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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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花海出來的時候,山裏又開始下雪了。
    不過這次的風力小了很多,隻見大片雪花飄蕩而下,沒有了肆虐的風,這些雪瓣也變得溫柔起來。
    沿途來到曾被雪崩席卷的地方,周濁和白憐花一人拿著兩個玻璃瓶,不斷挖開雪層,尋找散落在山坡上的黑水。
    由於沒有趁手的工具,這樣工作變得十分困難,從白天一直挖到晚上,連黑水的影子都沒看見。
    趁著今天的風不大,周濁覺得繼續挖掘,至少要找到其中一捧黑水。
    “先吃飯吧!”
    月光開始順著山脊爬上夜空的時候,白憐花遠遠朝著周濁招手,邊招手邊大聲呼喊道。
    此時紮尼和羅布已經在一處岩頂上紮了小帳,燃起了篝火,周濁也確實有點餓了,於是點點頭,和白憐花一起朝火光的方向走去。
    貢布將一個塞滿石頭和牛肉的奶罐放在火堆旁邊,慢慢熥烤著,混著奶味的肉香不斷從罐口的縫隙裏飄蕩出來,讓整個岩頂都變得香糯起來。
    梅卓拿來一個裝滿凍幹蔬菜的搪瓷缸子,將小半壺熱水倒進去,幹癟的蔬菜幹馬上開始舒展、膨脹起來。
    周濁用力吸了一口彌蕩在空氣中的肉香,不禁有點感慨:“奶罐燜肉啊,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吃到。”
    白憐花翻開自己的背包,從裏麵掏出了一個大大的塑料袋,遞給周濁。
    周濁打開塑料袋一看,發現裏麵裝滿了各種零食,光壓縮餅幹就有十幾種口味,還有大量的牛肉幹和肉脯。
    “沒想到你還帶了這麽多口糧。”他有些疑惑地對白憐花說道,這麽多吃的,夠他們兩個在山裏待上三四天了。
    白憐花將一個行軍水壺遞過來:“你之前不是說,你想吃頓好的,彌補一下在地底受到的苦嘛,正好路上遇到一個零食店,我就買了一些。”
    周濁想了想,這些東西,應該是在前往鬼市的途中買的,當時車子停在服務區,他跑去上廁所,回到車上的時候發現白憐花不在,看樣子,當時白憐花應該是跑到超市給他買零食去了。
    “謝謝。”他衝白憐花一笑,打開軍用水壺的蓋子,就聞到裏麵飄來一股甜滋滋的飲料味。
    梅卓端著裝滿凍幹蔬菜的缸子走了過來:“你真的和傳言中完全不一樣啊。”
    話是對白憐花說的。
    白憐花沒有回應什麽,隻是撕開一包蝦條朝梅卓遞去,像是要堵住梅卓的嘴。
    周濁好奇道:“你們異人圈裏是怎麽傳他的?”
    “白頭殺神,”梅卓很柔和地笑著:“傳言說,他天生嗜殺成性,所有和他走得近的人,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
    周濁也衝著白憐花笑:“那看樣子我打破這個詛咒了,從咱們認識到現在,也就不長的時間,你已經救過我好幾次了。”
    白憐花依舊沒說話,又撕開一袋肉脯,塞給周濁,明擺著要堵住周濁的嘴。
    隨後他就坐在篝火跳動的岩頂上,望著天空出起了神。
    “肉好了,肉好了!”羅布歡呼兩聲,打開了奶罐的封口。
    一時間肉香四溢,大家紛紛離開座位,朝羅布湊了過去。
    隻有白憐花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睛盯著天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借著羅布的奶罐燜肉,周濁好好慰勞了一下自己的五髒殿,等肉足飯飽之後,他和白憐花便再次進入雪場,開始挖掘黑水。
    梅卓說深夜以後山裏的溫度會劇降,於是也和羅布、貢布一起加入了挖掘。
    這次比較順利,晚上八點鍾左右,周濁和梅卓就分別發現了一灘黑水,九點一刻,羅布發現了第三灘。
    雖然沒有將所有落地的黑水全都收集起來,但周濁也不敢太貪心,立刻招呼大家下山。
    再不下山,等到溫度真的降下來,紮尼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再說他收集黑水就是做研究用的,這東西又不是真金白銀,越多越好,沒必要在山裏繼續耗下去。
    這一夜不再有寒風,雪也停了,後麵路走得很順,眾人回到泰井鎮的時候才剛進淩晨。
    鎮子裏空空蕩蕩,所有的店鋪都已熄了燈,白憐花開上車,將紮尼送到鎮子北部的一片舊平房附近。
    “那些還魂草,你打算怎麽用?”
    白憐花將說好的工錢轉給紮尼,一邊開口問道。
    紮尼撇撇嘴:“熬水給祖巴喝,祖巴說過,三十株草,熬成兩碗水,喝一次他就能痊愈。”
    周濁就坐在紮尼旁邊,他心想,還魂草的用法,應該是倉央嘉措在很久以前告訴祖巴的,當時他應該還告訴過祖巴還魂草成熟的時間。
    隻不過後來祖巴的記憶被清除了,忘記了還魂草的存在,也忘了倉央嘉措的存在。
    白憐花點了點頭,從背包裏翻出一顆白色藥丸。
    這時紮尼有又說道:“如果祖巴的病真的好了,我會把這次的錢,原路退還給你的。”
    話音還沒完全落地,白憐花手快如閃電,眨眼間將藥丸塞進了紮尼嘴裏。
    紮尼沒來得及反應,都察覺到情況不對的時候,藥丸已經迅速融化,順著喉嚨湧進了他的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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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他用力咳了兩聲,像是要把喉嚨裏的藥汁咳出來,卻發現這種舉動根本就是徒勞的:“你,你給我吃了什麽?”
    “補身體用的,”白憐花一臉淡漠地說道:“你這次進山,體能的消耗很大,如果不補一補,接下來可能會生病。”
    說著,白憐花探手推開了後車廂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紮尼揉著自己的喉嚨,眼神有些狐疑:“那真的……不是毒藥。”
    白憐花搖頭:“不是,我想殺你,根本用不著毒藥。”
    可能是覺得白憐花的話也有道理,紮尼沒再糾結下去,背起一包還魂草就下了車。
    周濁目送他走進胡同深處,才開口問白憐花:“你喂他的東西,真是補身子的?”
    “當然不是,”白憐花說了實話:“那東西能消除他的一部分記憶,大約兩個小時以後,他不會記得這次進山都經曆過什麽,兩個小時,足夠他把還魂草熬成湯藥了。”
    周濁皺了皺眉頭,移動視線,望向了鎮子外圍的幾座信號發射塔。
    那些發射塔具有清除記憶的作用,先前襲擊過他的趙陽,能力也是消除他人記憶,而白憐花身上的白色藥丸,同樣也有消除記憶的功效。
    在異事局裏,消除凡人記憶的手段是不是過於多了?
    這種拚盡全力想要掩蓋什麽的感覺,總之讓周濁感到有些怪異。
    異事局這麽幹,真的隻是為了維係世界的平衡嗎?
    白憐花似乎不會去想這麽多,下一刻他就踩下油門,讓車子再次開動起來。
    從泰井到天門的這段路,開車的人是白憐花,過了天門之後,掌控方向盤的人就換成了梅卓。
    這是周濁的主意。
    他猜想,回去的路上,有很大概率會受到議會的攔截,讓梅卓來開車,可以讓議會的殺手投鼠忌器,而將白憐花從開車的責任中剝離出來,也有利於後麵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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