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我心中暗道不妙，剛叫出兩個字，滌塵下一波攻勢已如暴雨般傾瀉而至。
    這老道士修為著實厲害，不但道法精深，武功更是高的嚇人。
    他身形隻是輕輕一晃，便快如鬼魅般欺近我身前。兩手如鉤，分別抓向我的喉部與肋下。
    滌塵雙手尚未及體，帶起的勁風已刮得我臉部生疼。
    還好這次我早有準備，真氣連續運轉三次，腿上的酸麻之感早已消散無蹤。
    我怎肯被其抓住，當下將真氣運往劍身，“劈啪”作響間，那木劍蒙上一層淡淡的紅芒，無數細小的電光在劍身上不斷炸響。
    我不退反進，舉劍斜指，封住了滌塵的進攻路線。趁其變招的功夫，矮身改刺為斬，向他的雙腿削去。滿滿真氣都灌注於木劍之內，那木劍紅芒大盛，立時漲長一尺有餘。
    滌塵也沒想到我會有此一招，喝道：“這一劍有點意思，再來！”
    麵對滌塵我哪裏敢有絲毫大意，隻好打起十二分精神與他周旋。
    兩人一來一往間，不覺已過三十多招。伏魔劍法越使越是順暢，漸漸的已能跟著心意使出。
    爭鬥之間，滌塵一招用老，無奈抽身後撤。
    我瞅準機會，再次一劍削向他的下盤。不料滌塵卻高高躍起，從身後抽出拂塵，向我猛抽過來。
    他人在半空，自是空門大開，等於拱手給我送來的機會。
    “師傅怎會如此失算？這不等於認輸了嗎？”
    盡管我心有疑慮，卻也沒時間計較太多，抖動著木劍便刺了出去。
    忽然之間，拂塵細絲長長了無數倍，好似一條條靈蛇，交叉往複著向我撲來。
    我大驚之下想要躲避，怎奈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塵絲更是猶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
    明明隻有一尺多長的塵絲，卻頃刻間在空中竟然化為一張無邊巨網，鋪天蓋地的將我罩在裏麵。
    “這是什麽招式......”
    我話音未落，已被其纏了個結結實實。
    “不打了、不打了，我投降......”
    見機不妙，我急忙開口認輸。
    “哼！”
    滌塵一聲冷哼，將塵絲撤了回去。
    我收不住身形，直接掉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師傅，你怎麽招招都像拚命似的？”
    “這算不算耍賴？不按常理出牌......”
    我揉著摔疼的屁股抱怨道。
    “嗬嗬嗬......”
    “你以後的路就是一條鋪滿荊棘的路，不光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警惕，更要時時刻刻準備拚命！”
    “不用一點非常手段，怎能試出你是否真的大有精進！”
    無為在一旁笑嗬嗬的說道。
    “原來真的是在試探我，看那架勢倒真像拚命一般！”
    我總算內心稍微踏實了一點。
    不過一經無為提醒，我也發覺自己與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道長，這難道就是您所說的大有精進？”
    我覺著聽覺和視覺好像比平時要敏感，還有就是好像腦子也比以前想問題要清楚，反應也更快一些。
    “不錯，適才你練劍時我與道兄就在觀望。你的道術功力雖然還跟以前相似，但是氣質卻與之前有了天差地別，隱隱達到了動如星火不動如山的境界。”
    “要知道，你本是天閉之人，生來便被蒙住了慧根。雖然我這些年傳授你開蒙之術，但先天與後天怎能同日而語？所以別人能夠輕鬆掌握的東西，到了你這裏，即便用足功夫，也不過學得六七分而已。”
    無為繼續笑著說道。
    他說的不錯，這些年除了跟隨滌塵學習，無為道長總是會抽出時間對我進行指點。
    我忍不住開口想問，卻被無為抬手製止。
    他接著說道：“這仙人遺蛻果然不凡，不但助你起死回生，還彌補了你先天的不足。”
    “哈哈，道兄，糞勺這一回真稱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他後麵這一句，自然是對滌塵說的。
    “動如星火不動如山？怎麽可能，我還差得遠呢！”
    我連連擺手，不敢苟同。
    要知道，因為修習的功法不同，道家各門派對自身境界也有著不同的稱謂。但修行之法起於入道、終於天道，期間要經曆問道、悟道、得道、仙道等階段，卻是殊途同歸的。
    而無為口中的“動如星火不動如山”這八個字，說起來簡單，其實若按境界論的話，已經達到了觸道的層次。天下修道者何其多，多少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觸及。
    悟道而後觸道！境界越高，便越是難以提升。
    修行中悟道部分最是難以突破，它不單考驗修行之人的堅韌之心，對靈智的要求也極高，所以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與悟道無緣。
    用滌塵的話說，我以前最多就是停留在學道的層次，他掛在嘴邊的話就是：“糞勺呀，你這個臭小子啥時候才能悟道呀！”
    我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會達到這種水平，難道僅是因為服用過仙人遺蛻？
    “所以才說那遺蛻果然是異寶！”滌塵走過來，說道：“你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達到這樣的境界，定與那龍蛻有著莫大的關係無疑。你這臭小子雖然幹啥啥不行，但是意誌力倒是世間少有。昨晚我在廂房外守候了一夜，雖然曆經萬般痛苦，但你始終沒有放棄。我判斷你昨晚在無意中已經初步養成金丹，經過洗筋伐髓的改造，所以才會達到觸道的境界。至於最後能不能得窺天道，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師傅你說話也太扯了吧？我才多大，怎麽可能結丹？”
    他的話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金丹也叫內丹、聖胎，是人體精、氣、神結合而成的產物。
    觸道而生丹，將自己的身體當做爐鼎，利用元氣不斷對其進行修煉，丹成之日便是修行者渡劫飛升之時。
    按照這個說法推算，有朝一日我豈不是也有可能飛升成仙？
    “稚子之言，修為的高低怎能以年齡大小來界定！”
    滌塵冷哼一聲。
    “不過你今天的表現還算是差強人意，比為師料想中的要好上不少。觀主師伯說的不錯，你在修行上不可有絲毫懈怠，更要時時保持警惕之心才行！”
    滌塵雖然語氣依舊冰冷，但他對我還是很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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