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梳子會唱蘇州評彈！”第九觀測者蹲在文廟舊貨攤前，玫瑰金發梢沾著樟腦粉。
    她手裏的玳瑁梳突然震動，傳出蘇青鸞的輕笑：“妹妹好眼光，這是宋美齡的嫁妝呢~”
    林雨桐用星圖膠囊罩住梳子：“1945年的納米錄音，沃森實驗室的早期產品。”珍珠灰光芒裏浮現加密波形，“裏頭錄了廣島的氣象數據。”
    螳螂的納米流纏住算命幡旗：“《清嘉錄》載"臘月市頭多骨董"，建議...”
    “建議你算算這玩意值幾個包子。”
    陸昭明拋著銅錢走近，基因鎖紋路在晨光中泛冷。他身後跟著個戴圓框眼鏡的攤主，長衫下藏著哺乳瓶形狀的懷表鏈。
    第九觀測者突然撲向卦簽筒：“看！竹簽在吃螞蟻！”她倒出的卦簽上爬滿機械蟻，正用摩斯電碼拚出“昭和十二年”。攤主臉色驟變，袖口滑出微型算盤珠。
    “寅時三刻，陰兵借道。”螳螂忽然用江湖切口，納米幡旗纏住攤主右腕，“閣下這懷表鏈...是廣島原爆那天的吧？”
    林雨桐的灼痕紋路刺入卦簽：“他在兜售時間坐標。”
    珍珠灰星圖裏，機械蟻正搬運1937年的櫻花花瓣，“蘇青鸞的狗腿子。”
    攤主突然扯開長衫，胸口紋著夜鶯圖案：“陸博士，蘇小姐有份大禮...”話音未落，第九觀測者將卦簽筒扣在他頭上：“變魔術呀！”筒內迸出膠狀月光，裹著半張泛黃船票。
    “大阪商船三井號，1937年8月15日。”
    陸昭明碾碎船票上的月光，“淞滬會戰爆發當天的航線。”
    螳螂的瞳孔閃過《海國圖誌》數據流：“該船載有德國軍用物資，建議...”
    “建議玩這個！”第九觀測者從鳥籠拽出銅質聽診器，“它在哼《何日君再來》！”
    林雨桐奪過聽診器按在攤主胸口：“這是母親的手術聽診器！”珍珠灰光芒中浮現畫麵：1937年的手術室，母親正用聽診器監聽胎兒心跳，窗外掠過日軍戰機。
    “蘇小姐說...”攤主嘴角滲出黑色初乳，“這是時空聽診器的首診病例。”他突然咬碎臼齒，整個文廟舊貨攤開始量子化。
    第九觀測者跳上太師椅：“快看！鼻煙壺在生孩子！”她指的琺琅壺正吐出微型哺乳艦，艦身刻著"大阪商船"字樣。
    螳螂的納米幡旗卷起《天工開物》活字，將戰艦壓成錫箔小人。
    “陸昭明！”林雨桐晃著半融的船票，“這日期不對！母親1937年7月就...”
    “就提前登船了。”蘇青鸞的投影從硯台升起，旗袍沾著虛擬墨汁，“想知道令堂在船上接生了誰嗎？”
    她拋出的算盤珠擊碎星圖，顯出血紅的胎兒心電圖。
    第九觀測者突然捂住耳朵：“好多小腳丫在跑！”她脖頸處的玫瑰金紋路暴漲，舊貨市場的地磚翻湧如產道褶皺。攤主在量子潮汐中融化，最後嘶吼著：“廣島...需要新接生婆！”
    螳螂展開納米《坤輿全圖》：“檢測到1937年時空裂隙，寬度3.7厘米。”機械音混著評彈琵琶聲，“建議采購...”
    “采購個鬼！”林雨桐拽起第九觀測者，“去碼頭！”
    在坍縮的舊貨市場廢墟裏，陸昭明踩住半張船票。基因鎖紋路刺破晨曦，映出母親在甲板寫下的詩句：“月光哺乳滄海，暗潮孕育新辰。”
    黃浦江的汽笛突然變成軍號。
    第九觀測者指著江麵驚呼：“大鐵船在吃雲朵！”那艘量子化的商船正吞噬暗乳陰雲，桅杆上的夜鶯旗滴落黑色初乳。
    “上船前...”螳螂的納米流裹來油紙包，“建議補充糖分。”
    滾燙的生煎包滲出玫瑰金汁液，飄著廣島海藻的腥甜。
    林雨桐掰開包子，珍珠灰星圖照亮肉餡裏的微型算盤珠：“蘇青鸞的迎客禮。”
    第九觀測者卻咬得滿嘴流汁：“比暗乳包子甜！”她發梢的樟腦粉在陽光下閃爍，像撒了一頭細碎星辰。
    陸昭明望向開始霧化的外灘：“這艘船會開往...”
    “開往所有時間節點的交叉口。”蘇青鸞的投影在船舷起舞，算盤珠彈出變調《櫻花謠》，“記得給新生兒帶伴手禮喲~”
    汽笛吞沒尾音時，第九觀測者把蠟筆盒舉過頭頂：“我帶了這個！”十二色量子蟋蟀振翅而起，在1937年的晨光裏織成彩虹橋。
    螳螂的納米《坤輿全圖》突然燃燒：“哺乳協議第七章：啟航禁止回頭。”她的人類擬態第一次露出微笑，像母親手術刀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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