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一門之隔,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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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卓猛然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身來。
    黑沉沉的屋子裏,她隻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窗外很黑,看不到天上的星光,也看不到窗台上的積雪,玻璃的對麵,隻有墨汁一樣的黑色。
    悉悉索索……
    床邊突然響起一陣很輕的腳步聲。
    梅卓心下一驚,立刻轉身望去。
    光線太暗了,完全看不清楚屋裏的情況,昏沉之中,她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正朝著自己慢慢靠近。
    “誰!”
    她朝著人影大叫了一聲,可對方沒有回應,隻是邁著腳步,在黑暗中朝她慢慢接近。
    她默默抓起了枕頭下的匕首,慢慢挪動身子,想要無聲地從床上下去,就在這時,夜空中的濃密烏雲突然散開,一道月光從窗戶裏照進來,照亮了那個站在窗邊的身影。
    是周濁。
    隻是此時站在屋子裏的周濁,臉上僵硬得沒有一絲表情,眼白反射著從外麵照進來的月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梅卓意識到事情不對,想要趕緊離開臥室,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和雙腿都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樣,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她驚恐地盯著床邊的人,就見他慢慢咧開了嘴巴,嘴角從臉頰一直咧到了耳根後麵,月光下,兩排倒錯的尖反著冰冷的白光。
    “啊————”
    臥室裏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將正躺在帳篷裏養神的周濁嚇了一跳。
    他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來,那是梅卓的聲音,匆忙衝出帳篷,衝到臥室裏查看。
    白憐花和阿爾娜也被梅卓的尖叫聲吵醒,一前一後跟上了周濁的腳步。
    來到臥室,就見梅卓正護著自己的脖子,坐在床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白憐花快速點亮了屋子裏的油燈,周濁則湊到梅卓身邊,小心問道:“怎麽了,卓瑪?”
    梅卓抬起頭,看著這個站在床邊的高大漢子,回了很久的神,才意識到這次真的是周濁本人。
    “沒什麽,做噩夢了。”她長舒一口氣,慢慢地說著,生怕自己的情緒會有什麽不對。
    明天就要下墓了,她不想因為一個噩夢,影響周濁的情緒。
    可先前那場重疊在一起的噩夢,實在是太真實了。
    甬道裏的潮氣和味道,周濁在黑暗中向她靠攏的時候,地麵上傳來的輕微振動,都太過真實了,就算現在人醒了,她還是能清楚地記得夢境中的每一絲觸感。
    周濁的注意力全都在梅卓身上,他沒有注意到,當梅卓說出“噩夢”這兩個字的時候,白憐花的阿爾娜的表情同時僵了一下。
    “那就好,剛才你那一嗓子真是把我給嚇壞了,我還以為你半夜腿抽筋了呢。”
    周濁笑了笑,幫梅卓披上被子。
    他本不想在屋子裏多待,可梅卓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周濁,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那多不好啊,孤男寡女的。”
    “那個夢……我真的有點害怕。”
    周濁還以為,她可能是夢到自己或者倉嘉在下墓途中出事了,但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還是決定留下來:“行吧,反正我不需要睡覺,就在屋裏守著你,放心睡吧,明天估計會有一場苦旅,你平時不怎麽運動,恐怕會有點吃不消的。”
    梅卓點著頭,視線一直沒有從周濁的臉上移開過。
    夢裏的東西和周濁太像了,但她知道,那不是周濁,現在看著周濁,她心裏依舊能感到無比的安穩。
    白憐花把油燈放下:“燈還熄嗎?”
    周濁回頭朝他擺擺手:“先點著吧。”
    之後阿爾娜和白憐花也沒多做停留,徑直離開了臥室。
    周濁讓梅卓重新躺好,自己搬來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梅卓躺在宣軟的枕頭裏,默默看著周濁,不一會兒,眼睛就慢慢閉上,再次陷入了安靜的沉睡。
    經曆過一場驚嚇,還能睡得這麽快,是因為周濁凝練念力,無聲地朝她施展了入夢咒,這一次,她的睡眠裏將不會出現夢境,一直到太陽高高升起,自然蘇醒。
    周濁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個安靜沉睡的姑娘,心裏也跟著變得很安靜。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梅卓的情景,那次也是在這個鋪滿了潔白積雪的院子裏,梅卓正對著雪景作畫,而他慢慢出現在了這個姑娘的身後。
    姑娘轉過頭來,在雪山的盛景中朝他回眸,那一刻,他隻是覺得這個姑娘很漂亮,漂亮得驚心動魄,讓他的心裏也升起了一絲悸動,但他的心理年齡,已不是一個青春正好的大男孩,除了這一絲悸動之外,並不敢做他想。
    但有些東西,似乎會隨著時間慢慢發酵,變得越來越醇厚,處理積案的那段時間,他每次回到局裏的大部分時間,都和這個姑娘待在一起,查資料,研究案宗,待得久了,他對梅卓的感覺也漸漸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他知道自己看梅卓的眼神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他不敢去直麵心裏的那份變化。
    為什麽不敢,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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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不敢,他上一世就是一個間歇性萬年單身狗,戀愛沒少談,但最終都無疾而終,有些勇敢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害怕一旦越過雷池,他和梅卓的結局也會是無疾而終,最後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
    周濁就這麽坐在梅卓身邊,直到太陽升起,冰冷的陽光在皚皚雪山上鍍出光澤,他才搖了搖梅卓的肩膀,說一聲:“該醒了。”
    白憐花和阿爾娜早早收拾好了行裝,大家吃過早飯之後,便四人成行,朝著大墓進發。
    倉嘉已經在墓口等著了,他見周濁將所有人都帶上了,立刻比劃道:“大墓之中非常危險,你確定要把另外兩個人也帶上嗎?”
    周濁笑著比劃:“他們兩個都很強的。”
    倉嘉目視著眾人來到身邊,視線一直在白憐花和阿爾娜身上不停地打量著,良久,他才比劃著手勢對周濁說:“北海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戰鬥型異人了,沒想到不出則已,一出,就出了三個頂尖高手,想必這都是你的功勞吧?”
    周濁比著手勢回應:“主要還是我們局長工作做得好。”
    倉嘉好像很討厭官場上那一套,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再和周濁交流,轉過身,徑直朝墓中走去。
    一入大墓,周濁立刻就感應到了一股非常強橫的屍炁。
    墓門的兩端,仿佛是兩個完全不相幹的世界,站在外麵的時候,周濁完全感應不到這股屍炁的存在,可這股邪炁不管的是體量還是純度,都和倉嘉身上的戾炁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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