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胃！”
    白也手持話筒，稚嫩的嗓音仿佛有一股魔力，台下竊竊私語的眾人胸口仿佛被泥頭車創過。
    猛然一窒。
    情不自禁的被他聲音所吸引，抬起頭，紛紛把目光投向白也。
    就連在會場上奔走的服務員也倏然停下腳步，豎起耳朵駐足聆聽。
    白也用目光掃了一遍會場，心中暗暗驚歎，大演講家技能恐怖如斯。
    簡簡單單兩個字刹那間鎮住全場。
    該死。
    右手蠢蠢欲動！
    達咩！達咩吖！
    “聽說過死庫水嗎？”
    死庫水？
    什麽玩意？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見沒有人回答，白也笑了笑：“我也是剛剛才認識。”
    身下的聶茂才陡然一顫，手機差點沒拿住，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此時。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想逃。
    “那你們認識jk嗎？”
    白也又問。
    台下的人終於有反應了，雖然不知道白也為什麽要問這個，還是忍不住回答：“日式校服。”
    白也滿意的點點頭：“那鏤空毛衣呢？”
    這下眾人又懵圈了。
    毛衣的主要目的是保暖。
    鏤空？
    你在跟我開玩笑嘛？
    什麽辣雞設計師？
    他麽反人類吧？
    要是我家廠有這種貨色，拖出去槍斃五分鍾。
    聶茂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白也說的都是他剛剛在手機上看到的啊！
    臥槽！
    他不會想……
    老哥。
    求求你別再說了。
    這不是小孩子能說的啊！
    聶茂才心中暗暗祈禱，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滋滋往臉上淌。
    “喂！小朋友，你說這些和我們產業未來有什麽關係？”
    “不懂的話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好嗎？我們沒時間聽一個黃口小兒掰扯。”
    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禿頂男子站起來，氣勢洶洶，滿臉不耐煩。
    他是堅定的降臨派。
    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要和景山集團達成合作。
    剛剛白也羞辱黃嘉懿，他心中早已不爽，第一時間站出來懟白也。
    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做，其實很好理解。
    站隊，向景山集團獻上忠誠。
    白也瞥了他一眼悠悠道：“愛聽聽，不聽滾。”
    我艸！
    好犀利的小嘴。
    一言不合就開炮。
    禿頂男氣得臉色漲紅，他還想說什麽，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住勸慰：“賀總，你和一個小朋友置什麽氣？”
    “再聽聽他說什麽。”
    白也連續提了三個問題，乍聽起來非常隨意，當他們細細品之，三個問題確確實實與他們紡織業絲絲相關。
    禿頂男自然是舍不得離開，合作還沒談，用掃把沾尿攆他他都不會走。
    “哼”了一聲，借坡下驢坐回去。
    台下大部分的人被白也的話題給吸引住，好奇的望著他，迫切想要知道小屁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白也沒因一顆老鼠屎而影響心情，他繼續侃侃而談：
    “你們剛才討論的事我聽了個大概，想要解決漠江紡織業的困境，就得從我剛才說的那三樣下手。”
    果然。
    所有人恍然大悟。
    白也並非無的放矢，隻是我們跟不上他的思路。
    死庫水？
    jk？
    鏤空毛衣？
    這三樣東西他們隻認識jk。
    此時。
    有一個算一個，一臉茫然，心裏頭跟貓撓似的。
    用這三樣東西就能解決困擾整個產業的問題？
    你這牛皮吹得有點大啊！
    一個六歲的小孩說出這種話，眾人自然是無法相信的，但，聽聽又有何妨？
    走投無路的他們，沒得選。
    死馬當活馬醫。
    這就是信息差的魅力。
    你知道的，別人不知道，他下意識會覺得你比他厲害。
    對你產生崇拜心。
    所以。
    這就是男人打小喜歡吹牛逼的根本原因。
    特別是哪哪都不行的中年男人，除了當鍵盤俠就剩一張嘴。
    不吹牛逼真會玉玉死的。
    “我有一個絕妙的想法，可以讓漠江紡織業起死回生，你們想聽嗎？”
    起死回生？
    你當你是神醫華佗，妙手回春嗎？
    牛皮都他媽吹上天了。
    調子起這麽高，台下的人明明很想懟兩句，可不知怎麽回事。
    似乎有一股魔力把他們按在椅子上。
    魔鬼的聲音在心底呼喚：“相信他，相信他，相信他……”
    情不自禁的齊齊點頭。
    就在此時。
    任康複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拿起桌子上筆，翻開記事本，目光灼灼的盯著白也。
    像極了課堂上聽講的學生。
    這一幕。
    差點讓台下的人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開玩笑的吧？
    任書記這是要幹什麽？
    緊接著。
    一旁的招商局長也慌慌張張掏出紙筆，嚴陣以待，乖巧得像個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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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導都帶頭了，招商局的工作人員嘩啦一下全掏出小本本。
    不是。
    你們這是幹什麽嘛？
    完全搞不懂。
    然而。
    傻子還在驚詫，聰明人早已經有樣學樣的掏出紙筆準備記錄。
    別人興許會對白也有懷疑，可任康複不會。
    他說能讓漠江的紡織業起死回生，他真的能。
    一股莫名的自信。
    能從五個持槍歹徒手中逃脫，並且團滅對麵，白也的腦子你就不能用常規的眼光去看待。
    鐵口直斷曆曆在目。
    不信他難道信台下這群自身難保的泥菩薩？
    要是有好的方式方法，大家還用得著聚在這裏嗎？
    今天。
    他其實並沒有對白也抱很大的希望。
    主要目的是還是想讓他和自己的孫女任柔謹認識一下，其二才是試探白也。
    不管白也能不能說出個一二三，就像他開始說的那樣，隨便聊聊。
    令他感到無比驚喜的是。
    白也竟然願意提建議，那還不趕緊拿小本本記下來？
    “你們最大的問題是產能過剩，設計落後，沒銷路，被逼無奈之下相互之間打價格戰。”
    “鬥個你死我活。”
    “用兩個字來概括，那就是……”
    “內卷！”
    “內卷？”
    這詞用得妙呀！
    台下的人無不點頭稱是，在一個圈內相互廝殺，可不是內卷嗎？
    他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一瞬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你們之前所說的降成本降人工等等辦法是沒有意義的，不過是泥潭裏爬滾越陷越深。”
    “你們想要的答案，就在他手上！”
    白也食指朝下，指著聶茂才的腦袋。
    “嗖”的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在聶茂才的身上。
    聶茂才看不見白也的手勢，突然間所有人目光火熱的看向他，嚇了他一大跳，恍惚間打了個冷戰。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手上什麽也沒有啊！就一台破手機……”
    等等。
    手機？
    一瞬間聶茂才整個人如墜冰窖，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緊跟著。
    他的臉色從白變紅，耳朵也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耳朵燙得快冒煙。
    “老弟！”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手機裏的大姐姐身上穿的衣服好好看，你和大家分享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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