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一張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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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的原件似乎被人對折過,上麵有幾條很明顯的折痕,表麵還能看到水漬,像是被水淹過。
    畫麵上,三個不足十歲的孩子並排站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剛開始周濁還以為,鄭正錚這是給自己家的什麽親戚修複的照片。
    但細一看就發現不對了。
    三個孩子裏,有一個他認識!
    白憐花!
    站在中間的那個孩子,竟然是白憐花!
    那時的他瘦瘦的,小小的一隻,臉上沒什麽殺氣,反而有種女孩子般的靦腆,就連笑的時候,也沒有另外兩個孩子奔放。
    對比之下,站在白憐花左邊的男孩顯得高大很多,足足比他高出了一個頭來,這孩子不但高,而且十分強壯,小小的年紀,斜方肌已經出現了些許輪廓。
    而站在白憐花右邊的,則是一個有著白色長發的女孩。
    她似乎罹患白化病,皮膚和瞳孔的顏色也很淡,眉毛也是白色。
    白憐花雖然站在中間,但身子卻微微傾斜,像是要躲在這個女孩子身後。
    鄭正錚工作起來十分認真,起初完全沒有留意到周濁的存在,直到他伸手從顯示器旁邊摸煙的時候,才發現桌旁站著一個人影。
    他抬頭看了周濁一眼,咧著嘴笑:“喲,周局,進來怎麽也不打個招呼啊?”
    周濁指了指屏幕上的照片:“照片哪來的?”
    “老白給的,”鄭正錚知道周濁沒有抽煙的習慣,於是把手裏的煙放下,說:“他見你經常來複原古籍,昨天特意來找了我一趟,讓我幫他修複一下這張照片。”
    “照片上的另外兩個人是誰?”
    “那我哪知道。嘿,你能想象嗎,老白以前竟然是這個樣子。”
    “你修複好了以後,能不能給我一個副本。”
    也說不上來為什麽,看到屏幕上的舊照片,周濁心裏莫名有種難受的感覺。
    白憐花到底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身上的炁場溫煦柔和,按說不應該是一個殺性很重的人,從照片上看,小時候的他,也確實是一個性情偏柔的孩子。
    尤其是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周濁馬上聯想到了白憐花也會特意將自己的頭發染白,甚至每隔幾天就會染一次,生怕露出黑色的發根。
    也許是以前的某種經曆,扭曲了他的心性,又或者,他是故意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為了紀念什麽人。
    “沒問題。”
    鄭正錚快速回了一嘴,便再次投入到了修複工作中。
    這家夥喜歡手動修複這些老東西,他會拿著畫板,按照自己的推想,一點一點將畫麵上殘缺的部分補上去,甚至會再新建一個圖層,手動對整張照片進行調色。
    修複軟件上的圖章工具、銳化工具,對他來說幾乎就是擺設,他甚至完全不會使用顏色通道。
    劉參曾說過,鄭正錚手動修複的東西,準確率幾乎和原件一模一樣,但壞處就是,他這種工作方式的效率很低。
    周濁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拿到修複件的備份。
    隨後他便帶上手機,來到了劉參的辦公室。
    一進局長辦公室的門,就見劉參手裏拎著一個暖壺,正眼神警惕地盯著門口。
    周濁被他警惕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麽了?”
    劉參將暖壺裏的水倒進茶杯,歎道:“你和老韓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全局上下這麽點人,就你們倆,每次進來都不敲門,每次還都是挑我泡茶的時候來。”
    周濁沒明白:“你警惕什麽呢?”
    “我剛才剛要沏茶,忽然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所以警惕。”
    周濁還是沒明白他到底要表達什麽,但也懶得去追問了,從相冊裏調出白憐花的照片,將手機遞給劉參。
    劉參先是看了周濁一眼,而後才接過手機來看。
    “喲,這不是小白麽。”他很快就認出照片中間的人是白憐花了。
    周濁拎了把椅子坐在劉參對麵:“劉局,我聽老白說,你以前也在總局待過對吧?”
    劉參這種人精,周濁隻說了前半句,他就知道周濁想幹什麽了:“你是想知道,白憐花小時候的經曆對吧?”
    “對。”
    “臥槽,這個白頭殺神,這次竟然交到真朋友了,你還挺關心他的。”
    “畢竟一起出生入死好幾個月了。”
    劉參笑笑:“雖然我在總局待過一段時間,可對於白憐花的事情,也不算特別了解。
    我隻是知道,他以前不叫白憐花。
    ‘白憐花’這個名字,是由三個人名組合而成的。”
    說著,他將手機遞到了周濁麵前。
    周濁看著手機上顯示出的照片,立刻就明白,“白憐花”這個名字,是照片上這三個孩子的合稱。
    這個名字裏,每一個字,分別代表了其中一個孩子。
    就聽劉參繼續說道:“照片上的另外兩個孩子,都是和小白同期進入總局的,三個人年齡一樣,生日一樣,能力也一樣,他們從小同吃同住,情同血親,甚至超過血親。
    在人生的頭十年裏,他們沒有別的朋友,也不允許和其他同齡人接觸,除了那間他們三個共住的溫暖房間,他們生活的區域,就隻有冰冷的金屬牆壁,和每天帶著口罩,永遠看不到臉的工作人員。”
    “另外兩個孩子,現在在哪?”
    “我這麽跟你說吧,總局每隔十年會培養一批戰奴,而每一個批次的戰奴,隻有一個能活著走出實驗室。
    我記得你以前給我講過一個飼養毒蟲的故事,培養戰奴的過程,和你說的那個故事,很像。”
    周濁當然記得那個故事,畢竟是他自己講的:
    將一大堆毒性很強的蟲子放在一個食物緊缺的容器中飼養,待食物吃光之後,這些蟲子就會自相殘殺,隻最後一個活下來的,才能成為毒王。
    劉參已經說得很委婉了,但周濁懂了。
    另外兩個孩子死了,是白憐花殺了他們。
    劉參抿了一口茶,雙眼望著窗外,幽幽說道:“所以你知道,小白為什麽總是和你混在一起了吧。”
    周濁沒有說話。
    劉參繼續說道:“他曾經有一個長著滿頭白發的朋友,但那個朋友死了,於是他染起了白發,努力讓自己變成那個人的樣子。
    他曾也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朋友,但那位朋友也死了,直到他在霧城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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