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亂世中的炮灰權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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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泠剛走到自己庭院門口就聽見了一聲鳥叫,準備跨過拱門的腿收了回來,一雙淩厲的瑞鳳眼微微揚起,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用力扔了進去。
    拱門內像是有什麽東西被石頭砸斷了,下一秒,一桶水就那樣從拱門上方“嘩”的一下倒了下來,將地麵澆了個透。
    沈泠見狀挑了挑眉,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小少爺,出來吧。”
    四周寂靜無聲
    沈泠歎了口氣,故作煩惱:“既然小少爺不想出來,那我便隻好去求見大伯母……”
    “沈泠你敢!”一道焦急的聲音落下,身穿著寶藍色雨花錦袍的少年從拱門內氣鼓鼓的衝了出來,唇紅齒白,連頭發上配的紮帶都是上等的浮光錦,一看便知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
    沈泠歎了口氣,眼裏閃過一絲無奈:“我有何不敢,小少爺你天天來找我麻煩,可是大伯母為你準備的那些錦繡文章都已經讀完了?”
    “你閉嘴,”沈琛氣得白皙的臉都紅了,“要不是你,我娘最近也不會管我管的這麽嚴,我出去打獵的時間都沒了。”
    沈泠略顯無辜的看著麵前要氣炸了的人,攤了攤手,說道:“我考我的功名,小少爺打你的獵,怎麽能怪到我頭上呢?”
    沈琛“你”了好幾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氣得直跺腳。
    沈泠不想再與他掰扯,抬腳就往院裏走,末了,還不忘吩咐道:“記得把這裏打掃幹淨,不然我就上大伯母那去告你一本。”
    “啊啊啊啊!沈泠!”
    沈泠哼著小曲走進房間裏,無視身後沈琛狂怒的叫喊聲。
    ……
    自從沈泠當上國子博士後每日早晨都要早早起床去上朝,南靖規定,正五品上以下的官員不用每日上早朝,可偏偏沈泠剛好是正五品上的官職,還是個與朝政沒什麽關係的官職。
    卡在這樣不尷不尬的位置,天天上朝打哈欠,聽那些老頭們吵這吵那的,偶爾附和的人多了也跟著附和兩句,耳朵受完折磨以後就要去國子監受那些學生心靈上的折磨。
    “夫子,此句為何這樣斷句?”
    “好翻譯。”
    “夫子……”
    “在,說。”
    沈泠上完一節課後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生無可戀。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個官職還要天天上早朝,別人是有事可論,他說什麽,說他在國子監教了多少個學生嗎?
    沈泠這樣想著,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輕輕拉了一下,抬起頭看了過去,麵前不知何時站著個人,正彎腰看著他。
    沈泠輕咳了一聲,坐直了身子,那人也席地而坐,小聲的叫了句“夫子”。
    “有什麽事嗎?”沈泠看向眼前這個膽子有點小的學生,在腦海裏想了想,發現自己一個人的名字都沒記住。
    “學生有問題想請教夫子。”那人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書放在桌子上,推到沈泠麵前,“子曰:眾惡之,必察焉;眾好之,必察焉。學生愚鈍,不懂這句所言為何。”
    沈泠看了眼被推到麵前的論語,笑道:“為何不懂?”
    “眾人厭惡之人必是有其不好的品性,眾人喜愛也應是有其好的地方,愚以為,審察不過是多餘罷了。”
    沈泠挑了挑眉,看著那人閃躲的眼神問道:“那你覺得我是好是壞,是受眾人喜愛還是厭惡?”
    那人盯著沈泠看了半晌,回答道:“學生不知。”
    “不,你知道,”沈泠垂眸,伸出手指翻了翻桌上的論語,“你書本上字跡工整雋秀,筆記也並非胡亂抄寫,大小道理都懂,為何偏偏不懂這一句?”
    那人沒有說話,耳垂泛紅,低垂著頭。
    “好與壞並非是眾口一詞就可以定論的,”沈泠輕輕的將書合上,聲音柔和,“是非對錯,自是要用心審察。”
    “你叫什麽名字?”沈泠輕聲問道。
    窗外桃花開得正盛,春風一吹,依稀能聞到花香。
    “張煦,字啟銘。”
    “張啟銘,”沈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我是好是壞,日後自會分明,到那時,你便知道了。”
    張煦聞言,抬頭看過去,屋外春意盎然,那個修長挺拔的背影隻在門口停留了一會便消失在拐角處,張煦卻移不開眼,隻覺得像他那樣的人,若是個窮凶極惡之徒,這世上還有什麽東西是能夠用雙眼找到答案的?
    京都張府——
    張兆祥“啪”的一聲拍在木桌上,震得茶杯裏的水灑了出來。
    他看都沒有看一眼,氣得扶了扶額,背過身去越想越氣,一個轉身指著跪在地上的人:“我讓你去找沈泠的麻煩,不是讓你去問他問題的!”
    張煦後背筆直的跪在地上,看著地麵,執著的說道:“沈泠學識並無問題。”
    “我當然知道!”張兆祥順了口氣繼續說,“我當然知道他的學識沒有問題啊,聖上欽點的狀元,我質疑他的學識我是不要腦袋了嗎?!!”
    “那父親是想幹什麽?”
    張兆祥一隻手的手背拍著另外一隻手的手心,氣得臉色通紅,湊到張煦麵前:“我讓你去給沈泠隨便找點麻煩,讓別人知道他在國子監過的不好就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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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煦抿了抿唇,固執道:“此事,非君子所為……”
    “什麽君子不君子的,”張兆祥伸出手要打下去,又硬生生的在空中收了回了,指了指張煦道,“頑固不靈……迂腐不堪!”
    “怎麽了,怎麽了?”一道嘹亮的女聲闖了進來,屋內的兩人皆是一愣。
    “哎喲,這是怎麽了,啟銘怎麽跪在地上?”穿著華麗石榴色衣裙的婦人跑過去將跪在地上的張煦扶了起來,一雙杏眼瞪向臉色心虛的張兆祥:“你又在嚷嚷什麽呢?”
    張兆祥瞥了張煦一眼,輕哼了一聲。
    “來,”婦人拉著張煦在旁邊坐下,眼裏滿是心疼,“疼不疼啊,你爹打你了?”
    “沒有。”張煦搖了搖頭。
    張兆祥現在看見張煦就來氣,連帶著膽子也大了起來,又輕哼了一聲,甩了甩袖子往外走去,留下一句:“婦人之仁!”
    “哎喲,張兆祥你什麽意思你,你回來給我說清楚,你站住!”
    ……
    沈泠在國子監做完了今天該做的事情就準備回家,誰知道剛出國子監的大門就被人攔住了。
    沈泠看了眼一身麻布衣,長得有點眼熟的中年男人,眯著眼睛仔細想了一下:“你是……”
    中年男人聽了一臉期待得等待著沈泠說出後麵的話,誰知沈泠拍了拍腦袋,理直氣壯的問了句:“你是誰啊?”
    那人麵色僵了一瞬,下一秒又掛起笑臉說道:“陛下有請沈博士,還請沈博士隨咱家走一趟。”
    聽著那細細的鴨公嗓,沈泠瞬間想起來了眼前這人是誰,拍了拍手,笑道:“你早說話嘛,麻煩公公帶路了。”
    王公公帶著沈泠走到一條巷子口,對著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做了個請的手勢。
    馬車到達宮門前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沈泠看了看天色,對身邊的王公公小聲說道:“待會還得勞煩公公送我回去,放心,咱走側門。”
    王公公微微瞪大了眼睛,不確定的問道:“沈博士自己沒有馬車和仆從嗎?”
    “我這人節儉慣了,”沈泠輕笑道,“不喜歡別人跟在身邊,但今天天色已晚,就勞煩王公公了。”
    王公公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段路又不確定的問道:“那你每日早朝……”
    沈泠一提到早朝臉色就不太好,咬牙切齒的說道:“對啊,我每日早朝都是走路過來的。”
    王公公麵露驚訝,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沈泠的小胳膊小腿,眼裏帶著憐憫,想著等下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陛下。
    “沈博士進去吧,陛下在裏麵等你。”
    沈泠“哦”了一聲 ,對王公公行了個禮,推門走了進去。
    靖帝正坐在椅子上看奏折,瞧了眼走進來的沈泠,打斷了他要行大禮的動作,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直接坐吧。”
    沈泠不敢推辭,行禮道:“謝陛下。”
    靖帝將手上的奏折扔到桌上,看向已經坐下的沈泠,良久,問道:“這幾日上早朝感覺如何?”
    沈泠麵色微僵,輕笑:“還不錯。”
    靖帝拿起另外一本奏折,瞥了眼沈泠,又問道:“今早戶部提的那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沈泠一愣,戶部?什麽事?
    “微臣愚鈍。”
    靖帝看著低垂著頭的人,合上手裏的奏折:“那就交給你去做了。”
    “啊?”沈泠瞪大眼看了過去,反應過來又立馬低下了頭。
    “怎麽,不願意?”
    沈泠立馬站起身行禮道:“微臣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靖帝盯著沈泠看了良久,像是在思考一樣,最後歎了口氣:“罷了,看情況再說吧。”
    沈泠鬆了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可知朕為什麽要封你為國子博士?”
    沈泠裝作不確定的看了眼靖帝 ,道:“因為臣才學出眾?”
    “哈哈哈哈,”靖帝像是被沈泠的一番話逗笑了一樣,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著沈泠的雙眸:“你確實才學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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