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三十分，林陌被熟悉的手機鬧鈴驚醒。窗外傳來宿管阿姨罵罵咧咧的聲音，混合著樓下垃圾桶被撞倒的響動——一切都和他記憶中的大學宿舍分毫不差。
    "呼......"
    他長舒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看來那些毀天滅地的戰鬥、仙帝隕落的悲壯，真的隻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伸手摸向床頭櫃，指尖觸到了熟悉的可樂罐——半罐已經沒氣的零度可樂，和他睡前隨手放的位置一模一樣。
    【叮！係統待機中】 【靈力濃度：0.0001】 【宿主狀態：凡人】
    機械化的係統提示音讓他動作一滯。這聲音比夢中虛弱許多，卻真實得不容忽視。
    "係統？你還......"
    "陌哥！起床沒？"宿舍門被猛地推開，張浩頂著一頭亂發闖了進來，"老劉的課，再不去要遲到了！"
    林陌怔怔地看著這個本該沉迷網遊的室友。張浩穿著皺巴巴的文化衫，上麵印著"肥宅快樂"四個大字——這是去年校慶時他們一起買的。一切都對得上，除了......
    "你手表......"林陌盯著張浩手腕上那塊閃著冷光的百達翡麗。
    "啊？"張浩莫名其妙地抬起手腕，"這不你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嗎？說是什麽......"他努力回憶著，"區塊鏈項目分紅買的？"
    林陌的指尖突然發冷。他清楚地記得去年送的是個蒸汽朋克風格的鬧鍾，因為張浩總睡過頭。
    "我什麽時候搞過區塊鏈......"
    "別裝失憶啊！"張浩一把拽起他，"趕緊的，老劉最討厭遲到，上周王胖子就被扣了平時分。"
    教學樓前的廣場上，晨讀的學生三三兩兩散坐著。林陌刻意放慢腳步，觀察著每一個擦肩而過的麵孔。
    "看什麽呢？"張浩啃著煎餅嘟囔。
    "那個......"林陌指向遠處一個長發女生，"文學係的蘇雅，她不是申請退學了嗎？"
    "哈？"張浩一臉見鬼的表情，"人家上個月剛拿了林氏獎學金，校長親自頒獎的好嗎！"
    林陌的呼吸一滯。在他的記憶裏，蘇雅因為交不起學費，大二就輟學回老家了。而現在，那個總是低著頭快步走的女孩，正抱著一台最新款acbook，和幾個女生談笑風生。
    "讓一讓！讓一讓！"
    急促的喊聲從身後傳來。林陌回頭，看見學生會主席李峰騎著電動車飛馳而過，後座綁著幾箱礦泉水。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學生幹部，此刻滿頭大汗，襯衫後背都濕透了。
    "李主席怎麽親自......"
    "哦，這個啊。"張浩見怪不怪，"自從你上次在學生會罵過他擺官威，這孫子就老實多了。"
    林陌完全不記得這回事。在他的記憶裏，李峰直到畢業都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教室裏的氣氛更詭異。本該人滿為患的專業課隻坐了不到一半人，老劉正在講台上調試投影儀。見他們進來，這位以嚴厲著稱的教授居然點了點頭。
    "林陌來了？上次你提的那個算法問題，我查了些資料......"
    全班同學齊刷刷回頭。那些目光裏的敬畏讓林陌如坐針氈。他僵硬地走到最後一排，發現課桌上自己刻的"早八課去死"被精心描了金粉，旁邊還多了幾行小字——"林少爺名言"。
    "係統，這到底......"
    【現實掃描完成】 【物理法則：完整】 【曆史軌跡：被修改】 【檢測到因果鏈異常】
    褲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掏出來一看，鎖屏上並排顯示著三條消息： 「母上大人：司機在校門口了」 「林氏集團張秘書：摩根的人七點到」 「蘇雅：謝謝學長推薦實習機會~」
    每一條都讓林陌的手指顫抖。他點開通話記錄，最近聯係人裏赫然是幾個跨國公司的ceo。
    "這不可能......"
    窗外突然掠過一道黑影。林陌猛地抬頭，在對麵實驗樓的玻璃幕牆上，隱約映出一個披著破碎法袍的身影——那輪廓像極了生命仙帝。
    "陌哥？"張浩推了推他，"發什麽呆呢？老劉看你半天了。"
    講台上，老劉正關切地望著他："林陌同學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務室？"
    全班再次投來注目禮。林陌注意到前排幾個平時趾高氣揚的富二代，此刻都縮著脖子，生怕和他視線相對。
    "我沒事......"他強撐著站起來，"就是有點......"
    話音未落，教室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氣喘籲籲地闖進來，胸前別著"林氏集團"的工牌。
    "少爺！董事長突發心梗，現在送協和醫院了！"
    整個教室瞬間鴉雀無聲。林陌雙腿一軟，腦海中閃過父親躺在病床上的畫麵——等等，他父親明明是個每天騎自行車上班的公務員，哪來的什麽董事長？
    "係統！這到底......"
    【緊急警報】 【檢測到高階因果幹涉】 【現實錨點正在丟失】 【建議：尋找"不變之物"】
    林陌突然想起什麽，猛地翻開書包。在最底層的夾層裏，他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那把在修真界用了三年的指甲刀。此刻它正散發著微弱的靈力波動，刀刃上還沾著一點幹涸的魔獸血跡。
    "原來如此......"
    他握緊指甲刀，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衝出教室。走廊盡頭，生命仙帝的虛影正倚窗而立，翠綠的長發在陽光下幾乎透明。
    "歡迎回來，輪回。"她的聲音虛弱但帶笑，"現在相信這不是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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