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不但靠著一呼一吸引動了山風，他的呼吸竟然還影響到了月相？”
    白憐花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驚愕。
    他試圖想明白，周濁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可不管怎麽想，都覺得此刻發生的事實在是過於神異了。
    周濁和白憐花身處相同的環境，但他卻感受不到山風，也察覺不到月光的變化。
    因為另一種更加強烈的感覺充斥著他的腦海，遮蔽了他的五官。
    他感覺到，自己的肌肉、骨骼、神經，都在以極快的速度發生著變化。
    那不是簡單的變強或者變弱，而是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骨骼似乎正在發生著某種材質上的重構，鈣質像是變成了某種金屬，磷質好像變成了另一種他也叫不上名字來的元素。
    那是一種非常細微的，誇克層麵的變化，周濁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能感受到這樣的變化。
    至於肌肉和神經，則是機能上發生了改變。
    他現在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肌肉，並有意識地用大腦去控製每一根肌肉。
    如果現在有一把刀將他的手臂切斷，他覺得，他能控製斷麵上的肌肉纖維一根一根地動起來，讓它們盤轉、扭動，或者像北風吹動的麥田一樣，泛起陣陣浪花。
    很神奇，很古怪。
    另外，神經的改變，讓他的感官也發生了變化，他覺得，自己現在隻要將手掌放在一棵樹上，就能感覺到這棵樹內部寄生了幾隻螞蟻，樹冠上的那一片樹葉正在被風吹動。
    每一種變化都讓他感到匪夷所思，每一種變化都讓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一個人類了。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周濁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從蛤蟆頂天的姿態變回了正常的站姿。
    這一次舒展氣息，並沒有引來山風。
    相反，隨著他恢複正常站立的姿勢，山風停了下來，月亮也變得正常起來。
    原本空曠無垠的夜空中，甚至出現了一片淡淡雲，將月亮遮住了半邊。
    “你……”白憐花環抱雙臂，遠遠地說：“又變強了？”
    周濁活動了一下手臂的關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變沒變強不知道，但身體素質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覺得自己的力量似乎並沒有變強，速度嘛，可能變化也不大，但生命力卻比以前強了非常多，而且對身體的控製力，也提升到了另一個層麵。
    一個以人類的身體結構，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達到的層麵。
    “變沒變強，和我打一架就知道了。”白憐花很認真地給出了建議。
    周濁現在在想另一個問題，想得比較入神，沒聽到白憐花在說什麽。
    他在想，自己能不能徒步走上身旁的那棵樹。
    對，走上去，而不是爬上去。
    想著想著，他就來到了樹幹前，邁出了左腳。
    讓白憐花無法理解的一幕發生了。
    他眼睜睜看到，周濁竟然以平行於地麵的姿勢，順著樹幹走了上去。
    那就像是重力對周濁完全失去了製約一樣，他就那麽一步一步邁出腳掌，像走在一條平坦的馬路上一樣，一路朝樹冠走去。
    期間，他的軀幹一直和地麵保持平行。
    “嘿！”
    周濁“嘿！”了一聲，從樹冠上跳下來，像個沒有多少重量的塑料袋一樣，輕輕落在了地上。
    白憐花忍不住發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周濁撇撇嘴，無奈道：“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那就像是……天生就有的本能一樣，就好像正常呼吸一樣，輕輕鬆鬆就走上去了。”
    “這也是術法嗎？”
    “應該……算吧。”
    周濁模棱兩可地回應著。
    他沒有告訴白憐花，這是通過天眼凝練生機，讓自己的生命形式發生了第一次進化。
    白憐花恐怕無法理解天眼是什麽，凝練生機又是什麽意思，周濁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解釋。
    在想出適當的解釋之前，還是不解釋的好，畢竟錯誤的答案容易將他人引向歧路。
    白憐花盯著周濁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嘀咕：“總覺得你和我們不是一個體係。”
    “那你可就想多了。”周濁笑笑，一臉輕鬆地說道。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覺得，就算白憐花知道了他和其他異人不同，好像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陪我練練格鬥吧。”周濁說。
    白憐花搖頭：“我建議白天練。”
    “我靠，你莫不是想在白天把我打死？”
    “既然是對練，自然要挑戰極限，你又不能保證，每次遇到敵人的時候都是晚上。”
    周濁一想也是：“那你白天的時候可得手下留情。”
    “放心吧，不可能。”
    眼見時間已經不早，白憐花就去民宿給自己收拾寢室去了，周濁則在這一夜正式開始了修行。
    生命形式進化，隻是成神之旅第一步，接下來他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研究自己的身體機能，以及打熬力氣、錘煉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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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後還是要通過刻苦鍛煉來提升自己的生命強度，才能進入下一個階段。
    接下來的日子，周濁過得那是相當充實。
    從清晨開始就被白憐花追著打，一直打到中午回分局吃飯。
    午飯後，去檔案室整理古書，查閱各種資料，直到晚飯。
    晚飯之後，修行，探究進化後的身體機能，直到午夜。
    午夜過後，獨自進入民宿的地下室，在一枚枚丹神上煉製金葉，直到清晨時分，白憐花起床。
    ……
    “當年高考，我都沒有像現在這麽努力過！”
    某日晌午，周濁坐在便民廣場的板條凳上，對著一旁正在喝水的白憐花吐槽道。
    白憐花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那是，你這種智力，能考到全班倒數第六，那已經不是不努力的問題了，我懷疑你連課本都沒翻開過。”
    周濁一驚：“你怎麽知道我全班倒數第六？”
    “王子帥說的。”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老梟打大老遠跑了過來。
    石坎村也不是隻有周濁和白憐花兩人，老梟和二十多號特戰員也駐紮在村子裏，隻不過他們沒有獲準使用傳送設備，一段時間以來從來沒有回分局吃過飯，一直是炊事員就地生火。
    周濁見老梟跑得很急，意識到對方可能有急事：“怎麽了梟哥？”
    老梟快速朝周濁揮了揮手：“韓副廳長來了，他現在就在村委會那邊等你呢。”
    “韓昌明？他怎麽來了？”
    自從周濁入職北海分局以來，韓昌明就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平日裏很少露麵，怎麽今天突然有閑工夫，跑到石坎村來了？
    周濁正在心疑，就聽老梟喊道：“聽說是為了山銅特鋼廠的案子來的。”
    周濁馬上反應過來，看來王彩鳳的案子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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