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無相燼火焚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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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生河的星橋盡頭,熊熊燃燒的蒼白色火焰如同地獄之火一般,將一切都吞噬殆盡。楚無塵的白發在火中迅速燃燒,化為灰燼,仿佛他的生命也在這一瞬間被燃盡。
    夜璃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她的掌心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隻見那原本盛開的青蓮竟然瞬間結晶,蓮瓣如同鏡子一般,折射出無數個初代的扭曲麵容。每個麵容都在瘋狂地啃食著混沌胎的殘軀,那場景讓人毛骨悚然。
    “師兄……這是無相燼火……”夜璃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和絕望,她的嫁衣在火中逐漸被燒成灰燼,化作一根根鎖鏈,如毒蛇一般穿透了楚無塵空蕩的心腔。
    “……能燒盡所有虛妄……”夜璃喃喃說道,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怎麽也流不下來。
    鎖鏈的末端,拴著的並不是楚無塵的心髒,而是魔尊在消散前拋出的骰子。那骰子的骰麵正瘋狂地旋轉著,上麵顯示的竟然是往生閣主的命紋。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火中緩緩凝形,那是一名燼靈使徒。他的手中握著一根秤杆,令人驚訝的是,這秤杆竟然是用楚無塵脫落的發灰鑄成的。
    秤盤的一端,盛著七十二品青蓮的灰燼,而另一端,則浮出了阿蕪被煉成器靈時剜出的左眼。那隻眼睛空洞無神,卻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燼靈使徒麵無表情地看著楚無塵,冷冷地問道:“仙尊的道心……值幾錢?”
    秤杆突然折斷,發出清脆的斷裂聲,仿佛是某種力量的斷裂。灰燼如煙霧般升騰,迅速凝結成一根根因果線,如同蛛絲般纏繞住往生閣主。這些因果線似乎具有某種生命力,緊緊地纏住往生閣主,讓他無法掙脫。
    在因果線的纏繞中,孩童的身體逐漸縮小,最終縮成了一個嬰孩的形態。他的脖頸處,浮現出與初代相同的胎記,那胎記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鮮豔而詭異。嬰孩的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爹爹……他們在稱我的骨頭……”
    楚無塵的婚戒突然迸發出一道青光,光芒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黑暗。戒麵上,映照出一個駭人的真相——所謂的無相天境,竟然是初代用十萬個楚無塵的屍骸堆砌而成的煉丹爐!這一發現令人震驚,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夜璃的真身突然魔化,她的身體被一層黑色的魔氣所籠罩。她手中的青蓮結晶如同燃燒的火焰,猛地刺入燼海之中。火焰熊熊燃燒,燼海中浮出了母親殘缺的魂魄。母親的手中,握著的並不是弑母咒文,而是初代嬰兒的臍帶。
    母親的聲音在火焰中回蕩:“塵兒……你才是爐中那枚……九轉金丹……”這一句話如同驚雷,震撼著楚無塵的心靈。
    護劫神使的雙魂自灰燼中躍出,他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骨玫瑰的根係如同毒蛇般迅速生長,緊緊地紮入秤盤之中。阿蕪的殘影突然出現,她抱住了即將結晶的往生閣主,眼中流露出絕望和哀求:“師尊……用我的眼換他……”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燼靈使徒的秤鉤如同閃電般迅速,無情地剜出了她的右眼!鮮血如泉湧般噴出,染紅了周圍的灰燼。
    往生閣主的啼哭仿佛具有某種神奇的力量,竟然在空中凝結成了一座晶瑩剔透的水晶棺槨。棺槨內,冰封著楚無塵每一世被剝離的善念,它們宛如沉睡的精靈,安靜地躺在其中。
    就在這時,燼靈使徒手中的秤杆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緊接著以驚人的速度暴長,如同一根長矛般直直地穿透了夜璃的結晶青蓮。秤杆上的火焰瞬間燃燒起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這道火候……需七情為柴……”燼靈使徒的聲音在火焰中回蕩,仿佛來自地獄的宣判。
    與此同時,楚無塵身上的胎記突然炸裂開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噴湧而出。那是他體內的弑母咒文,此刻如同被喚醒的惡魔,化作萬柄血刃,帶著無盡的殺意劈向丹爐。
    血刃的光芒在半空中交織成一片血紅色的光幕,將丹爐完全籠罩其中。在這血光之中,隱約可以看到初代最深的秘密——那具端坐於無相天境的本源之軀,麵容竟然與往生閣主成年後的模樣一模一樣!
    “原來我才是丹引……”楚無塵喃喃自語道,他的白發灰燼突然如同被點燃一般,重新燃起熊熊烈火。火中,七十二重煉丹場景依次浮現,每重幻境裏,他都在親手將夜璃推入丹爐,用她的七竅玲瓏心去溫養那所謂的“天道”。
    就在這一刹那,護劫神使的雙魂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著,猛然間交融在了一起。刹那間,一股強大的能量從他們的身體中噴湧而出,如同火山噴發一般,震撼著整個空間。
    而在這股能量的中心,一朵骨玫瑰悄然綻放。這朵玫瑰並非普通的花朵,它是由無數白骨組成的,每一片花瓣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隨著骨玫瑰的綻放,一股因果之力如洪流般湧現,在其上方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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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蕪的雙眼在因果熔爐中漸漸化作了一團陰陽火,熊熊燃燒著。她的聲音在火焰中回蕩,帶著一種決然和決絕:“請師尊……焚盡虛道……”
    與此同時,夜璃的結晶青蓮也在這股強大的能量衝擊下轟然炸裂。無數的蓮瓣如箭雨般激射而出,徑直刺入了楚無塵的四肢百骸。楚無塵的身體在瞬間被這股力量穿透,鮮血四濺。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往生閣主的水晶棺突然開啟,一股龐大的善念如洶湧的波濤般從棺中噴湧而出。這股善念如同十萬條白色的巨龍,咆哮著衝向丹爐。
    丹爐在善念的衝擊下劇烈顫抖著,初代的本源之軀也在這股力量的灼燒下出現了裂痕。這些裂痕如同蛛網一般,迅速蔓延開來,眼看就要將初代的本源之軀徹底撕裂。
    而就在此時,燼靈使徒的秤盤突然毫無征兆地倒轉了過來。秤鉤如同閃電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了他自己的心髒。鮮血如泉湧般從他的胸口噴湧而出,但令人驚訝的是,這些血液並非普通的鮮血,而是楚無塵在七情煉獄中流盡的淚水!
    丹爐突然暴走,爐壁上浮現出十萬張哭泣的人臉,仿佛是被封印在其中的怨靈在痛苦地哀嚎。夜璃的殘魂被強大的吸力卷入風眼之中,她的嫁衣下擺的星砂在瞬間凝結成最後一道丹紋,那丹紋如同夜璃的低語一般,緩緩地說道:“師兄……丹成之時……便是……”
    楚無塵眼見夜璃的殘魂被吸入風眼,心急如焚,他毫不猶豫地徒手插入爐心,想要抓住夜璃的殘魂。然而,當他的手觸碰到爐心時,他抓到的並不是金丹,而是一個蜷縮著的身影——往生閣主!
    往生閣主的身體如同孩童一般,他的後背原本應該是初代命紋的地方,此刻卻突然活了過來,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鎖鏈,如蛇一般纏繞著楚無塵和往生閣主,將他們一同拉入了爐芯之中。
    “爹爹……我們本就是……一味藥……”往生閣主的聲音在楚無塵的耳邊響起,帶著無盡的哀傷和無奈。
    護劫神使的雙魂在熊熊的爐火中逐漸湮滅,他們的身體化作了骨玫瑰的灰燼,而這些灰燼又在瞬間凝結成了一件丹衣,包裹著爐中的丹藥。
    阿蕪的歎息聲從爐頂緩緩垂下,仿佛是這爐中丹藥的最後一絲悲鳴:“這爐中煉的……從來都是……”
    隻聽得一聲巨響,那丹爐竟然轟然炸裂開來!然而,令人驚愕的是,從丹爐中噴湧而出的並非耀眼的金芒,而是熊熊燃燒的漆黑業火。
    在這熊熊業火之中,楚無塵緊緊抱著往生閣主,如同踏火而來的仙人一般。而就在這時,那孩童手中的骰子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定格在了空中。仔細一看,那骰子的六麵竟然都刻著一個“無”字!
    與此同時,夜璃的真身也在業火中緩緩浮現。她原本的青絲此刻竟盡數化為了灰白色,仿佛經曆了一場巨大的變故。她凝視著楚無塵,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輕聲問道:“現在……師兄,你究竟是丹藥,還是煉丹之人呢?”
    就在夜璃話音未落之際,燼海的深處突然升騰起七十二盞命燈。每一盞命燈的燈芯之上,都坐著一個微笑的楚無塵。而這些楚無塵,竟然都手持青銅剪,毫不猶豫地將其刺入自己的七竅玲瓏心!
    就在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發生時,往生閣主突然如同飛鳥一般,猛地躍入那片燈海之中。眨眼間,他那孩童般的身軀在熊熊火光中迅速舒展,最終變成了一個青年的模樣。
    “該醒了……我的……丹魂……”青年的聲音在燈海中回蕩,仿佛是對楚無塵的呼喚,又仿佛是對這一切的終結。
    在業火熊熊燃燒的盡頭,一股神秘的力量漸漸浮現。當火焰燃盡,無相本源終於顯露出來,令人驚訝的是,它竟然是一柄布滿裂痕的青銅剪。
    夜璃的灰色長發如同有生命一般,緊緊纏住了剪身。而她身上的嫁衣紋路,與弑母咒文竟然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仿佛這兩者本就是一體。
    夜璃輕聲呢喃:“從來沒有什麽金丹大道……”
    楚無塵凝視著這柄青銅剪,他伸出手指,輕輕抹過剪刃。刹那間,十萬煉丹的場景在刃光中一閃而過,然後如煙花般湮滅。
    往生閣主站在無相本源的核心處,他手中的骰子突然化作點點星砂,在空中飛舞,最終繪出一幅全新的卦象。
    往生閣主凝視著卦象,緩緩說道:“卦象說……大道如剪……”
    就在這時,燼海的天空突然降下了一場血雨。雨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那是初代潰散的殘影。
    令人震驚的是,在那影子的心口處,竟然插著一支木簪。而這支木簪,正是楚無塵與夜璃初遇那日,夜璃遺落的那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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