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來生意了嗎？
    隻要自己能忽悠，還怕沒傻子上當？
    老頭壓製住內心的竊喜，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小朋友，今天咱爺倆相見即是有緣，既然是緣分，那我也不獅子大開口，你給這個數就行。”
    他舉伸出一隻巴掌。
    “五塊？”
    江稚魚瞪大眼睛：“那也太便宜了吧？買買買！”
    她挺喜歡這件“古董”的，上麵有漂亮的花紋，買回來給外婆放陽台養魚挺好看的。
    “什麽五塊？”
    老頭瞥了江稚魚一眼，一臉蛋疼：“是五……五百萬。”
    他咬咬牙道。
    五百萬的報價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
    眼前的金童玉女雖然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但是說到底還是小孩，報太高他們肯定沒有那麽多錢。
    五百萬的話也不一定有，接下來還得殺價的，幾十萬成交是他的美好預期，實在不行的話，五萬他也能大賺一筆。
    這玩意成本才三五百塊錢。
    “買不起。”
    白也扭頭就走。
    正如老頭所料，小孩子家庭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放幾百萬在他身上。
    不過。
    有些聰明的小孩早早就有了存錢的意識，他們會有自己的小金庫。
    譬如把壓歲錢、生日金等等藏起來，並不是用來買玩具什麽的，而是他們骨子裏就喜歡錢。
    沒錯。
    他們純粹就是喜歡錢。
    喜歡把錢放到儲錢罐裏，時不時的拿出數一數，摞在一起向別的小朋友顯擺自己存了多少錢。
    有些成年人還是大手大腳的月光族，他們早就存了幾萬甚至幾十上百萬。
    有錢人的壓歲錢不是普通人敢想的。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一出手就是一摞，從銀行取出來還沒有撕開膠帶的，上麵還有一張紙寫著【拾萬圓整】。
    再加上爸爸媽媽、叔叔阿姨、親朋好友給的壓歲錢，人家光是一年的壓歲錢，就比牛馬拉磨一年賺得多得多。
    “等等等等……”
    老頭立刻拉住白也，笑嗬嗬道：“嫌貴了咱們還可以談談的嘛！剛說了，咱爺倆今日有緣，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
    “別的地方可買不到這個好東西。”
    “我看你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我再讓讓步，這樣，你給四百……兩百萬行不行？”
    老頭盯著白也的表情，本來他想說四百萬，瞥見白也的表情沒有變化，知道又報高了，立刻改口說二百萬。”
    這個價格已經逼近了極小一部分小朋友得小金庫，四九城活了幾十年，老頭見慣了大風大浪，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各種神豪的故事。
    誰誰家的小孩，十歲就買了一套四合院，誰誰家的小孩繼承了多少百個億的遺產，誰誰家的小孩花錢不眨眼，買了多少字畫古董被坑幾千萬……
    不知真假。
    反正傳得那叫一個鼻子有眼。
    “我沒那麽多錢。”
    白也依舊搖搖頭。
    “那你有多少錢？要不你說個數？合適的話，老頭我就忍痛割愛了。”
    老頭試探道。
    “五百塊。”
    白也伸出一個巴掌。
    老頭瞬間愣住，還價也還得太準了吧？
    五百也就比他拿貨高一丁點，算下來，不算辛苦費，能賺一頓菜錢。
    當然。
    這個價格他肯定是不能賣的。
    算上辛苦費，他真的要虧。
    哪有做虧本買賣的？
    拚夕夕商家卷得飛起也不敢這樣玩。
    “五百塊太少了。”
    老頭滿臉遺憾道：“再加一點吧，五十萬你拿走，交個朋友好不好？”
    “以後你來我這買東西，我都給你最便宜的價格。”
    下次？
    怎麽可能有下次？
    下次他再來，那肯定是找人來揍他的。
    一般高價出了貨，他們都得躲起來三五個月，要是賺幾百上千萬，直接原地消失。
    不可能再出現在潘家園。
    以前潘家園又不是沒出過事。
    被騙的人不甘心，親手或者找打手回來弄死弄傷的人能少？
    數不勝數。
    有點腦子的都知道躲起來避風頭。
    “那我再給你加一百吧，不能再多了。”
    白也一臉誠懇。
    再加一百其實也還行。
    老頭有點心動。
    潘家園擺攤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能賺一兩百塊錢，總比去外麵當苦力好，他這個年紀，當苦力也得有人要他。
    “六百還是太少了，小朋友，我這個可是古董啊，六百塊可買不到，這樣吧，我再退一步，二十萬塊你拿走，我虧本給你。”
    老頭裝作一臉肉痛道。
    二十萬塊他知道白也肯定是有的，因為江稚魚懷裏頭抱的金蛋就不止二十萬。
    “七百塊，最後一口價，不賣的話我就走了。”
    白也作勢扭身便走。
    他是真的走，拉著江稚魚頭也不回的那種，似乎是下定某種決心。
    小朋友和大人不一樣，他是真的走，沒有那麽多彎彎道道。
    老頭一看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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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百塊還能賺三百呢。
    立刻叫住白也：“回來回來，七百就七百，賣你了。”
    白也轉身回來，露出尖尖的小白牙，心中暗忖：“老媽這套殺價的手段無往不利，在哪都能行得通。”
    “就用報紙給我包起來吧。”
    不需要白也掏錢，聶茂才早已經從手袋裏數七百塊錢遞給老頭。
    雖然他不知道白也買這個幹什麽，但是老哥既然要買，那他就應該出錢。
    當小弟的不要問那麽多，老哥自有自己的想法，問太多隻會被白也嫌棄，這是他給當小弟的經驗之談。
    請各位記在小本本上。
    打工也能用得上。
    老頭接過錢，用手一張一張搓一遍，再一張一張的對著太陽看一遍，確認沒問題這才把東西遞給白也。
    “拿好了，可別摔壞嘍。”
    白也抱著那什麽碟對老頭道：“我也不占你的便宜，這份報紙的錢一並給你。”
    說著。
    他掏出買烤腸剩下的鋼鏰遞給老頭。
    “小朋友可以啊，長大後肯定是做大生意的人，老頭在這裏先祝你飛黃騰達。”
    要說哪裏的人說話最會損人，那必然是大東北，但要問哪說話最會奉承人，四九城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吧？
    老頭接過鋼鏰，笑得一張老臉擰成了菊花，心中暗罵白也是傻子。
    一份報紙根本不值錢，本來就是白送的，那傻子竟然還給自己一塊錢，一塊錢雖然不多，但老頭就是覺得自己又占了便宜。
    心裏頭美滋滋的。
    白也抱著東西一路走一路逛，在老頭看不見的拐角處，他尋了一個攤販：“叔叔，這個東西賣你，要嗎？”
    “小朋友你被人騙了，這個是工藝品，不值錢的，多少錢買的？”
    絡腮胡大叔友善的笑了笑，他以為白也是來找他賣古董的，直接零幀起手，戳破白也的東西。
    “我知道啊。”
    白也笑了笑：“這麽大的東西，三百賣你，要不？”
    “三百？”
    絡腮胡接過來瞧了瞧說了句：“行。”
    成色還行，去拿貨最便宜也要三百多接近四百塊，他三百收回來穩賺不賠。
    “成交。”
    “嗯？”
    這是什麽操作？
    完全看不懂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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