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
    兩人走到黃晁的書房。
    門沒關。
    白也徑直進去，熱情似火把雞蛋遞過去：“黃爺爺，快嚐嚐我的帶土特產。”
    往後一跳，穩穩當當坐在黃晁對麵，翹起二郎腿，小短腿一下一下的晃悠著。
    刁正祥則是轉身出去泡茶。
    黃晁瞥了一眼雞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瞪眼吐氣：“這就是你帶的土特產？”
    “一枚雞蛋？”
    “什麽叫一枚雞蛋？”
    白也生氣道：“禮輕情意重，這可是我阿嫲養的走地雞，我一路上都不舍得吃，你看看，我對你多好？”
    “可馨姐姐，你說是不是？”
    樊可馨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兩隻手緊緊的攥著大腿肉，肉眼可見的緊張。
    黃晁問什麽她就說什麽，事無巨細，跟打報告似的，都快把公司老底給掏空。
    哪個年輕坐在黃晁麵前能不緊張？
    白也突然出現並打斷她和黃晁的聊天，她盯著黃晁手裏的雞蛋，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腦子都懵的。
    是個屁啊是！
    她內心在咆哮。
    這雞蛋根本不是從漠江帶出來的，更不是他阿嫲的走地雞下的蛋，而是他在飛機上白嫖空姐的。
    我說他怎麽吃飽喝足還問空姐要雞蛋，而且揣一路沒吃，敢情是拿來送禮的啊？
    頭一回見人送禮送一枚雞蛋的。
    睜眼說瞎話。
    你是魔鬼嗎？
    對麵可是黃晁黃老爺子，智庫的主席，國家智囊團的大佬，你就這樣敷衍……
    忽悠大佬的？
    “是。”
    樊可馨“狠狠”的點頭。
    就差沒把腦袋塞褲襠裏頭。
    太羞恥了。
    頭一回見麵就幫著白也騙黃晁，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然而。
    她又不得不幫白也。
    畢竟誰是她老板，這一點她還是分得清楚的，作為一名合格的牛馬，出門在外，維護好老板的名譽就是維護自己的尊嚴。
    “是嗎？”
    黃晁眯著眼睛笑吟吟問。
    樊可馨更羞恥了，腦袋抬不起來。
    果然還是騙不了黃老。
    一眼就識破了啊！
    “當然是了。”
    白也拍著胸脯保證：“我白也從不說謊，要是說謊的話，我老弟短三厘米。”
    聶茂才：拿我發誓你禮貌嗎？你怎麽不說作者？他最短啊！
    “雞蛋也行，至少比空手來有進步。”
    黃晁笑了笑，慢悠悠的剝雞蛋殼。
    剝完之後他剛想塞進嘴裏，白也突然一把搶過來：“你還真吃？不要命了嗎？自己心裏沒點x數是不是？膽固醇高還吃雞蛋？”
    黃晁不怒反笑。
    臭小子還記得呢。
    心裏頭頓時湧上一股暖意。
    他擦擦手，老懷甚慰，慈愛的看著白也：“你小子，真是屬鐵公雞的。”
    “可馨，你繼續說。”
    白也一口把雞蛋塞進嘴裏，胡亂嚼幾下咽下去，伸手攔住樊可馨，撇撇嘴：“可馨姐姐別說了，再說咱們底褲都讓他給扒光啦！”
    “黃爺爺你也別問，在沒見到我的一個億之前，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我的錢，誰也別想分走一毛錢！”
    ……
    翌日。
    農曆十二月二十四。
    小年。
    一年一度的智庫年終會議在智庫大樓一號廳舉辦，主要是對當年的工作進行總結。
    並舉辦頒獎儀式。
    對有貢獻的項目組、團隊、個人進行表彰，發獎金等等……
    算是智庫每年的固定節目。
    白也和樊可馨是跟著黃晁一同坐車過來，本來按照智庫的規矩，樊可馨是沒有資格進來的，但是考慮到今天不是討論機密，索性黃晁也把她給帶過來長長見識。
    作為智庫的一號。
    黃晁當然是最後一位出場的。
    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某些單位也有這樣的破規矩，所有員工在會議室裏等半天，領導才拿著保溫杯慢悠悠的進來。
    正事先不說，先扯一小時蛋熱熱場子。
    丁點大的屁事能嘮幾個小時。
    推開智庫會議室的大門，白也徑直走到主席台，雙腿屈膝微微一用力跳到桌子上，順勢躺在上麵。
    他側身麵向下麵的人，單手撐著後腦勺，一隻腳撐地，一隻腳放平，活脫脫一個睡羅漢的造型。
    目光掃視眾人，幽幽開口：
    “誰？”
    “是誰在背後蛐蛐我？”
    原本熱鬧哄哄的會場霎時間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大演講家的技能一出，所向披靡。
    所有人紛紛轉頭看向主席台上的白也。
    看見白也的那一刻。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小屁孩又來了！！！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撞邪了啊！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看到白也囂張的躺在主席台上，腦瓜子嗡嗡作響。
    隨後。
    議論聲四起。
    小屁孩是誰啊？
    太猖狂了吧？
    大家乖乖的坐在下麵，等著聆聽領導發言，他一言不合跑到主席台上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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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話嗎？
    “那是誰呀？”
    “他怎麽那樣啊？”
    “成何體統？”
    “太沒禮貌了吧？沒教養的小屁孩。”
    “噓……可不敢亂說……”
    “他可是白也，外號小毒士，手段可狠了，賈詡見了他都得高低磕兩個響頭喊聲師父，你千萬別招惹他。”
    有人輕聲解釋，有人輕聲嗬斥，有人沉默不語……
    好尷尬啊！
    畢竟。
    當初可是他們自己說，隻要白也解決問題，就算躺主席台開會都沒意見。
    靠靠靠！！！
    都過去這麽久了，小屁孩記性怎麽這麽好，他還記得啊？
    小心眼還小。
    一進來就躺上去，明擺著打咱的臉啊！
    那幫叫囂的智庫成員此時一個個臉色難堪，是真沒臉跟身邊的人解釋為什麽白也要躺在主席台上。
    樊可馨看到白也躺在主席台上，下巴掉在地上，此時此刻的白也，睥睨群雄，高高在上，身上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就差插一把旗子，告訴台下所有人。
    我要挑戰你們！！！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
    簡直是帥爆了！
    她渾身的血液在沸騰，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整個人瞬間燃起來啦！
    這個老板自己跟對了。
    什麽也不說。
    光是這膽氣就足以甩天下人八百條街！
    眼前的一幕讓樊可馨激動得合不攏腿。
    “是我。”
    中氣十足。
    喧鬧的會場瞬間再度陷入安靜。
    一個五十來歲的，頭發梳得整齊油亮，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眉宇間一顆紅色的痣讓人印象深刻。
    白也順著聲音看過去，猛然一拍桌子：“大膽孽徒，竟敢在背後蛐蛐為師？”
    “爾想欺師滅祖否？”
    【吾夜觀星象，昨夜炮火連天，你們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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