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真和沈圖南兄妹兩個人最近在冷戰。
    沈近真漸漸不回家。
    沈圖南在外麵很忙碌。
    沈家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楚楚已經努力減少了自己的存在感。
    她盡量不在沈家幾個當家人的麵前出現。
    自從她去中學讀書後，她也極少看見沈近真了。
    每次看見她，她總是匆匆忙忙，打了招呼就離開。
    沈近真看起來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楚楚也不是沒聽說過沈家下人私底下說著沈近真和魏若來的關係不淺。
    楚楚對此不置可否。
    楚楚了解沈近真。
    在沈近真的心中，家國是比情情愛愛更高的存在。
    國家還沒有安定，個人的情感在沈近真的心目當中，永遠都是第二位。
    或許，接觸魏若來，隻是沈近真為了實現她心目中的抱負。
    楚楚心中暗暗地想。
    牛春苗這幾天也有些不開心。
    甚至有幾次，她小心翼翼問過了楚楚。
    願不願意離開上海。
    楚楚心中自然是想的。
    但是，離開了上海，離開了沈家的庇護，她又可以去哪裏呢？
    亂世當中，普通人可以活著就不錯了。
    在沈家，她不愁吃穿，可以念書，有著安定的生活。
    但是，楚楚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安定生活可以持續多久。
    聽說，東北那邊都淪為了日寇的地盤。
    那邊的百姓過著受日本人欺壓的日子。
    若是有一天南京上海也這樣呢？
    若是有一天沈圖南倒台了呢？
    沈家雖然富貴，但是比起四大家族，就不能夠看了。
    若是那一天真的來到了。
    她這樣的手不能動，肩不能抬的舊時社會裏的姨太太。
    隻怕是第一個被沈圖南給拋棄的。
    楚楚會憂心自己的未來。
    隻是她的麵前是困境。
    任由她怎麽想，她的未來都是一團迷霧。
    亂世當中，她確確實實去不了任何地方。
    “離開了沈家，我又能去哪呢？”
    楚楚落寞的神情，被牛春苗記在了心裏。
    “去我家！去江西！你去不去？”
    牛春苗大大的眼睛看著楚楚，眼神裏麵充滿了期待。
    “那裏沒有什麽小姐少爺。”
    “也沒有仆人。”
    “在那邊，你是女同誌，不是什麽姨太太，那些可愛的戰士們都會尊重你的。”
    “而且，我們的戰士都是來自我們人民當中，他們是人民的孩子！”
    ……
    牛春苗說了許多。
    她的話觸動了楚楚。
    她心中的聲音告訴她，去吧，去吧，那邊是一個很不一樣的地方。
    從小到大，心中的聲音都給過她暗示。
    跟著沈先生走，和沈近真交好，去看沈先生的手稿……
    ……
    心中的聲音不會害她的。
    楚楚做好了決定。
    “好，我和你走，春苗。”
    楚楚的話很堅定。
    “春苗，你告訴我什麽時候吧。”
    黃昏當中，兩個女子相依。
    日落很美，但是也隻是一瞬間，日落過後，就是黑夜。
    黑夜很冷。
    在沒有月光和電燈的照射之下，一切都是黑漆漆
    要做，就去做打破黑暗的人。
    黎明前的黑暗是很難熬的。
    打破了這個黑暗，迎接她們的，滿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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