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正當眾人起身，要去迎戰虛數神骸時，一直希望節約時間的艾諾希雅，卻提出了異議。
    “我和西琳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虛數神骸交給你們解決就行了。四個律者兩個審判級崩壞獸，不會還打不過一個虛數神骸吧。”
    “說的也是，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貝拉多看了西琳一眼，隨後跟上大部隊。
    來到一處不被其他人打擾的角落 西琳猶豫片刻後主動開口：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即便你沒有用律者權能查看我的狀態。”
    艾諾希雅輕歎一聲：
    “和以前那個什麽都寫在臉上的西琳相比，這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你也學會在陌生人麵前隱藏自己的情緒……雖然和你有關係的人，不管是我，貝拉還是琪亞娜，早就看出來了。”
    “這裏沒有別人，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西琳深吸一口氣：
    “艾諾，你現在……似乎是這十幾年來最【害怕】的時候。”
    “？！”
    “我雖然並不聰明，但就像你說的那樣，十幾年的時間過去，我多少也學會了【察言觀色】，尤其是對你，應該還是準的。”
    “……的確，正因為知道的比別人多的多，所以才更擔心最後的【結果】，雖然無論如何，我想要拯救的人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也僅僅是【沒有生命危險而已】。”
    “我問的其實不是這個啦，我是說，琪亞娜和芽衣解開精神枷鎖的時候，我們就在不遠處，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我感覺到了你對我的……害怕？”
    “雖然轉瞬即逝，其他人都沒發現，我也一度以為是我的錯覺，但這麽多年的直覺告訴我，我的發現是正確的。”
    聽聞此言，艾諾希雅非常罕見的露出了局促不安的表情。
    “……的確，因為………你還記得她們在解開精神枷鎖之前，梅和她們說了些什麽吧。”
    西琳的腦中，浮現的卻是琪亞娜. ，芽衣，雷娜一家三口相聚的場景。
    就二人目前的表現來看，顯然並沒有繼續打拉扯的打算，而這一舉動，讓西琳和艾諾希雅心中，泛起了一絲別樣的悸動。
    “當然……啊……我要說的其實也不是這個……就是……就是……”
    艾諾希雅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急，我知道，正因為我們對彼此太過了解，有些話反而不怎麽好意思說出來。”
    “還是像平時一樣，我先開個頭吧，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在其他人眼中又是什麽樣的關係？”
    西琳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但依舊找不到合適的詞匯。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家人】，對不對？”
    “嗯，沒錯。”
    “也許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也許是我這個人就這樣，比起轟轟烈烈的愛情，我更希望【正常一些】的。”
    “具體來說，也就是和其他人談戀愛後，不會出現什麽【為了你我要毀滅世界】，【為了你我願意犧牲一切】這種橋段。”
    “因為我相信，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不希望出現這種【至少一方必然會經曆痛苦】的抉擇，隻有腦子有問題的傻子，才會選擇讚美苦難。”
    “尤其是像我們這種親眼見證過災難的人，更不希望屬於自己的感情，要經曆生離死別。”
    “唔……如果用普通人來打比方的話，我不會因為學生時期一時的生理衝動，就和別人表達愛意，並美其名曰【真愛】。”
    “我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一定是在有車有房，有穩定收入的前提下，才會考慮這件事。否則……從談戀愛到結婚，對雙方而言，都是負擔。”
    “嘴上說著愛著對方，卻給對方在生活上增加負擔，這本身就是很矛盾的事情。”
    “而琪亞娜和芽衣選擇捅破那層窗戶紙，倒也不是出於衝動，恰恰相反，她們意識到，終焉之後，【平穩】的生活也隨之來臨，組建家庭的事情，可以開始考慮起來了。”
    “當然，這可以看成是【提前開香檳】，畢竟離戰勝終焉，尚有不少的路要走。”
    “隻不過，既然是【世界上的美好】支持著她們一路走到現在，她們不可能像我這麽悲觀，首先去想最壞的可能性。”
    “而且，在最終決戰之前就把關係確立下來，也好過立一個【等這場仗打完我們就回老家結婚】的fag。”
    “總之，琪亞娜和芽衣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也【應該】考慮這件事了。”
    “而我首先考慮到的對象，自然就是你。畢竟當初在量子之海，你說過，我在你心裏僅次於貝拉。而你對貝拉，顯然不是那種感情嘛。”
    “……多說一句，總覺得我們之間沒有【表白】的環節，最後也會演變成琪亞娜和芽衣的那種關係。畢竟拋開律者權能，我們和世界上的其他人其實沒什麽不同。”
    “而對於世界上的許多人來說，最終選擇另一半，除去生理和心理需要外，也未必是【真愛】，而是出於【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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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需求】可以是分擔社會壓力的願望，可以是想要獲得更多利益的渴望，也可能……隻是因為受不了家裏的七大姑八大姨一直在間接或直接催婚。”
    “對於許多家庭而言，能維持下去的理由並並不是【我願意和她他）白頭偕老】，而是【和她他）這麽過下去倒也不錯】。”
    “人類之所以會形成以感情為紐帶的家庭，正是因為這樣的整體，能創造出1+1＞2的價值，這比聽上去很好聽，但實際上未必能實現的山盟海誓，要重要的多。”
    “畢竟……一個詞匯能夠成為美好的祝願，也就意味著……它在當前狀態下至少無法完全實現，且一定有客觀數量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實現。”
    “畢竟一件事要是絕大多數人在當下立刻就能享受的到，就一定不會成為【美好的祝願】，而是【習以為常的事實】。”
    “說了這麽多……也不知道有多少廢話。在【浪漫】這方麵，我果然還是遠不及姐姐。”
    “所以……西琳，現在你又是怎麽想的呢？”
    把話說開後，艾諾希雅頓時覺得心裏舒服了不少。
    “艾諾……或許正因為我從小家庭就遭到破壞，所以無法像你那樣理性的看待這個問題。”
    “在我得到媽媽的愛之後，我其實就開始尋找能成為我愛人的對象。”
    “但你一開始……不，不如說直到剛才，艾諾你其實都沒有成為我的考慮對象。”
    “啊，我……我的意思是說，在我主動尋找另一半的時候，並沒有……唔……怎麽感覺怎麽說都有問題……”
    “總之，如果在我找到合適的人選之前，艾諾就有這方麵的要求，我是不會拒絕的。”
    “就像艾諾你剛才說的，兩個人在一起未必是出於【真愛】，而是【成為這種關係後生活也沒什麽不好】。”
    “而究其原因……其實是艾諾你對我實在太好，導致我根本無法付出對等的回報，總覺得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話，反而會這種【不公平】進一步加劇。”
    “但就在剛才，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泡之後，修複斷橋的是我，和幽蘭黛爾取得聯係的也是我，但我莫名覺得……自己隻是一個使用空之律者權能，推動劇情發展的【工具人】而已。”
    “如果空之律者不是【西琳】，而是其他人，我恐怕來不來這兒都一樣。”
    “而正是這種感覺，讓我和艾諾……在一定程度上產生了共情。”
    “一直以來，艾諾的情況我都隻是【知曉】，但始終無法【理解】，更無法【解決】。”
    “但現在……我至少能夠【理解】，既然能夠理解，至少以後……有能力讓艾諾單方麵的付出得到對等回報的……嗯……概率更大一些。”
    “也因此……我才有了向艾諾說這些話的勇氣。”
    “你說的不錯，我對貝拉，的確沒有那種想法，我對她……唔……怎麽說呢……感覺很複雜。”
    “貝拉是你的摯友，你的眷屬，同時也是……你的仆人，這種明顯的等級關係並不來自於你，而是來自於貝拉，她自願成為依附於你而存在的人，並且……以此為榮。我說的對嗎？”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她既然自願意將一切都交給我，我肯定得足夠重視，才能對得起這份……信任。”
    “回到艾諾你身上來，在明白自己……至少能部分理解你的心情後，我……我覺得，現在的我，有那樣的資格。”
    “盡管我知道，我還有許多不足，對於在家庭之中，自己應該做些什麽，能夠做到什麽，會不會隻能幫倒忙，仍有較大的疑問。”
    “但既然艾諾你有這樣的【需求】，我如果連回應的勇氣都沒有的話，既對不起在往世樂土裏的經曆，更對不起這些年你對我，對這個家的付出。”
    西琳握緊的拳頭，做了一次深呼吸，終於將一直卡在嘴邊的話說出口。
    “艾諾希雅……我們……在一起吧。”
    艾諾希雅上前，手指在西琳握緊的拳頭上輕輕的拍了拍。
    “嗯，我願意。不過我還以為……你會說出一些……更爆炸的發言。”
    西琳的腮幫鼓起來的同時，臉也漲的通紅：
    “我……我好歹是認真的……”
    “我知道，所以我的回應也是認真的，隻不過你發現沒有，我們的關係從朋友以上，戀人未滿，升級為戀人後，以後的生活……貌似和過去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無論是像這樣談心，抱著你睡覺，還是像這樣……”
    “噗……”
    “所以……除了確認關係這個過程以外，總覺得沒什麽實感呢。”
    “嘖嘖，這不好，總覺得在這個時候，得做一些以前沒有做過的事情來紀念一下才行。”
    “你……你想要做什麽？”
    西琳看著麵前的艾諾希雅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感到有些意外，她還沒見過這樣……有些害羞的她。
    正當她好奇又期待著下一步的行為時，艾諾希雅行動了，她將雙手放在西琳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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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雖如此，其實我們之間的相處，一直以來都很遵守規矩，總會在該停下來的地方就停下，那麽在今天，我想稍微……破壞一下這個規矩。”
    下一刻，西琳瞪大的雙眼，因為她感受到，自己的嘴唇上傳來了清涼而又柔軟的觸感，雖然過程隻持續了幾秒，但讓她的心情，無論如何也難以平靜下來。
    “你……”
    “你什麽你，表白是你先表白的，總不能初吻還讓你占了吧，還是說……覺得進度太快了？”
    “艾諾的行動力確實高，這麽快……你們的進度就已經超越我和芽衣了。”
    琪亞娜的聲音打破了西琳的回味，西琳這才意識到，剛才二人的接吻，所有人都看見了。
    “琪亞娜，你們，什麽時候……”
    “在你表白的時候，我們這邊已經完事了。”
    正如艾諾希雅所料，即便她和西琳不出手，四個律者加兩隻審判級崩壞獸，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打一打一隻虛數牛，完全是單方麵的虐菜。
    虛數牛雖然對於剛起床就被一群律者圍毆這件事大為憤怒，但在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後，從身體到虛數核心，就被打了個粉碎。
    重返本征世界的通路，因此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這扇門就是……”
    “嗯。正如你們「感知」到的那樣。這是你們返回本征世界的通道，也是我們掙紮著試圖讓自己存在下去的最後機會。”
    身為空之律者，在普羅米修斯開口之前，她自然已經察覺到這扇門的【本質】。
    “哼！”
    似乎是對於艾諾希雅突然奪走了她的初吻有所介懷，她轉過身去，躍入門中。
    貝拉進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艾諾，姐姐她……”
    艾諾希雅一邊偷笑一邊擺手，她當然知道，西琳心中非但沒什麽不滿，反而對她們的關係正式確立感到安心 。
    她剛才的行為，隻是因為被其他人見到後的害羞，以及……傲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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