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裏的安全氣囊全都爆出來了，前車窗下方的兩個氣囊正好護住了韓昌明，而駕駛座上崩出來的一個大氣囊則很好地保護了劉參。
    隻不過他們兩個的肉身都沒有得到加強，就算是撞在安全氣囊上，也要好半天才能緩過勁來。
    白憐花似乎不打算立刻追出去，就這麽坐在車裏等著，一直等到另外幾輛車上衝下了大量武裝特警，等到劉參和韓昌明痛嚷著逐漸恢複意識。
    周濁也沒動，主要是他還不太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做什麽。
    大約一分鍾後，劉參總算是有力氣說話了：“瑪德，沒想到是趙陽。”
    這話說得很怪，仿佛他早就知道今天會遇到襲擊，隻是沒想到，襲擊他的人，就是剛才開車的司機。
    韓昌明捂著額頭推開副駕駛的門，晃晃悠悠地跳出了車子，幾個特警立刻上來將他扶住。
    周濁坐在車裏，就聽韓昌明在外麵問道：“趙陽怎麽樣了？”
    其中一個特警回應：“小半個身子都被炸碎了。”
    “死了？”韓昌明難以置信地說道。
    很快他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死了！”
    周濁也不由蹙眉。
    剛才白憐花連續朝著趙陽打了那麽多拳，趙陽身上連一點傷都沒有，怎麽一顆手雷，就炸碎了他的小半個身子？
    如果說他被震碎了內髒，或者身上有多處傷損，周濁都能接受，可肉身直接被炸碎，似乎有點不合邏輯了吧？
    白憐花推了推周濁的肩膀：“走，下去看看。”
    周濁這才推開車門，快速下了車。
    這輛車的車身看來是特製的，受到了那麽重的撞擊，車門竟然絲毫沒有變形。
    此時趙陽的屍體一動不動地躺在樹旁，他的左半邊身子幾乎完全被炸碎，猩紅色的散碎物塊落得到處都是。
    如果放在十天前，看到這樣的景象，周濁可能會感到嚴重的不適，但最近一段時間的種種經曆，已經讓他對類似的畫麵產生了抗性，此時看著地上的屍體，他心中隻是在疑惑，如此脆弱的一具肉身，是怎麽扛住白憐花那麽多記重拳的。
    一群特警從周圍圍攏過來，組成了一道人牆，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把型號碩大的黑雨傘，隨著“砰砰砰”一陣悶響，所有的雨傘被同時打開。
    特警的身軀和傘群構成了一道人造屏障，讓外麵的人根本無法看到裏麵到底在發生什麽。
    劉參打著手電從車上走了下來，他先是照了照趙陽的屍體，隨後才邁大腳步，來到白憐花身邊：“這事兒你怎麽看？”
    白憐花盯著樹邊的屍體，不冷不熱地說道：“這個人，應該在很早以前就被控製了。”
    劉參點點頭，表示讚同，一邊從口袋裏摸出煙來，朝白憐花和周濁分別遞了遞。
    見兩人都擺手表示不抽，他反手將那根煙塞進自己嘴裏，擦一根火柴點燃：“趙陽算是北海局最早的一批正式職工了，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我來北海的第二年招進來的。”
    周濁不禁疑惑：“如果他早就想殺你，為什麽要等到今天才動手。”
    白憐花搖頭：“他的目標不是劉參，而是你。”
    “我？”周濁盯著地上的屍體，一時間想不通對方為什麽會盯上自己。
    “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一旁的白憐花說道：“這個人應該是在很久以前就被人控製了，但他本人對此並不知情。控製他的人，就像是在他的腦子裏加入了某種鋼印，隻有在特定的條件下，這道鋼印才會被激活，他才會動手殺人。”
    劉參也點頭道：“鋼印激活的條件就是，北海省出現了戰鬥型異人，而趙陽又在很近的距離下，見到了這個戰鬥型異人。”
    白憐花接道：“鋼印被激活時，受到控製的人會突然獲得一項他從來沒有的能力，這份能力，可以幫助他更好地完成刺殺任務。”
    劉參吐了口煙雲，說：“不過這種臨時獲得的能力，通常都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不然的話，趙陽也不至於被一顆普通的手榴彈傷成這個樣子。”
    這兩個人接力將整個推論說了出來，中間幾乎沒有停頓。
    這讓周濁有了一種十分強烈的感覺，類似的事，他們兩個都不是第一次經曆了。
    沉思片刻之後，周濁開口道：“按照我之前的了解，異事局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龐大，最強大的世界性組織，什麽人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和異事局對著幹？”
    劉參笑得有些無奈：“從異事局成立那天開始，那些規製外的勢力就從來沒有消停過。這些年，北海一直沒有自己的戰鬥型異人，他們在北海的活動也就格外猖狂。”
    白憐花道：“我想，他們一定特別希望能維持現狀。”
    劉參吐了一口很長很長的雲霧，但沒有接白憐花的話。
    周濁感覺劉參抽的應該不是真正的煙草，他吐出來的那些煙霧，完全沒有正常煙草的辛嗆氣味，反而有種淡淡的草藥清香。
    良久，劉參才開口問白憐花：“你的檔案什麽時候能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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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晚上和原單位聯係，最晚明天下午就能調過來。其實調不調都一樣，就算不調檔案，我一樣可以投入工作。另外，還有一件事我需要糾正你一下。”
    “什麽事？”
    “你之前說，北海一次性得到了兩個八階以上的戰鬥異人，這話雖然不算錯，但不夠準確，我的實力大概在九階中段，周濁的話，他肯定沒有參加過評級，但據我觀察，他的實力，應該在九階上段或十階下段。”
    劉參瞪著一雙突兀的大眼睛，盯著周濁看了半天，而後突然笑了起來：“北海都多少年沒出過戰鬥型異人了，沒想到一出就出了個這麽猛的。”
    “別感慨了，說正事吧。”白憐花直接將他打斷。
    劉參這才回了回神，說道：“周濁的手續，就讓韓昌明代辦吧，現在情況特殊，程序不程序的，已經沒那麽重要了。現在，你們兩個盡快去一趟鬼街，去打聽一個叫梅卓的人，一旦得知對方的下落，馬上和我聯係。”
    白憐花適時道：“我們需要車子和手機。”
    “好說！”劉參朝身旁的特警們伸了伸手：“拿兩部手機給他們。”
    立刻就有人摸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白憐花和周濁。
    這些手機應該都是工作中特配的，通訊錄都隻有一個電話號碼，沒有設置密碼。
    “通訊錄裏的電話號碼就是我的，”劉參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扔給白憐花：“南港13號倉庫，裏麵車子、裝備，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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