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別墅之後，周濁也沒急著立刻動身，而是先朝著度假村南側的幾座小山張望了一眼。
    那幾座山上確實沒有路，周濁也感應不到上麵有任何邪炁。
    白憐花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開口道：“朝著那個方向一直走，可以直達石陵縣。”
    周濁回了回神：“也就是說，召喚賀強的東西，就是那家冷飲店？”
    “概率相當大。”白憐花點頭道。
    又看了眼遠處的山，確定沒什麽問題後，周濁才和白憐花一直朝度假村外的停車場走去。
    看樣子特戰隊帶著蘇揚來的時候，對整個度假村進行了清場，碩大的別墅區裏看不到一個客人，隻有幾個特戰員站在大院外圍，遠遠朝著周濁和白憐花敬禮。
    大家的站姿都很挺拔，臉上的表情卻充滿疑惑，沒人能行明白，周濁和老白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老規矩，還是白憐花開車，周濁則坐在副駕駛上，點亮手機，細細查看著這段時間王思如那邊提交過來的研究報告。
    先前從重疊世界帶回來的研究數據，周濁全都交給了王思如和梅卓，但梅卓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玉眼，破譯研究數據任務，基本上是王思如一個人在負責。
    百年前那支進入重疊世界的探險隊，似乎一直在研究第六元素和重疊世界裏的白色粉塵。
    從王思如提交的報告來看，這兩種物質，似乎都來自地外世界，當初的探險隊無法探明兩者的構成，現代已知的所有化學元素，都無法從上麵檢測出來。
    另外報告裏提到，兩種物質有著完全不同的化學特性，從上麵放射出的波則是完全相斥的，這兩種物質，很可能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
    吞噬者為什麽會和原初世界融合在一起？
    這個問題，連李長風都無法給出答案。
    反複將王思如的報告看了幾遍，周濁隱隱有種不好的猜測，也許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第三股力量，正是這股力量，促成了吞噬者和原初世界的融合。
    對於此，妒岸說不定知道點什麽，但之前為了弄清楚玉眼的來曆，周濁能將它召出來詢問過一番，可惜兩者的交流存在很大的障礙，妒岸能聽懂這個世界的語言，但周濁卻完全不明白它在表達什麽，讓它把想說的話寫在紙上，它又像是在懼怕什麽，死活不肯就範，導致最後什麽也沒能問出來。
    要不要考慮讓妒岸學學手語？
    畢竟它確實有手。
    “你最近可是夠累的，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白憐花的聲音從駕駛室方向傳來，終止了周濁的紛亂思緒。
    周濁收起手機，搖了搖頭：“沒必要，反正我又不需要睡覺，再說我也不敢睡啊，這一路上要經過好幾個省，也不知道地方上的分局會不會跳出來找麻煩。”
    “放心吧，不會的，現在他們可不敢招惹北海人，看到掛著北海牌照的車子，估計都得繞著走。”
    白憐花說著，從扶手箱裏摸出一包，塞給周濁。
    周濁確實不需要睡覺，隻是一旦忙碌起來就比較貪嘴，尤其愛吃甜食，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有這個習慣，特戰隊的每一輛裝甲車上幾乎都存了甜品，是老梟特意給他備下的。
    和白憐花預想的一樣，這一路真的沒有碰到任何阻攔，車子順利開進蒼南省之後，轉入省道，在夜晚來臨之前抵達了目的地。
    當車子開到商業街入口的時候，隔著前車窗，周濁就看到不遠處的道路上拉起了封條，幾個身穿警服的人正在封條周圍巡邏。
    周濁和白憐花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戒備人員都是清一色的特戰隊出身，他們對特戰隊太熟悉了，光是看到那些人行走時的步伐，就能一眼認定對方的身份。
    一個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的特戰員發現了他們，立刻揮著手湊了上來。
    “停一停，停一停！”
    對方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看來認出了車輛是來自兄弟單位。
    周濁搖下車窗，衝著對方點頭笑笑：“我們是北海分局的，接到總局的指令，過來協助你們辦案。”
    對方當然能認出北海的牌照，但一方麵是各個分局之間向來勢同水火，另一方麵也是沒接到上麵的通知，所以不敢輕易放周濁他們過去。
    “那感情好啊，”中年人笑著說道：“總局的文件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文件？
    哪有什麽文件！
    李長風就給周濁發了一張破照片。
    白憐花直接從周濁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張證件，遞給窗外的人：“把這本證件交給你們的領隊，他知道怎麽處理。”
    既然整條街都被封起來了，就說明案子不小，主辦案件的領隊，肯定是異人。
    中年人見對方遞過來的並不是總局的調令，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又看了眼白憐花的樣子，定了定神，最終還是接過證件，一溜小跑地走了。
    待中年人跑遠，周濁才一臉疑惑地問白憐花：“你怎麽把我的證件給他了？”
    白憐花不鹹不淡地說道：“今天總局那邊剛剛發了一份人事認命，咱們兩個，在原職務不變的情況下，都被遴選為總局的特派專員了，而且你的實階直接被提到了‘天玄’。各個分局裏都有專人盯著這類信息，這些消息，蒼南的異人們肯定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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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濁馬上就看出了其中的問題：“總局這是不打算維持平衡了麽？”
    白憐花手裏握著方向盤，盯著遠處的路麵說道：“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那位上峰的意思，還是總局裏其他人的意思了。”
    周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肯定是李長風本人的意思，如果他沒有這種意思，像這樣的認命，根本不可能發出來。
    想當初，他可是將周濁的實階壓在了五階，並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徹底隱瞞了周濁的真實實力。
    沒多久，一個大腹便便，發量直逼周清的年輕人就從遠處跑了過來。
    周濁細細感應了一下對方身上的炁場，斷定對方是異人，實力在七階或者八階。
    “哎喲，我的周局喲，您怎麽還親自來了。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也沒給您準備個接風宴什麽的。”
    看著對方那一臉熱忱的笑容，周濁突然有點不適應。
    咱們都來自不同的分局，關係不應該這麽密切吧。
    不適應歸不適應，周濁還是推開了車門，打算笑臉相迎，卻聽一旁的白憐花提醒道：“別給他好臉，天玄得有天玄的樣子。”
    周濁這才把已經攥到一半的笑容冷下來，耷拉著臉下了車。
    年輕人快步上前，雙手將證件遞給周濁。
    周濁將證件揣好，學著白憐花的樣子，不鹹不淡地問對方一句：“貴姓？”
    “免貴，免貴，嘿嘿，我叫溫長青，是蒼南異事局重案科的科長。”對方忙不迭地回應著，那副嘴臉，和倉嘉的好基友們見到倉嘉的時候一樣一樣的。
    重案科？
    周濁不免有些詫異，難道各個分局的組織結構並不一樣？
    北海局好像沒有這個科室吧？
    “說說案情吧。”周濁一邊朝封條方向走，一邊開口說道。
    白憐花聽到周濁那不冷不熱的腔調，清楚地意識到周濁是在學他，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現如今，他的表情可比以前豐富多了。
    溫長青快步跟上周濁，很認真地回應道：“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條街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冷飲店，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不少人進去了，可奇怪的是，他們前一秒剛進門，後一秒就立刻出來了——像是被傳送出來的，人進去的時候都是活的，但從裏麵出來的，全是死屍。”
    周濁不由頓了頓腳步：“怎麽死的？”
    溫長青搖頭：“進去、出來，都在一瞬之間，根本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死的。不過我們對所有的屍體進行了屍檢，發現每具屍體的血管裏都沒有血液，他們身上的血、體液，都被換成了非常幹燥的黃沙，就像是沙漠裏的那種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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