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那是什麽東西！”
    “那是什麽東西的頭，又像蛇又像鹿的。”
    “瑪德，我感覺它好像在看我！”
    “我也有這種感覺，可它的眼睛裏明明沒有瞳仁啊！”
    於此同時，特戰隊已經傳送到了村外的一片荒地上。
    所有人都看到了，在村子正北方向，出現了一個巨大到無以複加的影響。
    那東西頭上的角好像已經頂到了天空，而腳掌的一小部分則被村裏的高山擋住。
    按說這麽大的東西，光靠肉眼，根本不可能看到它的全貌，可所有人卻偏偏能清楚地看到它身上每一個細節。
    而且每個人都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那個巨大的東西，似乎在凝視自己。
    不是遠遠地窺望，而是那兩道目光似乎就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盯著自己的臉，腦海中的所有思緒，都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倉嘉就站在人群的最前端，他盯著遠處那尊巨大的身影，神色相當的複雜。
    對於周濁召來的天雷地火，他可太熟悉了，所以一眼就能認定，那尊巨影子，就是周濁搞出來的。
    至於這尊巨影有沒有攻擊力，倉嘉不清楚，但身影上纏繞的雷光和地火，卻比他之前見到的都要猛烈得多。
    他甚至能感受到天雷和地火上不斷釋放出的破壞力，整個人都激動地微微顫抖。
    天玄不是異人的上限！
    因為周濁已經突破了天玄的天花板！
    才過了多長時間，周濁竟然再次成長了，成長到了他這個老天玄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你這小子，到底要成長到什麽樣的高度才肯罷休。”
    倉嘉不能開口說話，這樣的感歎隻能埋在心裏，周圍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韓昌明就不一樣了，看著遠處的巨影，忍不住大倒苦水：“這麽大的東西，周邊省份的人都能看到啊，唉，這次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清洗掉目擊者的記憶。”
    鄭青俠不由疑惑道：“不是開一下記憶幹擾器，一瞬間就能清理掉整座城的記憶嗎？”
    韓昌明無奈：“那也得看記憶的深度，太深的記憶，就不要隻靠幹擾器就能處理的了，那得大麵積地使用造夢師才行，可北海又沒有那麽多造夢師，必須從總局那邊借人。其實我現在更擔心的事，一旦這些造夢師來了，估計就回不去了，這麽好用的資源，周濁恐怕不會輕易放他們回去。”
    鄭青俠笑了：“想來他們也樂意留下來。”
    說著，他再次將視線投向了那尊巨影。
    現在很多人都反應過來，那尊影像，肯定出自周濁的手臂。
    天雷、地火，幾乎就是周濁的標誌。
    沒多久，周濁就收了神力，讓擎在天地之間的巨影消散了。
    “呼——”他長出了一口濁氣，活動了一下筋骨。
    法天象地這道能力，對念力的消耗相當大，單單維持了幾分鍾，他就感到了些許疲憊。
    如果全力維續的話，估計最多隻能維持七八個小時。
    “這種能力的威力太大，如果讓巨影發動攻擊，恐怕大片地域的地理環境都會被改變，以後不到迫不得已，還是不要輕易施展的好。”
    沉思間，山路上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白憐花的腳步聲。
    周濁回頭一看，就見白憐花已經走出林地，來到了山坡上。
    “你又變強了。”白憐花朝著巨影出現的地方瞥了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
    如今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每次感覺自己離周濁更近了一點，抬頭一眼，卻發現周濁已經跑了更遠的感覺。
    不是隻有他習慣了，而是周濁身邊的很多人都習慣了這種感覺。
    周濁笑笑，開口問：“審完了？”
    白憐花聞言蹙了蹙眉頭：“沒審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問出這位主上的身份……或者相貌了嗎？”
    白憐花沉思了小片刻，開口道：“張群和王鵬翔的嘴巴很硬，不管我用什麽樣的方法，都無法撬開他們的嘴，丁長誌倒是招了，但沒來得及說太多。”
    周濁疑道：“沒來得及說太多？他怎麽了？”
    “死了。”
    “死了？那種人，竟然也會死麽？”
    “我當時問他，他口中的這位主上，到底是人類，還是別的什麽東西，他隻開口說了三個字：‘農場主’，之後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口氣都上不來了，他奮力掙紮，不斷用手指抓撓自己的脖子，像是想把箍在脖子上的力量驅開。
    在這個過程中，他變得越來越虛弱，頭發開始變白，原本飽滿的皮膚上快速布滿了大片大片的褶皺。
    他就像一個突然變老的人一樣，逐漸喪失了所有的活力，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然後他的肉身開始崩壞，皮膚一點一點地裂開，血肉和骨頭化作一片片粉塵，漸漸坍塌下去。
    張群和王鵬翔看到他的樣子，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我拷問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顯現出一絲一毫的恐懼。”
    聽著白憐花的話，周濁的臉色也有些難看：“看樣子，那位主上，在這三個人身上種下了某種禁忌，隻要他們說出和自己有關的信息，就會立刻喪失能力，快速衰老風化。
    張群和王鵬翔之所以嘴硬，未必是因為心中的信念有多強，更有可能是出於對‘主上’的恐懼。”
    白憐花點頭：“我也這麽想。”
    周濁問道：“農場主，你聽清楚了，確實是這三個字嗎？”
    “應該錯不了，”白憐花肯定道：“王鵬翔一直在叫囂，說什麽，主上是本源，主上畜養一切，既然出現了‘畜養’這個詞，那丁長誌說出來的那三個字，應該就是‘農場主’。”
    “農場主……為什麽是農場主呢，丁長誌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番話，周濁不是在問白憐花，而是在問自己。
    白憐花則是搖了搖頭，他也說不清這三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周濁思考了很久，淩亂的思緒讓他漸漸想起了一件事。
    上輩子，他曾看過一本極負盛名的可選小說，裏麵曾提到過一個很特殊的理論，叫作“農場主與火雞”理論。
    這個理論的內容很有意思，說，有一位農場主，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喂養火雞，火雞裏的科學家認為自己發現了宇宙的規律：每天的某個特定時間，食槽裏一定會自動出現食物。
    直到感恩節那天，火雞裏的科學家像往常一樣來到食槽邊，想要繼續驗證自己的推理，結果這一次農場主沒有再投放食物，而是將所有的火雞運到了屠宰場進行屠宰。
    低階的生物，永遠不可能知道宇宙運轉的真正規律，它們所看到的所有規律，都來自它們那雙被環境局限的眼睛。
    哪怕是這群生物裏最聰明的個體，也不會例外。
    不知道丁長誌口中的“農場主”，和這個理論中的“農場主”，是不是同一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