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話裏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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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泥巴灣,原本是一條縱貫鎮子的清河,周濁查過資料,自從六年前石坎村突然消失以來,這條河就變成了一種半枯半流的泥濘狀態。
    此時周濁站在交通橋上,眯著眼睛朝河道裏看去。
    月光照耀下,河道裏是大片大片黑色的泥床,期間隱約能看到纖細的銳利反光,那應該是流淌在泥床間的狹窄水流。
    “怎麽在這裏停下了?”白憐花拎著兩個背包從車上下來,將其中一個包遞給了周濁。
    周濁盯著月光普照下的黑暗河道,幽幽道:“風水風水,觀風望水,我看過當地的地圖,這條河,應該是從外界流入村界的唯一一條地表水源。在石坎村的整個風水布局中,這條河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白憐花不清楚“風水”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既然周濁這麽說了,那一定有周濁的道理。
    周濁盯著河道看了一會兒,又從背包裏拿出兩張地圖,對照著看。
    這兩張地圖,一張是周啟亮根據自己的勘測畫出來的圖,另一張,是當地的衛星地圖。
    手機屏幕太小了,很多東西從小小的屏幕上看,不如直接看紙質地圖來得直觀,所以周濁還是習慣將一份紙質的地圖備在身上。
    “周啟亮畫出的地圖上,石坎村周邊有五座大山,衛星地圖上卻隻有四座,多了這一座山,風水布局就完全不一樣了。”
    周濁對比了一下兩張地圖,不由發出一陣感歎。
    就聽白憐花在一旁說道:“有人故意篡改了衛星地圖?”
    周濁搖頭:“應該不是‘人’篡改的,也許是蟄伏在村裏的邪祟搞出了障眼法,讓衛星無法拍出當地真實的樣子,隻有像周啟亮這樣,靠著一雙肉腳,親自去丈量村子周圍的山體,才能發現這第五座山。”
    先前他曾將《邪祟百科全書》反複看了好幾遍,發現現代科技其實非常容易受到邪祟的影像,而且影像的方式多種多樣,可能是直接讓電子設備的電信號變得不正常,也有可能篡改反饋信號,讓設備最終呈現的結果,和真實結果出現巨大偏差。
    “你已經確定,村子裏存在邪祟了?”白憐花發問的時候,語氣還是和平時一樣,沒有任何起伏。
    周濁點點頭:“村子裏肯定存在邪祟,而且是一隻相當麻煩的邪祟。結合河道的走向和兩張地圖來看,石坎村周圍的風水格局,應該是一個比較典型的五凶托煞局,這個局由五虎擒羊局演化而來,但比五虎擒羊更加凶邪,村子所在的地方,如同一個巨大的盆,在千百年的時間裏不斷囤積陰煞之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千百年積聚起來的邪氣,體量之大,純度之高,應該達到了大氣化形的程度……”
    白憐花終於還是把周濁打斷了:“你說點我能聽懂的。”
    周濁特別自然地變了口風:“就是說,石坎村裏的邪祟,應該是在漫長的歲月裏逐漸形成的,它已經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恐怕能借助周圍的山勢木靈來對付咱們。”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推斷,還是因為他曾在赫連雪山上見到了山神,那隻山神,應該也是由山中靈氣凝聚而來。
    山神不算邪祟,是因為赫連雪山中靈氣強盛,但石坎村一帶陰煞縈繞,氣之所凝,必是邪祟。
    隻是周濁有些想不通,石坎村裏的邪祟應該是很早以前就存在了,為什麽直到六年前,村子才出了狀況?
    思緒中,他再次將視線投向了周啟亮的手繪地圖。
    “有沒有一種可能,第五座山,原本並不存在。”
    一邊這麽想著,他開口對白憐花說道:“今天晚上先別急著進村了,咱們先在村子周邊轉一轉吧。”
    “好。”白憐花簡短地應了一聲。
    這時車窗玻璃降了下來,一個身材魁偉的漢子從車窗裏探出腦袋,朝周濁笑了笑:“周局,咱們特戰隊是原地待命,還是跟著你們進山啊?”
    漢子姓李,大名李開山,但局裏的老員工一般叫他“老梟”。
    周濁不清楚大家這麽叫他的原因,但考慮到這裏麵可能有一些約定成俗的東西,於是也跟著大家一起叫開了。
    “老梟,你找個地方,讓兄弟們休息一下吧。”周濁走到車前,抬手指了指離交通橋不遠的一家公路旅店:“那家旅店就不錯,離泥巴灣近,萬一灣裏有什麽動靜,你們也比較容易聽到。”
    老梟是韓昌明身邊的老兵,跟著韓昌明這個老油條混得久了,很能聽懂領導的話外音。
    他稍稍將周濁的話嚼了嚼,就聽出了其中的門道:“也不知道這地方的治安怎麽樣,晚上我把人分成三班,始終留一班人輪流站崗,確保有足夠的能力應對一切突發事件。”
    在本次行動中,特戰隊的活動範圍,僅限於以石坎村為中心,方圓十公裏左右的區域,而李家店兒鎮所在的鎮區,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區域。
    正常來說,特戰隊是不能在鎮子裏活動的,可周濁又需要他們盯著泥巴灣,所以隻能明話暗說,規避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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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好這次負責指揮特戰隊的,是老梟這個老油條,能聽懂周濁的話音,還能快速找到一個合理的,監視泥巴灣的理由。
    如果換成白憐花這樣的直爽人,事情反而不好辦。
    很快,老梟就引著車隊朝公路旅店去了,周濁和白憐花則徒步走下交通橋,朝著石坎村的方向繼續前進。
    特戰隊的車隊已經走遠,白憐花這才開口說道:“有話直說不好麽,非要搞話外音那一套。”
    周濁笑笑:“你當我願意那麽說話呀,可沒辦法,異事局好像對特戰隊的限製特別多,很多流程和規章都故意弄得很不合理,所以咱們必須想辦法規避那些規章和流程,不然就容易惹上麻煩。”
    白憐花道:“最近幾天,你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明明你隻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小孩,可在處理很多事的的時時候,比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官場老混子還要滴水不漏。”
    “也許,這就是天才吧。”
    “你臉皮真厚,誇起自己來,語氣竟然如此的真摯誠懇。”
    ……
    深夜寂寥,路上幾乎看不到其他行人,周濁和白憐花加快了腳程,沒用太長時間,就進入了石坎村所在的山區。
    兩人沒有直接奔往村子,而是繞了一個大彎,進入了村子南側的山林之中。
    從進入山區的那一刻開始,周濁就明顯感應到空氣中有一股很強的煞氣在不斷流竄,煞氣中帶陰,陰中帶邪。
    這股邪氣的活性非常高,一直在村子上空快速擺動,像是在夜色之下瘋狂證明什麽。
    在山林中走了一段時間,便踏上了一座隻有幾百米高的小山頭,周濁拿出分金盤,定了定山頭的位置,然後拿出一枚煞符,以念力催動之後,埋入了山頂的土壤之中。
    直到周濁將煞符埋好,又找了一塊石頭,壓在煞符所處的土層上,白憐花才開口問道:“你在做什麽。”
    “擺個厭勝陣,以煞攻煞,”周濁擺了擺手上的土渣,站直了身子:“村子裏的邪氣,大而無骨,純而不精,躁動不凝,隻要陣法布置得當,不需要咱們花多大力氣,就能將它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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