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幹什麽？
    白也嘴角上揚：“四八年入國軍，老古董的係統要來幹什麽？當然是推翻重寫。”
    推翻重寫！！！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瘋了嗎？
    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
    現在的係統可是耗時一年半才走到今天這個一步，你隨口一句推翻重寫，知道裏麵的工作量有多大嗎？
    還有不到兩個月上級就要驗收，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且不說時間上來不來得及，重寫一個係統，你想寫什麽係統？
    現場鴉雀無聲。
    大家紛紛轉頭看向白高飛。
    理由嘛！
    很簡單。
    白也全盤否定白高飛的科研成果。
    相當於懟臉開大。
    這窩囊氣誰受得了啊？
    他們在等白博士當場爆炸！
    然而。
    令他們失望的是，白高飛在窩囊和生氣之間選擇生窩囊氣。
    他臉色變幻不定，最終化作一聲無奈歎息，神情頹廢，拍拍身邊的助理肩膀：“小周，未來是你們年輕的，好好看好好學，打好輔助，我老咯，先回去休息休息。”
    “老師……”
    周傳生一臉錯愕！
    難以置信老師竟然就這樣放棄了！
    這可是老師一輩子的心血，他最大的夢想就是為國家打造一座網絡長城，抵禦外敵，功成身退。
    結果。
    現在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老師該有多傷心難過！
    周傳生眼眶泛紅，淚水在打轉。
    誰能想到每天熬夜加班加點，為了這個項目，老師的頭發熬白一圈，換來的卻是一句推翻重寫。
    就好比你辛辛苦苦在鄉下建了一棟漂亮的別墅，剛準備入夥呢，結果圖紙拿錯了，要推倒重來。
    這泥馬的誰受得了？
    “別說了，「克萊因瓶形態」加上ntru格密碼是世界上最好的防火牆，我不會，不代表我不知道。”
    “他能用「克萊因瓶形態」重寫防禦係統是國家之大幸，我沒有阻止他的理由。”
    “也不可能阻攔。”
    “隻怪我沒有能耐助他一臂之力。”
    “你們還年輕，要向他學習。”
    白高飛搖搖頭，在眾人飽含熱淚的注視下，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腳步踉蹌。
    可見打擊之深重。
    “老師……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周傳生擦拭眼角淚花，望著白高飛的背影鄭重道。
    門口處。
    左丘龍默不作聲看著眼前的一幕。
    什麽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在這一刻具象化。
    現實就是這麽殘忍。
    不進則退。
    向他走來的白高飛宛如傍晚的殘陽。
    餘輝萬丈。
    卻莫名的令人傷感。
    倒是坐在電腦前的小屁孩。
    前擁後簇。
    如同一顆冉冉升起的朝陽，光彩奪目！
    “白博士。”
    “辛苦了。”
    左丘龍握住白高飛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走，我們去小酌兩杯……”
    白高飛艱難的笑笑，一臉感激。
    ……
    白也休息兩分鍾，又重新把手放在鍵盤上，任務繁重，他必須得盡快把係統搭建起來。
    爭取在年前把一等功的牌匾扛回家。
    到時候。
    鄰居家掛春暉，我掛一等功牌匾。
    o(n_n)o哈哈~
    一想到那個場麵，白也幹勁十足。
    機房內。
    劈裏啪啦的聲音再度響起。
    沒有人覺得吵，反而聽起來像一陣陣美妙的樂章，讓人如癡如醉，這大概就是知識的力量。
    重構防火牆的方式，白也選擇難度最高的拓撲學，利用拓撲學將防火牆結構改造成「克萊因瓶形態」。
    這裏就要說到什麽是克萊因瓶。
    克萊因瓶是在數學領域中是指一種無定向性的平麵，比如二維平麵，就沒有“內部”和“外部”之分。
    克萊因瓶在拓撲學中是一個不可定向的拓撲空間，內外表麵連通導致攻擊路徑無限循環。
    如果說莫比烏斯環是能夠完美的展現一個“二維空間中一維可無限擴展之空間模型”的話，克萊因瓶作為展現一個“三維空間中二維可無限擴展之空間模型”。
    簡單來說。
    當攻擊者進入防火牆，就如同進入太極裏死門，在裏麵無限循環，永遠也出不來。
    活活把他困死在裏麵。
    這就是「克萊因瓶形態」的牛批之處。
    ……
    時間就像母獅子，感覺有什麽東西紮了一下就結束了。
    轉眼已經是一周後。
    期間。
    白也除了幹飯洗澡睡覺，其餘時間都在瘋狂的敲代碼。
    桌麵上敲爛的鍵盤摞起來比顯示器還高出一大截，可想而知，工作量有多大。
    更有馬屁精拍成照片打印出來，掛在自己辦公桌麵前激勵自己。
    “何日吾等能一周之內敲爛鍵盤十數餘，方是吾等成神之時。”
    直到敲下最後一個代碼，他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得到放鬆。
    叼捏媽個機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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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腦袋瓜差點轉冒煙。
    但總歸是不虧。
    一等功臣牌匾別人是拿命換來的。
    而且不是說隨便一條爛命就能換到，起碼得是好幾十條那種。
    “打完收工。”
    白也敲下回車鍵。
    係統進入加載界麵……
    接下來測試的階段，有專人負責監控。
    “寫完了？”
    收到消息的左丘龍騰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嗓音激動到發顫：“真……真的？”
    太難以置信了！
    雖然他放任白也重寫係統，但私底下並沒有放棄原本那套係統，而是讓白高飛偷摸著繼續進行。
    不是他不相信白也。
    而是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上。
    其中。
    最擔心的便是時效。
    他以為白也至少要一年半載才能寫出來新的防火牆，他根本沒辦法交差，萬萬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麽突然。
    僅僅用了七天。
    白也就將新的防火牆重構出來了。
    驚世駭俗！！！
    坐在他對麵的白高飛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他先是一把愣住，沉默良久，緊接著不由自主的抽笑。
    那是一種控製不住的發笑。
    一陣一陣的。
    看起去非常的驚悚。
    大抵他此時的感覺猶如科幻小說裏的那一句：“物理學不存在了。”
    天方夜譚莫過於此。
    白高飛覺得自己幹了一輩子，結果全學到狗肚子上去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被吊打滋味實在是太難咽。
    他緩緩的站起來，一步一步朝門口挪去，仿佛一瞬間，整個人看起來愈發蒼老。
    有道是：
    “英雄遲暮。
    不許人間見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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