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克扣養護靈石，我們隻好吸食鮫人精血續命。若不如此，我們這些珊瑚精都得消亡。”
    紅衣少女的眼中滿是無奈與委屈。
    魔尊聽後，怒火中燒，一腳踹翻龜丞相，從他龜殼夾層抖出賬本。
    墨無涯指尖劃過泛黃紙頁，聲音低沉：“東海市舶司的珊瑚養護金，七成都進了龜丞相私庫，這個老賊，竟敢中飽私囊！”
    “剝了他的龜甲補珊瑚。”
    蘇怨怒目圓睜，彈指落下金印。
    龜丞相尖叫著縮進殼裏，試圖躲避懲罰。
    紅珊瑚精們歡呼雀躍，抬起龜殼，龜殼縫隙滲出點點靈光，緩緩修補著破碎的珊瑚礁。
    老龍王揪著龍須，臉上擠出一絲訕笑：“上仙不如留下飲杯龍涎酒？略表我們龍宮的歉意。”
    “留著澆珊瑚吧。”
    蘇怨轉身踏浪而行，海水分開處露出滿地打滾的龍太子。
    “記得給鮫人漲月俸。”
    蘇怨的聲音堅定而威嚴，不容置疑。
    魔尊臨走又狠狠踹了一腳龍宮金匾，匾額“咣當”一聲砸進海溝，驚起一群發光水母，仿佛在為這場正義的裁決喝彩。
    ……
    三日後。
    凜冽的寒風呼嘯著掠過昆侖山巔，冰晶簌簌震落，仿佛天女灑下的玉屑。
    蘇怨神色冷峻，步伐沉穩地踩著碎玉階，緩緩踏進玉虛宮。
    一入宮門，便覺氣氛異常，十二盞長明燈竟滅了三盞，在昏暗中搖曳，青玉案上堆滿了發黑的蟠桃，隱隱散發著腐味。
    “上仙明鑒！”
    執事長老神色慌張，匆匆迎上，手中緊緊攥著半截桃核，聲音帶著焦急與委屈，“今年仙果宴剛開席，七位掌門便腹痛不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把我們昆侖派害慘了！”
    魔尊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用刀尖挑起桃肉，放在鼻尖輕嗅，又嚐了一口，嫌棄地撇嘴道：“酸味蓋過靈氣，怕是沒熟硬摘的？這些蟠桃怎麽能用來招待貴客，昆侖派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墨無涯則一言不發，目光如炬，算盤珠突然暴起，劈裏啪啦砸向果籃。
    二十枚桃核破筐而出，每顆核仁都裹著層灰膜，透著詭異。
    “鎖靈灰。”
    蘇怨麵色一沉，眼神中滿是憤怒，碾碎桃核後，聲音冰冷地問道，“你們用禁術催熟仙果？昆侖派竟做出這等違背天規之事！”
    這時，掌門捂著肚子，臉色煞白地衝了進來，一邊擺手，一邊急切地辯解：“本座毫不知情！此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昆侖派！”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時，紅梅樹忽然抖落積雪，枝頭跳下個青衣小童。
    小童眼眶泛紅，手腕遍布灼痕，帶著哭腔說道：“他們逼我每日多結三十顆果！鎖靈灰燒得疼死了！我實在是沒辦法啊！”
    蘇怨心中怒火更盛，抬手引雷劈開凍土。
    冰層下，成筐的灰粉暴露無遺，執事長老的玉牌還插在灰堆裏，證據確鑿。
    “拿灰粉養樹的人，該換自己當肥料了。”
    蘇怨怒目圓睜，金印落下時，執事長老慘叫著跌進灰坑。
    小童蹦跳著引雷火焚坑，看著惡徒得到懲罰，臉上露出一絲解氣的笑容。
    焦味裏漸漸透出桃香，仿佛在宣告正義的降臨。
    昆侖掌門擦著冷汗，戰戰兢兢地遞上玉匣，賠笑道：“這枚萬年冰蓮......略表我們的歉意，還望上仙收下。”
    “留著鎮肚子吧。”
    蘇怨甩袖震落滿山枯花，新芽從灰燼裏鑽出來，象征著新的生機。
    魔尊臨走時，仍餘怒未消，一腳踹翻煉丹爐，爐蓋滾到童子腳邊，正好扣住他凍紅的腳丫，給這場風波添了一絲別樣的趣味。
    之後。
    烈日高懸，像個大火球無情炙烤著藥王穀的青石板。
    蘇怨剛踏入穀中，一股燥熱和腐藥味便撲麵而來，他不禁皺起眉頭。
    抬眼望去，曬藥場上三百藥童整齊跪地，個個麵色憔悴，嘴唇幹裂起皮，在烈日下艱難喘息。
    他們腳邊的銅盆裏，盛著混濁不堪的泥漿，散發著陣陣異味。
    “求上仙做主！”
    領頭的藥童眼中含淚，高高舉起發黴的黃連，聲音帶著絕望與憤怒，“穀主說這是新研製的祛火散，可我們都清楚，這分明是在坑害大家！”
    魔尊濃眉一豎，滿臉嫌惡，用刀尖挑起藥渣，湊近聞了聞，隨即撇嘴大罵：“祛火散？老子看是引火散還差不多！這新任的藥王穀主到底在搞什麽鬼，拿這種東西糊弄人！”
    墨無涯不動聲色，目光如炬，算盤突然“嗖”地飛向庫房，鐵珠精準撞開樟木箱。
    刹那間，整箱金絲燕窩滾了出來，每盞都貼著“特供煉丹房”的封條，透著一股奢靡之氣。
    藥王穀主聽聞動靜，提著藥鋤匆匆衝來，橫眉豎目，大聲吼道：“下等學徒懂什麽製藥！你們別聽他們胡言亂語！”
    就在這時，曬藥架猛地傾倒，紫靈芝堆裏鑽出個燒火丫頭。
    丫頭滿臉淚痕，義憤填膺地喊道：“他們用我們的月例錢買補品！”
    說著，她高高舉起賬本，紙頁間還夾著半塊吃剩的燕窩盞，“這就是證據！”
    蘇怨聽後，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彈指震開煉丹爐。
    滾燙的藥汁如噴泉般湧出，劈頭蓋臉地潑了穀主滿頭。
    墨無涯眼疾手快，接住飛出的賬冊，鐵算盤珠在他指尖飛速跳動，叮叮當當拚出觸目驚心的赤字。
    “拿祛火散的方子擦擦臉。”
    蘇怨怒目圓睜，甩出張黃符貼住穀主嘴巴，讓他無法再狡辯。
    魔尊更是火冒三丈，一腳踹翻晾藥架，二十筐新鮮雪蓮滾到藥童腳邊，“這些才是該給你們的！”
    穀主嗚嗚叫著，拚命掙紮，試圖辯解。
    可就在這時，曬藥場忽然地動山搖。
    埋在地底的藥渣池轟然炸開，三十八口熬廢的藥鍋浮到半空，每口鍋底都刻著穀主私印，鐵證如山，讓他百口莫辯。
    緊接著。
    原本矗立的丹爐盡數熄滅，縷縷青煙在風雨中搖曳消散，給這片狼藉之地增添了幾分死寂。
    蘇怨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站在殘破的“妙手回春”匾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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