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呼吸撲在臉上，淡淡的血腥氣從唇間化開。
    墨城雙手抓著他的肩膀，極盡溫柔的舔舐那些融入口中的血液。
    他隻吞了幾口，剩下的時間用來加深了彼此間的距離。
    楚楓背靠著牆，薅著他衣襟的手不自覺的在收緊。
    他心跳的很快，呼吸也不知何時變得有些亂。
    須臾，他伸手推開前方的人，緩了一會兒才開口，“那個，你……”
    楚楓沒說完，或許是害怕聽到讓他紮心的消息。
    墨城道：“你是想問，那幾個失蹤的師傅是否還活著？”
    楚楓微微頷首，沒說話。
    墨城道：“活著，傷得很重，我給他們找了個地方休養。”
    “真的？”楚楓眼裏露出幾分欣喜，“還有活口就好，還好。”
    “謝謝你專門跑一趟救他們。”
    楚楓看著他衣襟下的傷，“隻是你這……”
    他明明記得墨城不弱的，哪怕沒有內丹沒有龍骨都能隨便擊退敵人。
    覆滅一個門派都是舉手間的事，可這一次著實太嚴重了。
    墨城道：“我低估了玄寂，低估了他手下的人。”
    “他有那麽強嗎？”
    楚楓感覺不可思議，“不管怎麽說我們派的師傅加上你，不應該鬥成這樣啊。”
    在楚楓的印象中，鎮妖司其實並不強力。
    跟國師交好的天哲派也沒了，其他門派也被墨城滅了不少，怎麽感覺勢力分毫不減呢？
    難不成養的精英一個沒出來？
    墨城道：“他背後有上麵的人，加之拿著我的內丹，這一戰，比十年前還要可怕，我很慶幸你當時沒在。”
    “上麵有人？”楚楓道，“你是指玄寂背後有神官在撐腰？”
    墨城道：“對，那神官不一般，至少比你我見過的都強。”
    楚楓不理解，道：“就算有人，可天上那麽多神仙，一個不管？”
    墨城道：“要麽就是那神官身份太高，沒人能過問，要麽就是，瞞得太好。”
    “這一戰，我還發現一個事。”
    楚楓問：“什麽事？”
    墨城道：“玄寂是妖。”
    楚楓一怔，“妖？！”
    墨城微微頷首，“十年前他就是想奪我機緣化龍，所以才大費周章冒著雷劫誓死鎮壓。”
    楚楓愣了好一會兒，問：“你怎麽知道的？”
    墨城道：“前幾日與他交手時，他利用我的內丹化成了蛟龍。”
    楚楓聞言呼吸都不自覺的壓低了些。
    “所以玄寂是蛇妖？”
    他忽然想起楚永言跟他說，門派很多人是被蛇絞殺死的。
    也就是說那條蛇是玄寂。
    “怎麽會……”楚楓隻感覺離譜，“他不是國師嗎，國師是隻妖？”
    “那麽多門派看不出來嗎？”
    墨城道：“至少在我看來，那日在場的都心知肚明。”
    “這些人的嘴也太嚴了！”楚楓真是怎麽都沒想到國師是隻妖。
    之前在芙蓉鎮有過一麵之緣，當時楚永言說玄寂六十多歲了，他和張盛沐都不太信，那明明是一張不過三十歲的臉。
    想著他能利用妖修行，又覺得能理解。
    如今看來，因為他本身就是妖，能隨意保持青春模樣。
    這麽一看，祁夜記憶中的大法師就是玄寂，他之前是感覺，現在肯定了。
    楚楓隻覺得此時一個頭兩個大，這妖混的好啊，上頭有人，下頭自己是國師，勢力大得超乎想象。
    可不管怎樣，他都不想門派的事就這麽算了。
    楚楓道：“不管多難，我都不會放過他。”
    他說著忽然想起一事，從懷裏掏出一片巴掌大的鱗遞給墨城。
    “對了，這個你先拿回去。”
    墨城垂眸看著他掌心的鱗片沒接。
    楚楓道：“魚妖說這是龍的逆鱗。”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最致命的地方生長的鱗片，不僅有你的精氣，也是你的核心，更是生命本源。”
    “這樣的東西不應該留我身上。”
    墨城道：“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收回。”
    “誰讓你收回去了？”楚楓把逆鱗塞他手中，“先替我保管一陣子，好了再給我。”
    墨城垂眸看著掌心的鱗片忽然笑了，他抬手摁回之前的位置，道了聲：“好。”
    逆鱗丟失，墨城所有的能力都會變弱，傷也會比之前恢複慢許多。
    此時將逆鱗複原，短短瞬間，之前丟失的鱗片全長了回來。
    楚楓看得驚奇，不禁扯開他的衣裳盯著看，原本坑坑窪窪的皮膚變得平坦，恍如新生一般光滑又細膩。
    “這麽神奇嗎？”
    楚楓的手掌從他胸口一路摸到小腹上，之前的空洞此時也已經恢複如常。
    他明知故問道：“你說這是我血的功勞，還是你鱗片的？”
    墨城道：“你的功勞。”
    楚楓笑了笑，“我也這麽覺得。”
    說完，他收回手，趴著牆壁朝外頭看了一眼。
    之前那隊人再次巡邏過來。
    楚楓問“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去找他們？”
    墨城道：“他們是來找你的，玄寂想要你身上的天極燈。”
    “他不是妖怪麽，也不怕這裏麵的神力弄死他。”
    楚楓說著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他滅天心門，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可以這麽說。”
    楚楓鬱悶道：“這東西到底要幹嘛，那些神官都瞎了嗎，這麽大的禍害也不管管。”
    楚楓轉首回去，問：“你說他要這個是想做什麽？這麽大費周章。”
    墨城道：“要麽是為了殺我，要麽就是將裏麵的神力貢獻給他的神明。”
    楚楓聽得直皺眉，“我吞了也不給他。”
    墨城卻道：“別這麽做，你現在承受不了。”
    楚楓也沒想真這麽做，他又不會用神力。
    正在此時，掌心忽然傳來一陣溫熱，楚楓趕緊將手攤開，裏麵浮現出一段字，是楚永言給他的回信。
    說是遇到點麻煩，現在才有空回，還說自己打探到一些事，約他在分別的地方碰麵。
    楚楓給他回了信，借著月光尋找分別地。
    說實話，這胡同七拐八拐的，他都快要記不住位置了。
    好在拐錯幾條路後他還是找對了地方，到達時楚永言已經等著了，隻不過僅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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