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終於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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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裏。
    蕭道寒在血泊中睜開眼時,九瓣金蓮燈正懸在頭頂搖晃。
    接生嬤嬤布滿燙傷的枯手捏著銀針,將最後半截蠱蟲從他心口挑出:“二十年了,老奴終於等到這天。”
    嬤嬤從發髻中抽出半枚虎符,暗格裏滑落的羊皮卷上,先帝遺詔的朱砂印刺痛了蕭道寒的眼睛:“若慶隆勾結外邦,蕭氏可持此詔清君側...”
    “大曆四年先帝中風前夜,老奴親耳聽見慶隆帝與北狄使臣密談。
    嬤嬤掀開衣襟,胸口的烙痕竟是縮小版的皇家軍器監徽記,“他們在我身上試驗牽機毒時,把蕭家軍北征路線刻在了刑架上。”
    地牢外突然傳來喊殺聲。蕭道寒握緊斷劍起身,發現經脈中流轉的內力再無阻滯——蠱蟲離體後,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七歲秋獵時皇帝輕拍他頭頂的刹那,藏在指縫間的蠱卵滲入百會穴。
    朱雀巷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蕭道寒看見玄甲軍舊部與禦林軍混戰成一團。
    王參將的幼子手持殘破的白虎旗,旗麵上斑駁的血跡拚出“蕭”字輪廓——原來三年前的貪墨案,是為掩蓋這批藏匿的蕭家軍遺孤。
    慶隆帝的冕旒在龍椅上劇烈晃動。
    蕭道寒破窗而入時,帝王手中的狼頭香囊突然炸開,毒霧中浮現出北狄巫師的身影:"雙生蠱王既毀,便用你的命祭陣!"
    蕭道寒旋身避開骷髏杖的瞬間,瞥見巫師脖頸處的九瓣金蓮刺青。
    斷劍劈開香囊殘片時,大曆三年的賜婚聖旨赫然在目——北狄王印旁蓋著的,竟是慶隆帝登基前的私章!
    “好一個兩國血脈。”蕭道寒的劍氣掃落梁上暗匣,數十封與北狄往來的密信如雪片紛飛,“當年送進蕭府的描金箱裏,裝的不是嫁妝,而是你親手調包的北狄王子吧?”
    巫師突然發出厲嘯,骷髏杖頂端的狼眼射出藍光。
    蕭道寒後仰鐵板橋,藍光擊穿龍椅後的屏風,露出暗室中冰封的屍身——那具與慶隆帝容貌相同的屍體心口,插著支鑲有九瓣金蓮的斷箭。
    “先帝的雙生兄弟竟成了蠱人...”
    殿外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清君側”。慶隆帝顫抖著撕開龍袍,心口處蠕動的蠱蟲已將皮膚頂出蛛網紋路:“你們蕭家...不過是朕養了二十年的蠱皿...”
    蕭道寒的劍尖突然轉向身後。真正的慶隆帝從蟠龍柱轉出,手中匕首還滴著巫師的血:“不愧是蕭震霆的兒子。可惜這局棋最大的殺招,在你出生時就埋下了。”
    匕首刺到半空突然凝滯。蕭道寒腕間不知何時纏上了翡翠念珠,其中一顆正卡在帝王曲池穴上——正是佛堂機關的手法。
    “母親教我識破蠱毒時說過,”蕭道寒扯斷念珠,二十顆翡翠落地成陣,“九瓣金蓮真正的殺招,藏在第七顆珠子的反光裏。”
    晨光微現,第七顆翡翠的折射光斑正落在先帝遺詔的“退位”二字上。
    慶隆帝突然慘叫倒地,皮膚下的蠱蟲爭相湧向光斑照亮的玉璽——那方印璽的貔貅鈕中,嵌著粒北狄巫族世代供奉的隕鐵。
    玄甲軍撞開殿門時,蕭道寒正將斷劍歸入先帝劍鞘。晨暉中,慶隆帝蜷縮在玉階下的身影已長出屍斑,二十年的陰謀隨蠱蟲化作青煙消散。
    三日後,漠北風沙卷著退位詔書掠過皇城。
    蕭道寒站在狼山隘口,將母親染血的素紗與父親斷劍埋入黃沙。
    接生嬤嬤遠赴苗疆前留下的藥方,在風中露出最後一行小字:“雙生非禍,人心為蠱。”
    當新帝的使節捧著漠北王金印追上時,隻看見地平線上白衣劍客縱馬遠去的背影。殘陽如血,他懷中露出一角的翡翠念珠,正在暮色裏泛起溫柔的光暈。
    新帝登基那日,朱雀門外飄著細雪。田翎稚裹著狐裘站在角樓暗處,看四皇子蕭澤禎將暖爐塞進三皇子戰甲裏:“北疆風烈,記得把銀絲碳分給凍傷的老兵。”
    “四哥還是這般婆媽。”三皇子蕭澤朗反手將兄長推上馬車,護腕撞得木車框叮當響。
    紫宸殿的晨鍾撞破雪幕。
    大皇子蕭澤鴻的冕旒尚未戴穩,二皇子蕭澤揚的象牙笏板已拍在蟠龍柱上:“陛下要用十萬雪花銀修摘星樓?臣請奏——”
    “準奏駁回。”蕭澤鴻揉著眉心打斷胞弟,龍案下的手卻比了個三。
    侍立在側的田翎稚垂眸輕笑,昨夜四皇子送來的密賬正揣在她袖中,第二頁第三條赫然記著:江南鹽稅虧空恰是十萬兩。
    蕭澤揚的冷笑凝成白霧:“臣要參工部侍郎私販軍械!”
    話音未落,殿外忽傳來金戈之聲。三皇子親衛抬進二十口檀木箱,北疆特有的冰碴隨箱蓋開啟簌簌而落——盡是折斷的玄鐵箭鏃,每支尾羽都烙著工部印記。
    “三弟倒是會挑時候。”蕭澤鴻指尖拂過箭身裂紋,突然將茶盞砸向殿柱。
    田翎稚適時遞上暖硯,蕭澤鴻朱筆未落,忽見硯底壓著張灑金箋——四皇子新開的“浮雲樓”今日掛牌,首單生意竟是收購工部私產的鐵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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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染紅後宮時,田翎稚在梅林撿到哭花了妝的六公主。小娘子攥著半塊龍鳳佩抽噎:“傅家公子說...說玉佩要摔碎驗紋...”
    “他摔的是青玉,你握的是白玉。”田翎稚撥開枯枝,露出雪地下完整的合巹杯紋路,“傅院長教子當真嚴苛,連《金石錄》都要倒背。”
    六公主破涕為笑,鬢間金步搖驚起棲雀。遠處書院飛簷下,傅宴禮正將兒子倒提在藏書閣外:“連和田籽料都辨不清,怎麽配的上公主?”
    元夜長安街,四皇子商隊的宮燈映亮半城。
    蕭澤禎倚在“浮雲樓”頂層拋著金算盤,看三皇子親衛扮的胡商與二皇子門客競價。當波斯商人喊出“二十萬兩”時,閣樓暗門悄然推開,田翎稚捧著的鎏金匣裏,正是工部尚書畫押的認罪書。
    “二哥在朝堂掀桌子,大哥在宮中摔茶盞。”蕭澤禎將暖玉塞進田翎稚掌心,“三弟的軍報該到潼關了,六妹的嫁妝單子還差十七抬。”
    田翎稚推開西偏殿的暗格,二十年前接生嬤嬤留下的藥方正在燭火下泛黃。最後一味“朱砂淚”旁添了新注:長公主棺槨中的翡翠念珠,浸過漠北王庭的雪蓮汁。
    新歲朝會,六公主的鸞駕碾過朱雀街。當傅家公子摔碎第九塊玉佩時,城樓上的蕭澤鴻突然輕笑,一物降一物。
    田翎稚將暖爐遞給咳嗽的二皇子,看三皇子的捷報與四皇子的賬本在龍案相遇。
    梅香穿過洞開的殿門,恰似那日蕭道寒馬鞍旁晃動的劍穗,溫柔地覆住所有血色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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