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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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怎麽了?”昏睡一天,薑初夏的聲音沙啞,喉嚨中緊澀難捱。
綠雲端著藥過來:“先喝藥吧。”
藥雖苦,但是熱乎乎的湯藥下肚,讓她酸澀的身子好受了些。
“綠雲,我到底怎麽了?”
綠雲麵色有些難堪,猶猶豫豫的說:“太醫說,昨夜你受了寒,又喝了寒涼的藥,導致月事提前來了,你氣血虧損,所以才...”
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為梁雲霆是要一碗毒藥殺了她。
“那我身上...”薑初夏猶豫的問道,她身上幾處地方酸痛,來月事也不會這樣吧。
綠雲的臉有些紅,低著頭說道:“你身上有些青紫,奴婢和女醫已經給你抹上藥了,太醫說過幾天就消了。”
薑初夏也有些不好意思,又忽然想起什麽:“對了,我不是該向皇後娘娘請安嗎,那現在?還有太後那邊,有沒有來問?”
“沒有,昭儀,奴婢也覺得奇怪呢,你昏倒的事奴婢已經稟告過陛下和皇後娘娘,但是三宮都沒有任何表示,也不曾遣人過來。”
“好吧。”薑初夏歎了口氣,這情況可不太好。
本來今日早上她就該去給皇後請安,她昏倒以後,皇後總該問一聲,但是皇後如今這是擺明了不願搭理她,甚至是很鄙夷,倒也在薑初夏的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皇後連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
太後那邊如今事成,卻也靜悄悄的,隻怕是為了避嫌,更是在滿宮麵前裝無辜。
還有這個該死的梁雲霆,自己是因為他才受傷的,他這麽不聞不問,以後自己的處境就更難了。
“扶我起來,我去給皇後娘娘賠個罪。”薑初夏勉強站起身,身上雖酸痛,但也不是無法忍受。
綠雲趕緊找出衣裙給她換上,一件煙綠色羅裙,頭發簡單的挽起用一根銀簪固定,衣裙和銀簪還是早上綠雲在紫宸殿帶過來的。
也不是她故意要打扮的素淨,實在是什麽首飾都沒有,誰也沒給她賞賜,內務府也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沒送來昭儀的一應物品。
“就這樣吧,走吧。這會能傳轎了嗎?”薑初夏歎了口氣,扶著綠雲的手向外走去。
“轎子已經備好了。”綠雲默默的說道。
薑初夏讚賞的看了眼綠雲,雖然她是梁雲霆的人,在自己身邊還有監視的任務,但是綠雲行事聰慧麻利,也確是個得力之人。
昭儀位分該有的宮女太監正跪在院內。
薑初夏大概掃了一眼,二等宮女兩個,三等宮女八個,首領太監一個,普通太監十二個。
“今日都先休息吧,明日一早再來拜我。”薑初夏略掃了一眼,就帶著綠雲匆匆離去。
到了坤寧宮前,有宮女進去通傳。
薑初夏默默的站在門口等著,不一會,桂月姑姑走出來,淡然的說道:“娘娘說今日疲累,就不見昭儀了,昭儀回去好好養身子吧。”
薑初夏眼神微冷,什麽都沒再說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綠雲察覺到了她的不開心,忍不住問道:“昭儀既然已經去請罪了,為何不再多說兩句,讓桂月姑姑給帶個話也行啊。”
薑初夏揉著眉心淡漠的說道:“她既如此瞧不上我,我還上趕著隻能是自取其辱。”
“可是,這剛開始就不討皇後歡心,別人看昭儀也如眼中釘,昭儀以後的路...”
薑初夏沒想到綠雲竟然還會跟自己說這些,她嘴角染上笑意,隔著簾子,她小聲說道:“我不需要她們的歡心,在這宮裏,我隻需要陛下的歡心。”
綠雲被她的話震驚,在宮裏,敢這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怕是也隻有她了。
梁雲霆睡前聽著綠雲的稟告,聽到最後這句話,他嗤笑道:“她這是故意說給朕聽?詭計多端。”
“陛下,內務府那邊,釵環首飾還有炭火,什麽都沒有送過來。”綠雲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隻怕是皇後囑咐的,無妨,她若挺不住了,自會來求朕。你回去吧。”梁雲霆漫不經心的說道。
薑初夏裹緊被子,手腳都變得冰涼,薄薄的被子似乎也擋不住外邊的寒風。
她搓搓手,試圖給自己帶來一點熱氣。
她想著,往年的薑國這個月份還是可以穿薄紗裙的,大梁卻已經冷成這樣,聽說大梁這個時節快下雪了。
雪,嗬,薑初夏冷笑一聲,她從沒見過雪,本來對大梁的雪還十分期待,卻不想雪成了她的封號。
“初夏,是我。”門外傳來一個女聲。
薑初夏趕忙去開門,是雲姑姑。
她擔憂的看了著薑初夏露出的手臂,那裏青一塊紫一塊:“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快躺下吧,別凍著了。”雲姑姑拉著薑初夏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太後說你做的很好,讓我來看看你,這屋子怎麽這麽冷,內務府沒送炭火來?”雲姑姑環視著屋子,連一點裝飾都沒有,哪是昭儀該有的待遇。
“唉,”雲姑姑低著頭歎了口氣,“太後要避嫌,不好幫你,你再忍忍吧,我給你帶了個湯婆子來。”
薑初夏感激的摟過湯婆子,暖呼呼的熱氣蔓延全身。
“謝謝你,雲姑姑。”薑初夏忽然鼻子一酸,眼淚瞬間落下,她在這裏一直戰戰兢兢,被欺辱,被看不起。
她可以忍受一切,她可以撐著忽視所有的屈辱,她憎恨這裏的所有人,卻受不了這裏的一點點溫暖。
她心裏的聲音默默的說著:可是她是大梁人,你怎麽能因為一個大梁人給你一點善意就感動!
“好了,孩子,別哭,往後的路長著呢。”雲姑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薑初夏送走了雲姑姑,一個人躺在床上喃喃著:“對不起,父皇,我對她有了感激之情,我是不是背叛薑國了,對不起。”
她伴著清冷的月光踩在黑夜中。
眼前有些模糊,她擦了擦眼淚,想起記憶中的人影,那年的水災,帶走了那兩個身影。
“囡囡,乖兒,你倆若還活著,是不是也長的這麽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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