您培育出完美容器，現在該物歸原主...”話音未落，林雨桐的量子手術刀已刺穿他的西服下擺，刀鋒離腎髒僅差0.5厘米！
    “夜鶯計劃第七條規定，叛逃者格殺勿論。”她的淚痣在幽光中泛紅。
    沃森卻從容掰斷手術刀，將碎片按入自己胸膛：“親愛的47號，你以為刪除記憶就能擺脫控製？”傷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攜帶認知病毒的銀色黏液。
    陸昭明的肩膀上的銀色沙漏突然開始逆向旋轉。
    他抱起第九觀測者躍上軌道車，螳螂的納米流化作防護屏障。沃森在追逐中撕開襯衫，露出布滿量子隧穿疤痕的胸膛——那些傷疤組成柏林地鐵線路圖，每個站點都閃爍著初代觀測者的死亡日期。
    “2015年慕尼黑站，您的母親也是這樣抱著實驗體逃跑。”
    沃森的聲音混著隧道回聲，“她至死都在後悔賦予觀測者人類的情感。”
    地鐵座椅在此刻完成終極變異，乳腺組織噴出的記憶奶水在空中凝固成琥珀般堅挺的子彈。
    林雨桐為陸昭明擋下致命一擊時，防護麵罩碎裂露出她布滿電子灼痕的左臉——那正是母親實驗日誌裏被塗抹的“失敗品47號”的人物照片。
    螳螂體內的的子宮模塊突然開始超頻運轉，《道德經》文字鏈纏住沃森的量子義肢：“檢測到哺乳級威脅，啟用認知斷奶程序！”那個小孩第九觀測者趁機拋出手中緊握著的蠟筆，彩色的線條化作神經鐵軌一般刺入沃森的眼窩。
    當中情局特工在量子羊水中開始溶解時，隧道盡頭亮起了血紅色的到站燈。陸昭明跑向他並在沃森殘留的鈦合金義肢裏，發現了母親最後留下的的全息影像遺囑——她早已將真正的zeitgeist臍帶，藏在了觀測者的眼淚裏…
    林雨桐跪在黏液中的身影微微顫抖，第九觀測者正用玫瑰金砂礫為她修補麵部灼痕。
    螳螂的機械音混著前所未有的溫柔頻率：“哺乳協議第零條：痛苦是初乳的必要成分。”
    隧道頂部的量子鍾顯示0317分，這是二十年前他的母親親自啟動自毀程序的時間…
    陸昭明抱起昏迷的第九觀測者，發現她手中的蠟筆不知何時已畫完閉環——穿珍珠灰外套的女人牽著兩個小女孩，正從燃燒的實驗室走向玫瑰金色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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