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昨晚和江稚魚折騰了一夜，日上三竿，白也裹著棉被呼呼大睡。
    又是看電影又是吃宵夜。
    江稚魚好像有用之不盡的精力。
    小小年紀，恐怖如斯。
    等她長大那還了得。
    “小周啊，我師父起了嗎？”
    樊明誌拎著一盒蛋卷過來拜年，身後跟著樊可馨，二人打了個招呼，自來熟的尋張沙發坐下。
    “沒呢，昨晚回來得太晚，還在睡呢。”
    周曉妝招呼父女倆坐下：“我去把他拎起來。”
    “別別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讓他多睡一會，咱聊咱們的……”
    樊明誌趕忙攔著周曉妝。
    師父起床氣大，一會又該不高興了。
    “那行，你們坐一下，我去切點水果。”
    周曉妝也是心疼兒子轉身向廚房走去。
    “曉妝姐，我幫你。”
    樊可馨剛想過去，周曉妝把她趕了回來。
    沒一會。
    端著果盤回來了。
    “歲歲平安。”
    周曉妝變戲法般掏出一個紅包遞給樊可馨。
    “不用了吧，我都這麽大了。”
    樊可馨趕忙站起來婉拒。
    “什麽啊，在漠江的規矩，沒結婚就還是孩子，拿著拿著。”
    周曉妝不由分說塞樊可馨手裏。
    “這這這……”
    說實話。
    她的工資是周曉妝的十倍以上，還沒算分紅收入，收周曉妝的紅包她總感覺怪怪的。
    “拿著吧！”
    樊明誌甕聲甕氣道。
    他早就看樊可馨不順眼了。
    特別是周曉妝那句沒結婚……
    雖然知道是無心之言，但戳到他的肺管子。
    “誰讓你還不結婚！”
    樊明誌臭臉補了一句。
    他身邊的朋友，都當阿公了，就剩他一個，別說孫子了，男朋友沒見一個，結婚遙遙無期。
    現在。
    他是不敢刷朋友圈。
    看見好友的孫子他心裏堵得慌。
    催也沒用。
    問就是事業為重。
    沒想法。
    漸漸的，樊明誌也懶得催了。
    看透了。
    崽大崽世界，愛怎麽滴怎麽滴。
    他現在忙得焦頭爛額，更沒精力管樊可馨的破事，不嫁就不嫁吧，又不是養不起。
    “謝謝曉妝姐。”
    樊可馨吐了吐舌頭。
    臨近中午。
    白也才從床上爬起來。
    外麵實在是太吵了，全是聊天說話的聲音。
    一走出房間，客廳裏的人齊刷刷看過來。
    好家夥。
    我直接好家夥。
    你們都不回家過年的嗎？
    怪不得這麽吵。
    小小的客廳擠滿了人。
    樊明誌父女在也就算了，畢竟他們家就在隔壁棟，可是岑可可、丁海清、餃子三人怎麽也在。
    明白了。
    你們是來要——給紅包的吧。
    “早啊。”
    白也撩了一句，轉身去洗漱。
    “白總，咱們真的做到了！”餃子按捺不住激動擠過來，眼眶通紅：“您看新聞了嗎？微博熱搜前五全是哪吒！首映突破十億票房！！！當初您說要做動畫的時候沒有人看好，都說國漫沒前途，包括那些同行，現在——”
    “現在他們該說我們走運了。”
    白也打著嗬欠，沒有驚喜沒有歡呼沒有一絲絲的激動，神色淡然道：“海清阿姨，告訴宣發部，把‘國漫崛起’這個話題再推一把。”
    丁海清點點頭，淺笑道：“還是你最會偷懶，我們一夜沒合眼，你倒好，作為電影的出品人心真大，睡到大中午才起床。”
    “預料之中的事，沒什麽好擔心的。”
    白也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我懂了，這就是自信！”
    餃子臉色嚴肅，一副龍場悟道的模樣。
    “您說過，目標是一百億，這就是自信是底氣，我餃子以前沒服過誰，今天，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咦，餃子會拍馬屁了呢，有進步。”
    岑可可在一旁笑嘻嘻取笑。
    “沒有，我，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發誓。”
    餃子瞬間鬧了個大紅臉，舉起手指頭發誓。
    “死孩子，別逗他，餃子臉皮薄。”
    丁海清罵了岑可可一句。
    如今。
    也就隻有丁海清敢這麽大大咧咧的罵這位頂流網紅，畢竟，岑可可是她一手帶出來。
    就跟她親生孩子一樣。
    她轉身對白也道：“宣發我下飛機之前已經安排好了，各大平台熱搜第一，媒體通稿也發出去了。”
    “對了，還有《電影周刊》想約您做個專訪……”
    “推了。”
    白也擺擺手：“讓餃子去，讓他多露臉。”
    餃子大驚失色，連連擺手拒絕：“白總，我我我不會說話啊。”
    “不會說話更好，保持住自己本色就好。”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你要盡快成長起來，不能一直活在我的陰影底下，明白了嗎？”
    白也微微一笑，嗯，很傾城。
    刹那間。
    餃子突然看到白也在發光，白光閃耀奪目。
    刺眼。
    太刺眼了。
    “好。”
    餃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再交給你一個任務。”
    白也嘴角勾起：“你現在馬上更新微博，票房每破一個億你就發一張手繪海報。”
    “要你親筆畫的那種，最好找人給你拍創作過程，懂了嗎？”
    “懂了，我馬上回去畫。”
    餃子如今幹勁十足，有點兒迫不及待。
    丁海清優雅地倚在沙發扶手上，從愛馬仕包裏抽出平板：“貓眼預測總票房能到五十億，市場對國漫還是太悲觀了，我覺得不止這個數。”
    她頓了頓：“不過今早開始出現零星差評，主要集中在人設顛覆傳統這點上。”
    就在此時。
    她手上的平板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她低頭一看，臉色驟變：“不對勁，評分突然暴跌！”
    大家都讓丁海清嚇了一跳。
    白也同樣眉頭一皺，快步走過去。
    丁海清的平板屏幕上，哪吒的評分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9.5下滑到8.7，而且還在持續下降。
    “哪來的差評？”
    丁海清臉色凝重起來，手指顫抖的劃動屏幕。
    “‘歪曲傳統文化’‘教壞小孩’‘醜化神話人物’——這些評論怎麽如此相似。”
    “是不對勁，十分有五六七八九分不對勁。”
    白也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拿過平板，快速瀏覽著最新湧入的數百條差評。這些評論用詞雷同，句式相近，甚至連錯別字都一模一樣。
    指尖劃過幾條一星差評，突然輕笑出聲：“哪吒應該是正義化身，魔童設定會教壞小朋友……”
    叼捏媽！
    我可去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