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這一行的規矩就是，隻要你請了人家出手，無論準不準都得給錢。
    因為賭石風險極大，哪怕最資深的老師傅也有打眼的時候。
    所以，從來沒有切垮了不收錢這種規矩。
    “你是認真的嗎？”
    林雨昔蹙了蹙眉，追問道：“要是料子切垮了，你真的分文不收？”
    “正確來說，如果是我看中的料子切垮了，不收錢。”
    蘇宇淡然一笑，神態之中透出從容與淡定：“如果大漲的話，除了額定費用之外，還要收百分之十的提成。”
    “嗬嗬，口氣倒是不小！”
    林雨昔忍不住說道：“就算是賭石界最厲害的大師來了，也不敢說這種托大的話！”
    這家夥肯定是故意誇大其詞，目的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真是幼稚！
    這種低級的手段，她簡直是屢見不鮮。
    得益於自身的顏值與身材，從小到大，林雨昔的追求者就如過江之鯽，對各種追求手段都免疫。
    在她看來，眼前的蘇宇也是如此。
    “他們不是我，也比不上我。”
    蘇宇很淡定的樣子，道：“我對自己的手段有絕對的信心。”
    “蘇老弟，這話太過托大了。”
    林清堂神情嚴肅，沉聲道：“賭石這一行，古往今來，即使是最頂尖的高手，也沒有百發百準確的。”
    嗬嗬，那是他們不具備透視能力。
    蘇宇也懶得跟他們解釋太多，隻是說道：“我的規矩就是這樣，你們不接受就拉倒吧。”
    狂妄！
    實在太狂妄了！
    林清堂縱橫賭石界數十年，經曆過的大風大浪不計其數。
    像蘇宇這麽狂的卻是第一次！
    年少輕狂，要麽是無腦的蠢材，要麽擁有絕對的實力！
    “好，老夫就信你一次。”
    林清堂點頭答應，他對蘇宇的相石手段有了一些期待。
    “爺爺，這家夥肯定是吹牛的，他別有企圖！”
    林雨昔卻是急了，將林清堂拉到一邊，低聲道：“我查過他的底細，這家夥的公司和股票，都被前女友騙走了，根本就是廢物……”
    “行了。”
    林清堂擺了擺手，說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一次半次的失敗並不能說明什麽。”
    “相反，我很欣賞他的狂妄和自信，這小子比我年輕的時候還狂。”
    “這……”
    林雨昔愣住，她沒想到爺爺對蘇宇的評價這麽好。
    沒辦法，她隻好不情願地閉嘴。
    她清楚爺爺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蘇老弟，這邊請。”
    林清堂指了指遠處停著的奔馳車，笑道：“老夫最近在研究一塊古怪的石料，一直沒能下定決心，麻煩你幫忙掌掌眼。”
    “這麽說，你也是老行尊了？”
    蘇宇有些意外。
    “井底之蛙，我爺爺可是名震燕京的賭石大師，綽號‘石半仙’！”
    林雨昔插口道，語氣很輕蔑：“連我爺爺的名號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
    石半仙？
    蘇宇愣了一下，難怪這名字有點耳熟。
    林清堂，賭石界成名已久的泰鬥級人物。
    上過不止一次電視和新聞，他創辦的“品玉齋”更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玉石賣場，規模極大，口碑也極好。
    隻不過，看著林雨昔一臉傲慢的表情，蘇宇忍不住說道：
    “林老先生手段非凡，為什麽還要請我出手呢？說到底，就是因為沒有信心，對吧林老？”
    “你！”
    林雨昔被嗆了一句，頓時氣得不輕。
    卻又沒法反駁，因為爺爺確實是信心不足，導致心神不寧，才拉著她出來閑逛。
    “你說得對，老夫一生賭石無數，這次卻很沒信心。”
    林清堂毫不避諱地說道：
    “我和朋友看上了一塊石王，不過，這塊石王的表現很特殊，而且價值不菲，我遲遲拿不定主意。”
    石王？
    聽到這裏，蘇宇心中一動，很快想起一件事。
    當年，海東有人花費巨資盤下一塊石王，結果卻是一塊假貨，有人當場活活氣死。
    難道就是這件事？
    蘇宇想了想，問道：“這塊石王，到底價值多少？”
    “這個數。”
    林清堂抬起右手，做了一個六的手勢，神情凝重：“事實上，這塊石料的價錢倒是其次，主要是，很多高手都盯著。”
    “事前，老夫曾誇下海口，不但要拿下石王，還要估出其內部玉質。”
    “老夫要是在石王上栽了，結果就是聲名掃地。”
    他的語氣中，隱約透出幾分懊悔之意。
    沒看到石王之前，他自信滿滿，認為可以輕鬆拿捏。
    結果看過之後，林清堂卻是一點底都沒有，甚至生出了一絲恐懼。
    那塊石王，實在太詭異了！
    “你運氣不錯，遇到了我。”
    蘇宇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有火眼金睛，隻要打眼一瞧，無論是石王還是石頭蛋，都無所遁形。”
    林清堂微微點頭，神情依舊是凝重，沒把蘇宇的話放心上。
    “哼，一會翻車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看著誇誇其談，不停吹噓的蘇宇，林雨昔心裏感到很不爽。
    一個賭石界的無名小卒罷了！
    跟小醜一樣在我爺爺麵前上躥下跳！
    爺爺大概是年紀大，老糊塗了，居然要請這個家夥幫忙掌眼。
    轟隆隆！
    很快，林雨昔發動了奔馳車，融入車流之中。
    ……
    二十分鍾後。
    奔馳車駛入青鳥莊園。
    這是海東唯一的私人莊園，占地千畝，是海東第一家族——司徒家的祖宅。
    下了車，蘇宇尾隨爺孫倆走了進去，來到一間寬敞的大廳內。
    大廳中間擺放著兩塊磨盤大小、造型有些許奇特的黑色石料。
    一群人圍著這兩塊表皮黑亮的石料，正在議論與研究。
    蘇宇掃了一眼，大約十二三個人，大部分是上了年紀，其中還有幾張熟悉的麵孔。
    這幾張熟悉的麵孔，無一例外，都是本地有名的賭石行家。
    他們有一些是私人玩家，一些是玉石世家供養的大師傅，在行內都很有名氣。
    “嗬嗬，林老來了！”
    有人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林老！”
    “林老！”
    許多人紛紛開口打招呼，讓出中間的位置，可見林清堂身份地位極高。
    感受到眾人的熱情與尊敬，林清堂卻高興不起來，反而心情沉重。
    沉浸賭石界數十年，憑著勝多輸少，他也算得上是一位傳奇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