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是夜，胤禛小聲地咳嗽，唯恐吵到正在睡夢當中的楚楚。
    女子睡得香甜，把胤禛的心都看化了。
    楚楚睡覺很不老實，喜歡翻身踢被子。
    胤禛幫楚楚整理了一下被子。
    接著躡手躡腳下床去，從裏衣，拿出來了自己最近都會隨身攜帶的帕子。
    “咳咳咳”
    胤禛看見，帕子上全是黑紅的血跡。
    他死死盯著帕子。
    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麽。
    任憑胤禛再小心，還是吵醒了睡夢當中的楚楚。
    楚楚睜眼，下意識地摸了摸枕邊人。
    一陣冰涼。
    楚楚這才意識清楚起來。
    男人坐在鋪滿了柔暖地毯的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看背影，帶著一些破碎感。
    胤禛的背佝僂著，平日裏玉樹臨風的人，此刻看起來喪氣極了。
    楚楚一陣心疼。
    楚楚輕輕地下床，從背後抱住了胤禛。
    胤禛感覺到了背後的柔軟。
    接著，他下意識地藏起來了自己的手帕。
    回頭，緊緊地握住楚楚的手。
    “楚楚，吵醒你了。怎麽打著赤腳，冷不冷？。”
    此時是隆冬。
    屋外大雪紛飛。
    承乾宮內炭火很足，叫人身上暖融融的。
    楚楚並未感覺到冷。
    她搖了搖頭。
    楚楚眼尖，早就看見了胤禛藏起來的手帕。
    她也知道，胤禛對她有所隱瞞。
    “是什麽？”
    楚楚追問。
    胤禛拿著別的話想搪塞過去。
    楚楚不搭理。
    “我說，是什麽？”
    楚楚的語氣很急切。
    她不由分說，把手伸進去了胤禛的裏衣。
    赫然是一個沾滿血跡的帕子！
    楚楚的眼睛頓時之間紅起來了。
    胤禛壓著的咳嗽聲音再也也止不住。
    他咳了許久，但是，麵對楚楚的質問，依舊是一言不發。
    太醫說，他這具身子早已是油盡燈枯了。
    至於能活多久，隻能看命。
    傳位詔書已經被胤禛放在了“正大光明”的牌匾後麵。
    等他駕崩後，是四皇子弘曆繼位。
    他還給楚楚留了一條後路。
    這個國家一半的軍權。
    從九子奪嫡過來的胤禛，在剛剛登基時候，就被那些大臣們暗戳戳地指責來位不正。
    他坐上這個位置這麽多年來，都是勤勤懇懇，日日熬到很晚的夜裏，批閱奏折。
    就算是後來寵愛楚楚，他也不忘帶著奏折來到承乾宮，一邊陪著楚楚，一邊批閱。
    胤禛想到自己即將離開楚楚，一股說不清楚的恐慌感湧現在了胤禛心中。
    他不知道自己還會活多久。
    楚楚還年輕，她日後該怎麽過。
    他們的小公主也才三歲多，不能這麽早就沒了阿瑪。
    他選弘曆當下一任帝王，就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弘曆對楚楚頗為敬重。
    甚至超過了他的養母熹貴妃。
    但是，人都是會變的，誰也不知道弘曆乖巧的表麵背後，是什麽樣的狼子野心。
    “四郎。”
    楚楚依賴地靠在了胤禛的懷裏。
    她不知道自己對胤禛是什麽情感。
    是愛嗎？她不懂。
    她隻知道，胤禛會為她出氣，會給她權力，會對她好。
    若是胤禛不在了，那這個世界上就少了一個對她好的人。
    楚楚心中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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