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執法神官踉蹌起身，捂著胸口道，“你敢違抗天君之令！”
    豐燁沒理他，隻是轉過身，麵朝遙遠的宮殿。
    還沒等他開口，那邊傳來天君的聲音：“你要護他，與孤作對？”
    豐燁道：“是。”
    須臾的沉默，天君道：“豐燁，你可知曉，一旦你做下決定便無法回頭。”
    豐燁將楚永言擋在身後，道：“不必多言，放還是不放？”
    “放肆！”有膽大的神官嗬斥一句，“就算你是鎮九宮，治百鬼，伏妖數萬的真君也不該對天君如此不敬！”
    那神官剛說完，地上的銀色長劍忽然飛至半空對著他，一道冷冽的聲音緩緩傳來，“讓你說話了嗎？”
    那神官當即一怔，下意識住嘴。
    “看豐燁這樣，像是動真怒了。”有神官小聲竊語，“平日裏那般和善，從來沒見他這樣過。”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還是他弟弟。”
    “離塵有這樣的哥當真讓人羨慕，出這麽大的事也敢頂。”
    “對啊……唉，這可是咱們九重天唯一的真君，你們說天君會不會妥協？”
    “不好說。”
    “……”
    眾神小聲竊語著，直到天君開口他們才下意識住嘴。
    “他犯下大錯，孤已饒他一命，是他自己不知珍惜，執迷不悟，你又何必趟這渾水？”
    豐燁道：“若他犯下無盡殺戮，我可以接受，隻因一條破規誅他，就是不行。”
    “天規不可逾越。”天君沉聲道：“你若再做袒護，別怪本君不顧情麵！”
    “好啊。”豐燁翻手召回自己的法器，“那我今日就破了這該死的規！”
    語音落下，他手中銀色長劍泛起懾人光芒，直朝天君殿掠去，在場的神官都下意識往後退。
    他們還沒退出幾步，就聽天君下令，“拿下！”
    眾武神隻能硬著頭皮召出各自的法器，衝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真君，得，得罪了。”有神官小聲開口。
    “我等也不想與你為敵……”
    豐燁被眾武神攔著過不去，冷聲道：“退開，否則別怪我不顧往日情麵！”
    眾武神麵露難色，最後咬咬牙，還是出手了。
    雖說豐燁平常會搶他們的香火，但他為人和善，也會幫助大家，在九重天幾乎沒有樹敵。
    何況香火之事都是百姓的選擇，他們成了神，許多事情也看得比較開。
    因此他們出手並不狠辣，隻是礙於天君的命令，又不得不上。
    交手中，有神官還在勸說：“豐燁，收手吧。”
    “真君，別再錯下去了。”
    “誰再擋我，誅！”他手腕一轉，手中長劍掃出一道冷光，光刃所過之處，無數人被掀翻在地。
    說了最狠的話，他卻沒下死手，隻是將攔路的神官打飛出去。
    不少武神倒地，豐燁趁機躍走，正準備前往天君殿，一道流光從前方飛來，停在他不遠處。
    天君立身半空，背負著雙手，長袍被神力餘波蕩得不停翻飛。
    他沉聲道：“何苦。”
    “這是他的劫，他跨不過去，是他罪有應得。”
    “哈哈哈……”豐燁笑了起來，“那我就改了這該死的天規，抹了這個劫！”
    說完他提上劍，直朝前方的男人。
    沒等天君出手，他的神使出手阻攔，大聲嗬斥，“放肆，你敢弑君？！”
    與此同時，無數攻擊從四麵八方湧現，匯成漫天光華，直直朝他衝殺而來。
    天君親臨，那些武神不敢再有懈怠。
    恐怖的殺伐之氣震碎周圍的建築，勢不可擋般摧毀了一切。
    豐燁麵不改色，以神力催動法器，纏繞在身上的白煙流動，一圈一圈裹上銀色劍身。
    他抬臂橫掃，所有襲擊而來的術法被掃飛出去，兩股力量相撞轟然炸開，震得整個天宮都在顫抖。
    有神官倒地不起，被震得口吐鮮血，就連天君都微微變了臉色，像是沒料到豐燁會有如此神力。
    “弑君不敢。”豐燁抬眸直視天君，“我要的很簡單，隻要你答應，我就停手。”
    “狂妄！”天君的神使躍上前來，“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什麽浪花！”
    語音落下，他執鞭掃來，還能出手的武神們也再度加入戰鬥，楚永言也飛身進去，與他並肩。
    都說人多力量大，麵對如此多的眾神他們卻並未處於下風，而是打的有來有回。
    豐燁受各地香火幾千年，鼎盛時期，幾乎全在拜他，他早已不是一般的真君，連神力都蛻變成了純潔的白光。
    又一道攻擊襲來，豐燁陡然轉身，徒手抓住襲來的神鞭，一條白光如毒蛇般纏繞上去，將那根長鞭絞得寸寸龜裂。
    天君的神使臉色大變，當即想要收回神鞭，鞭上的白光忽然飛出，直擊他的胸口。
    他躲避不及，被那條白煙穿胸而過。
    眾神一怔，下意識住手，全都往那邊看，這是他們第一次察覺到豐燁起了殺心。
    打了這麽久，大家還是或多或少的留了手，豐燁也一樣，沒對他們下死手。
    那神使捂著胸口踉蹌幾步，還沒穩住身形，一隻白皙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就是你殺了那隻小狐狸？”豐燁目光沉沉，修長的手指緊緊扣住神使的喉嚨。
    那神使嘴角湧出鮮血，用盡全力偏頭看著天君。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出手，隻是沉著臉立身虛空。
    或許很多神官都不清楚，天君其實並不是天界的最強者，他隻是被選中的管理者，僅此而已。
    “罷了。”天君開口。
    “再這般下去人間也會收到波及，孤知曉你心係那些百姓，想必也不願看他們受苦吧？”
    豐燁垂眸看著下界。
    今日的變故太大，明明晴空萬裏，蒼穹卻轟隆隆響個不停，時不時有華光閃過，把那些百姓嚇得跪在地上拜天，像是在祈求息怒一般。
    “不如……做個交易吧。”天君的聲音傳來，將他的眸光拉回眼前。
    他默了下，道：“什麽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