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女扮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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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憐花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罐頭和一瓶水,扔進了屋子裏。
一看到食物,年輕人先是愣了愣,接著就猛然回過神來,發瘋一樣朝著罐頭和水瓶撲了過去。
他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猛地給自己灌了幾口水,接著撕開罐頭的封蓋,直接用手將裏麵油乎乎的牛肉抓出來,一把一把地朝嘴裏塞,就連手指被罐頭開口的邊緣割得鮮血直流也毫不在意。
周濁朝著屋子裏掃視了幾眼,做出了一個十分冒險的決定。
進去看看。
他邁開腳掌,快速踏入了門洞。
當整個身子進入房門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拉扯力,這屋子仿佛是一個黑洞,在他進門的時候釋放出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引力,似乎想要將他身上的生命力全部吸幹。
他靠著念力將生炁穩住,並持續感知著這股吸引力的變化。
短短幾秒鍾後,吸引力消失,代之以強烈的推力,似乎想要將什麽東西推入他的經絡。
周濁很快反應過來,這股想要進入他體內的東西,就是那股他無法用天眼看到的特殊炁場。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他將經絡中的營衛之炁稍稍壓製,讓這股詭異的炁場不斷湧入,同時也仔細感應著這股炁場的特質。
深沉、靜謐,如同一灘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這股炁場給他的感覺,有點像極度精純沉滯的陰炁,但和陰炁不同,這股炁場本身並不會給他帶來特殊的感覺。
沒有冷意,也沒有讓五髒六腑停滯運轉的遲滯力,隻有無盡的死寂。
隨著這股炁場不斷湧入,視野中的景物發生了一些變化。
被手電燈燈光照亮的屋子裏,飄起了一層灰色的塵埃,如同在沙漠裏蕩起的細密沙障,無比密集,卻又十分淡薄,隔著這層塵埃,依然能看到被燈光照亮的所有景物。
這片灰沉沉的顏色,讓周濁想起了之前進入過的這片灰色世界。
片刻後,他將衝入體內的特異炁場全部壓出體外,並再次開啟了天眼。
這一次,天眼總算能看到那股炁場了。
灰色、沉寂,如同黎明天光下飄起的薄霧,整個屋子裏到處都彌漫著這樣的炁場,那灰沉沉的顏色,令人感到十分壓抑。
天眼看到的灰霧和肉眼看到的塵埃揉在一起,在半空中遲緩地飄蕩,炁場和塵埃飄蕩的軌跡完全一致。
片刻後,肉眼中的塵埃消失,隻剩先天眼依然能看到灰色炁場。
“看樣子,我的營衛之炁在接觸過這道炁場之後,對它產生了辨識能力,可剛才我的肉眼為什麽能看到它,難道說,這股炁場的強悍,已經隱約達到了大炁化形的境地?”
一邊這麽想著,周濁轉身問白憐花:“你剛才看到屋子裏的塵埃了嗎?”
白憐花用手電照了照地麵:“你是說地上的塵土?”
很顯然,他沒看到。
周濁陷入了沉思。
看樣子,這股炁場應該和陰炁、陽炁不一樣,它不單單是一種炁,同時也是一種肉眼無法辨識的光波,具有波粒二象性。
之所以自己剛才能看到塵埃,應該是因為這股炁場衝入了經絡,導致視力出現了某種變異。
換句話說,這東西可以改變人類的身體機能。
“需要我進去嗎?”白憐花隔著門洞說話。
周濁擺擺手:“你別進來了,這些民宅似乎都存在某種規則,隻要有人走進來,就會立刻發生變異,隻不過這種變異初時並不顯現,隻要當他們再次走出房門的時候,肉身的畸變才會立刻彰顯出來。”
白憐花不由擔心起來:“你也中招了?”
周濁先是點了點頭,而後轉過身,打算走到房子外麵去。
他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年輕人的注意:“別出去!會……會變成怪物的!”
“我進來的時候你怎麽不阻止啊?”周濁瞥了對方一眼。
“屋子裏……屋子裏比外麵安全,隻要進來,就能暫時保住性命,外麵……外麵有怪物!”
年輕人仿佛突然回想起了十分令他恐懼的回憶,說話的口氣變得越來越緊張。
周濁沒再和他多聊,直接走出了房門。
出門的一瞬間,他就察覺到地麵下方躥了一股微弱的妖炁,妖炁之中帶著濃烈的死炁,足以將一個活人秒殺。
他催了一口罡炁,將妖炁和死炁驅散,在這之後,地麵就恢複了平靜。
來到屋外的路麵上,周濁又稍微等了一小會兒,確定沒有其他問題了,才朝著屋子裏的年輕人招招手:“出來吧,不會變成怪物的。”
見周濁麵色如常,絲毫沒有畸變的征兆,年輕人有些將信將疑地放下已經被吃空的罐頭,湊到屋門前朝著外麵觀望,卻又遲遲不敢走出門洞。
他的確不想待在這間彌漫著屍臭的屋子裏,可同伴們變成怪物的場景又曆曆在目,所以他在猶豫,猶豫到底要不要出去。
畢竟之前從這間屋子裏出去的人全都變成了怪物,周濁隻是唯一的特例,他覺得也許隻是周濁的運氣好,也許是進屋的時間太短,不管是哪種可能,他都不相信自己也能躲過一劫。
周濁見他遲遲不動,幹脆伸出手,將對方拉了出來。
年輕人想要反抗,怎奈周濁的力氣太大,直接就踉蹌著穿過了門框。
在年輕人前腳掌踏出門檻的時候,周濁已經用淡淡的罡炁將他包裹了起來,同時催出了一道陽氣,將他體內的特殊炁場全部擠了出去。
盛大陽傷陰,年輕人隻感覺渾身一陣燥熱,手掌和腳掌微微發燙。
他以為自己也要變異了,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恐,直到整個人都被拉到了公路上,他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有變成怪物,長長舒了一口氣,險些雙腿癱軟地坐在地上。
白憐花看了眼年輕人,皺了皺眉頭,開口問:“你懂手語嗎?”
年輕人先是一愣,旋即搖搖頭。
白憐花這才用手語朝周濁比劃:“這是個女人,女扮男裝。”
周濁同樣以手語回應:“看出來了,這家夥不知道在屋子裏待了幾天了,下巴上連胡子都沒長出來,肯定是個女的。”
“這女人有古怪。”白憐花再次比劃了幾個手勢。
確實有古怪。
一個人女扮男裝,哪怕她偽裝得再像,當情緒過於激動的時候,多少也會露出一些馬腳。
可剛剛這女人在屋子裏說話的時候,明明都把自己的瞳孔給嚇大了,卻依舊在發聲時故意將嗓門拓寬,甚至偽裝聲音時的技巧還特麽挺高超,寬厚的嗓音裏,還帶著一點磁性。
看樣子,掩飾自己的身份,對她來說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其重要性已經深深刻在了她的潛意識裏,就算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她也依然能維持這份偽裝。
可是你好歹給自己粘點胡子啊,那光禿禿的下巴,比周清的天靈蓋還幹淨!
不過周濁並沒有點破對方,隻是用平和的語氣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待多久了,知道其他人在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