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第一場: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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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配劇場內,一個人偶發出機械關節扭動的聲音,用正常人根本做不出來的浮誇動作,來到黑希的身邊。
“怎麽,還在找那個一直以來和你形影不離的家夥?我們找的是你,虛偽的家夥,可沒有進入劇場的資格。”
“你們這群……”
“哎呀呀,先別生氣嘛,聽我說完,聽我說完……”
“你想想看,明明那具身體是你們兩個人共同擁有的,而在大多數人的認知裏,那具身體卻隻屬於一個人的。她雖然口口聲聲的說著你們兩個人是平等的,這樣的現狀,卻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改變。說一套做一套,這難道不虛偽嗎?”
“你!”
“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她給自己貼上了善良溫柔的人設,為了維持這樣的人設,也經常照顧和她一樣的孤兒。”
“但是……在和崩壞獸對戰的時候,她揮舞鐮刀,”哢嚓”一下,就把它們的身體切成了兩半,哦,可沒說有你的幫助哦。”
“看看,她是何等的自私,何等的無恥。崩壞獸隻不過是砸壞了幾棟樓房,加速人類生命倒計時的過程而已,而她卻以那樣殘忍的方式殺害了它們。人類的命是命,難道崩壞獸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也許,這隻人偶以前是個算命的。因為就在它繪聲繪色的講完希兒的動作後,黑希用同樣的動作,將它的身體砍成了兩半。
但是,稍遠一些的地方,第二隻人偶又跳了上來。
“居然直接動手了,看來,它剛才的話客觀公正的描述事實,讓你啞口無言無法反駁的同時深深的刺激到你的內心。”
黑希衝了上去,對著人偶又是一擊,但這個人偶的動作比之前那個靈活了不少,它向上一躍,鐮刀隻是在它的身體上蹭了一下。
“哎呀,真驚險真驚險,差點就被砍到了呢。既然這麽好動,那就……先和它們玩玩兒吧,嘻嘻嘻……”
人偶瘮人的笑聲響起,數十台機甲突然從天空中落下,將黑希團團圍住。
“我知道,它們困不住你,但至少,暫時可以讓你,好好聽我說話了……”
正如人偶所說,這些機甲動作呆板,攻擊方式單一,根本傷不了黑希。但黑希想要從數量眾多的機甲中脫身,也需要時間。而人偶趁著這個機會,繼續開始了它的銳評。
“和你同居一具身體裏的那位我的朋友已經評價的差不多了,接下去該說說你了。畢竟比起她,我們更在乎的是你。你……和我們才是一類人。”
“來談談你吧,一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們是一類人。你的身上散發著和我們相同的味道,和我們一樣,討厭著這個無聊的世界,渴望著混沌與毀滅。”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誕生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保護那個從你誕生之日起就和你共享同一具身體的家夥,就是你存在的唯一意義。”
“可是現在,你發現她變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不需要你的保護,同時,離你的距離越來越遠。”
“她除了你以外,還有布洛妮婭,哦對,還有最近交到的新朋友。而你……除了不得不和你在一起的她之外,你什麽也沒有。”
“因為你病態,狂躁,是個連名字也沒有的怪物……”
人偶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包圍著黑希的機甲已經被她全部拆毀,飛出的鐮刀將她從空中射到了地上。
當黑希上前,將鐮刀拔出的時候,她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各出現了一隻一模一樣的人偶,而第一隻被她砍成兩半的人偶,卻完好無損的站了起來,並迅速來到她的身邊。
“劇目還沒有結束,演員怎麽能夠退場呢,看到了吧,在這裏,我的朋友……可是有很多的哦……”
這次,黑希的周圍,出現了大量的虛數造物。
“哼,你們的花樣還真多。”
黑希知道,既然在這片詭異的空間裏自己無法擊殺對方,得想個辦法離開才行,不然就算這些怪物對她而言不足為懼,自己的精力早晚也會在這裏,被消耗殆盡。
“當然,當然!為了讓觀眾全身心的欣賞我們的演出,各種各樣的小道具,自然都是必不可少的。看來……這次的道具更合你的胃口,那麽……演出可以繼續了……”
“……剛才說到什麽地方來著?哦對對對,你和那個叫希兒的女孩不一樣,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怪物……怎麽。你是不是想說,我在胡說八道,你明明有名字,也叫希兒,對不對?”
人偶擺出一副嘲弄的表情,隨後,邊上的四隻人偶非常同步的大笑起來: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沒錯,最好笑的笑話了。”
“我……我也一樣……”
“……”
邊上的四個人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黑希身邊的人偶把手放在肚子上,也仿佛聽見了什麽竭盡全力才能將笑容憋回去的笑話一般。
“不是,你這話騙騙那個傻白甜也就算了,可不要把自己也給騙了。你以為自己用著她的身體,使用了她的名字,別人就會把你當成【希兒】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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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不會的,別人隻會覺得,你這是硬蹭……啊抱歉,我忘了,你最喜歡把一個人關在那間你自己製造的小屋裏,根本不和外人接觸,所以……才能夠自欺欺人。”
“這與你無關!”
黑希一發力,將周圍的虛數造物全部打到了平台的下方。
“哦……我懂了,因為你經常被人排擠,被人討厭,所以才那麽喜歡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小房間裏,對不對?”
黑希剛朝著人偶衝去,又有什麽東西從地裏冒了出來,這次,是量子之影。
“咦?難道是我弄錯了嗎,難道不是因為是你是個沒人要的孩子,才躲在自己創造的房間裏偷偷哭鼻子嗎,看了真讓人可憐。”
“哭鼻子的家夥,看了真讓人可憐。”
“沒錯,真讓人可憐。”
“……”
邊上的四個人偶繼續和那個人偶一唱一和,使得黑希心中的怒火根本無法熄滅。而被情緒左右的她,攻擊方式也出現了紊亂,明明量子之影是自己熟悉的怪物,但她卻好幾次險些被它們命中。
“就算你用了和她一樣的名字,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當她成長到不需要你的時候,還有誰願意接受你!”
“你明明知道的,你和琪亞娜體內的那個律者意識,和我們,沒有區別。她成長的這麽迅速,就是為了能夠盡快的擺脫你,好趁早完全奪回這具身體的控製權!”
“雖然你經常叫她膽小鬼,可實際上,你才是那個膽小鬼。不敢麵對現實,害怕被她拋棄的膽小鬼!”
“閉嘴!!!”
鐮刀劃破空氣的聲音在支配劇場裏響起,隻不過黑希似乎沒有注意到,在這座異空間裏,其他熟悉的聲音,正在向她接近。
這次,周圍的四個人偶,變成了看熱鬧不嫌事大,以傷害別人為樂的吃瓜群眾。
“哎呀,生氣了。”
“這麽急著反駁,看來是戳到痛處了。”
“閉嘴?越急越要說,再多講兩句。”
“就是這樣,把她包裹自己的外衣通通扯下來吧。”
“閉嘴,閉嘴,閉嘴!!!”
顯然,黑希完全陷入了千人律者編織的陷阱之中,明明周圍的量子之影已經被消滅完畢,她卻坐在地上,目光逐漸從猙獰變得呆滯。無形的絲線不知從何處伸出,逐漸纏繞在她的身上。
“對,就是這樣!討厭我們,唾棄我們,怨恨我們;討厭自己,唾棄他人,怨恨自己;討厭世界……最後……成為我們吧!”
人偶們用極其誇張的幅度扭動著自己的身體,詭異的聲音非常整齊的響起,黑希隻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消失……
就在這時,黑希的耳朵裏,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她仔細聆聽,那似乎是……某種引擎發動的聲音。
下一刻,一輛藍色的摩托車飛到黑希的身邊,在她的周圍轉了一圈,將圍在黑希周圍的四個人偶全部創飛了出去。黑希的雙眼,頓時恢複了高光。
“布洛妮婭,我們明明都已經放你離開了,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壞我們的好事!”
看著突然出現的布洛妮婭,黑希的眼中並沒有欣喜,相反,充滿了擔憂和恐懼。人偶剛才的話,依舊在她的腦中不斷的盤旋,過了很久也沒有散去。
“是嗎,雖然布洛妮婭並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好不容易將布洛妮婭引到這裏,一計不成就放布洛妮婭離開,這其中,未免太過蹊蹺。”
“正好,布洛妮婭察覺到這邊有動靜,就過來看看,果然……你們的目標除了布洛妮婭之外,還有希兒。”
看見黑希的眼神,布洛妮婭頓時明白,她一定是在某種程度上已經中招,恢複正常還需要一段時間。
於是她從重裝小兔身上下來,緩緩走到她的身邊。
“你瞎嗎?你的希兒不在支配劇場裏,她現在正在外麵,孤零零的一個人,說不定正在害怕的發抖呢。”
布洛妮婭搖了搖頭:
“你們根本就不了解希兒。即使沒有其他人的幫助,布洛妮婭相信,現在的希兒一定能夠獨自解決問題。既然你們需要費這麽大的周章,將我們引導這片特殊的空間裏,也就意味著,你們的特殊能力,隻在這片空間裏才能發揮作用。所以,在這片空間之外的希兒,反而是安全的。”
“哼,不愧是理之律者。但是,我們要處理這個家夥,和你有什麽關係?不如說,要是這個家夥徹底從希兒的身體裏離開,你不是正好能對希兒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再也不用擔心這個家夥突然冒出來,對你們進行阻攔了嗎?”
“……看來你們做了不少的情報工作,但細節方麵一無所知。布洛妮婭之前和希兒在一起的時候,她不僅沒有阻攔,反而提供了許多幫助。自從知道她的存在後,布洛妮婭其實一直都注意著。”
“哼,看吧,你自己不也承認了,自己的一部分注意力分散到她的身上了。她隻要存在,就是在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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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妮婭撓了撓頭:
“……你們講話的邏輯,布洛妮婭實在搞不明白。她也是希兒的一部分,布洛妮婭關心著她,有什麽問題嗎?”
“但是你明明知道,她和希兒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個體,是兩個人,兩個人!”
“……這點布洛妮婭倒是承認。但是……布洛妮婭說過,【希兒】是布洛妮婭最重要的人,。既然他們兩個都是希兒,自然都是布洛妮婭眼中,最重要的人。”
布洛妮婭說著,將黑希攙了起來。
“什麽!”
布洛妮婭笑了:
“我知道你接下去還想說什麽,布洛妮婭已經想清楚了,小孩子才做選擇,布洛妮婭,當然是全都要。”
黑希的逐漸清醒了過來,剛才的話,自然是一字不差的落入她的耳中。”
“算了,哪怕是為了讓我擺脫它們的控製,臨時編出來哄我的也好……”
被千人律者說破防的黑希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整個人倒進布洛妮婭的懷裏。布洛妮婭一邊撫摸著她的頭發,一邊輕聲說道:
“雖然不知道它們做了些什麽,但布洛妮婭感受的到你的痛苦。但現在,從這個地方離開才是最重要的事。”
“之前它們主動放布洛妮婭離開的時候,布洛妮婭擔心,它們提供的出口很可能是個陷阱。於是布洛妮婭將整個空間都解析了一遍,發現最薄弱的地方,就在你的身邊。它們的目標既然是你,就一定不會輕易的放我們離開,一會兒布洛妮婭攔住它們,你全力以赴,將空間的屏障擊穿。”
人偶叨叨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她們根本沒有理睬自己。
“居然自顧自的聊起天來了……既然我們放你出去你不走,那就永遠別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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