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陸霄,阿錢,你想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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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平靜一下。你走開。”
此時此刻,謝蘭台陷在自己突然爆發的情緒當中,對他的秘密完全不感興趣。
韓景淵張了張嘴,那句話梗在喉嚨口,想說,又覺得不合時宜,終還是忍下了,留她獨處。
過了一會兒,她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
回眸張望著,隻見韓景淵就站在不遠處一棵柳樹下。
意氣風發的男子,正手執酒壺在飲酒,並一直在觀察她。
一對視上,他就揚了揚酒壺,溫聲問了一句:“哭夠了嗎?要不要喝點果酒。很甜。喝了,可以讓你心情好轉起來……”
他的頭頂掛著一盞燈籠。
柳條參差舞,桔色的燈籠映得他麵色泛紅,眸色生柔。
這是個難得的好郎君,可他和她,怎就隔上了滅門之仇。
她莫名覺得心痛,煩惱得厲害,忽然就想大醉一場。
“好。”
韓景淵的原意是,想讓她放鬆放鬆,總覺得她將自己的心弦繃得太緊,想起往事讓她有了一些情緒波動。
喝點酒,能讓她更加鬆弛。
他希望她活得舒心點。
所以,他故意灌了她幾杯,才發現她根本不會喝酒。
幾杯下肚,小姑娘的小臉一下就泛得通紅通紅。
還變成了嘮叨婆。
圍著鐵鍋燒,大口地吃著肉,兩個人並排坐著,她說了不少小時候的事。
那麽多年以前的事了,她竟記得清清楚楚,就像烙在了心上一般,每一個細節,她都印象深刻。
有些事,韓景淵已經忘了,可她能津津有味說上好一會兒。
韓景淵靜靜看著她細數往事,小臉上全是懷念之色,最後說到大火將阿錢吞沒時,她又哭了。
韓景淵一邊給她抹眼淚,一邊問:“就這麽想念呀?”
“對。我就想念了,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那小表情,又嬌憨又可愛。
喝了酒,都敢和他發脾氣了。
他目光流轉,忽笑著問:“若給你一個機會,我,陸霄,加上你的阿錢哥哥,同時站在你麵前,你想嫁給誰?”
小姑娘醉眼迷離的,歪著可可愛愛的螓首,就像在笑傻子一樣,一臉鄙視道:
“這需要選嗎?當然是跟我阿錢哥哥。這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阿錢哥哥。陸霄連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嘛……”
她看了又看,忽大剌剌捧他臉,左看看,右看看,竟挑不出毛病來,最後隻能悶悶道:
“韓景淵,為什麽你是長公主和首輔的兒子?
“就算你很好,我也不能喜歡你。以後,不許對我這樣好。你待我再好,也比不上我的阿錢哥哥。
“對,你就是比不上。”
韓景淵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鬱悶。
她喜歡少年時的他,卻不喜歡現在的他。
“什麽叫不能喜歡?”
這話,分明有問題。
他柔聲哄著她,誘導著她:“是祖母讓你別喜歡我的嗎?蘭台,能告訴我,我哪裏得罪老太太了?我可以想法子讓她對我改觀?”
“你沒得罪她。是你爹你娘害人不淺——蘭台早沒了,我不是蘭台,祖母的好朋友,還有小雪妮,全沒了……”
這話令他一凜,眼神赫然變得一利。
看來,老太太是把她的身世都與她說了。
莫不是他爹娘害死了她爹娘?
韓景淵眸光沉沉,繼續柔聲哄:“蘭台如果不是蘭台,那我的王妃,也就是你,本來應該叫什麽?你親爹親娘又是誰?”
謝蘭台搖頭如搗蒜:“不能說,不能說。秘密。誰都不能知道。特別是你。”
她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忽倒在了他懷裏,果香陣陣,口氣噴著他,喃喃自語道:
“韓景淵,我們注定有緣無份……對,有緣無份!”
這話令韓景淵眼神一利,直直盯著這個臉上浮現苦惱的小姑娘:
看來,當年,東宮謀逆也殃及了她家,所以她今夜的情緒,變得如此敏感。
而她如此煩惱,是因為她對他也心動了吧!
這種糾結,令他莫名爽到了。
韓景淵撫著她的小臉,低下頭,溫溫一笑,繼而吮了她的唇一下,她反抗了幾下,還反過來還咬他……
他加大力量將她控製住,令她整個兒癱軟下來,漸漸沒了反抗之力。
所幸店裏沒其他客人。
否則定要被人罵一聲“傷風敗俗”。
一個吻,吻得他險些失控,回過神來,他抿了一下唇,睇著小醉貓,低低柔柔道了一句:
“蘭台,經曆兩世,才能在一起,我和你豈能是有緣無份?即便沒有緣份,我也要創造出緣份來……”
兩個人相擁一隅,畫麵是如此的美好。
結果,有人闖了進來,大叫道:“韓景淵,你今天居然有空跑來吃鐵鍋燒?”
“噓……”
韓景淵衝來人豎起手指,警告。
來人是趙丹俠。
身邊居然還跟著那個江南郡王的小世子——餘澤。
“輕點,別吵醒我夫人!”
韓景淵斜了一眼,瞄到餘澤後,喊了一聲,“阿風,拿我的披風過來,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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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連忙將披風奉上。
他把謝蘭台包得連臉都沒露出來,才看向不請自來,還坐下來叫小二奉上碗筷的趙丹俠和餘澤。
很不爽餘澤。
這小子,當年就愛糾纏小蘭台,他見著就煩;如今重逢,那日,他居然當著他的麵挖牆腳,實在討人厭。
他自然不能讓他看到蘭台醉酒的嬌憨模樣。
“既然韓郎君如此喜歡自己的妻子,為什麽還要娶側妻?”
餘澤見他也不爽。
不光娶了他兒時的小夥伴,還要娶他妹妹,更把他滿心欣賞的才女江鳶娶進門當妾——這人這行為,實在稱得上無恥。
“餘世子不是也被賜婚了嗎?陛下的意思,你覺得我們這些臣子有幾個能忤逆的?”
韓景淵反問。
餘澤冷笑:“我可是未婚,你已經娶妻……”
“我是納妾。哦,突然忘了,餘世子的妹妹,也要入我王府為妾……要不這樣,餘世子素來膽大包天,還請你去同皇上說一說,你餘家的女兒不為妾,省得我回頭還得多養一個女人……”
韓景淵損了回去。
餘澤被噎住,無他,當今聖上辦事,隻要聖旨一下,誰都忤逆不得。
朝令夕改,決無可能。
帝王之威,任何人不可踐踏。
就如同當年,聖上將長公主許給蕭懷義,也是賜婚。
長公主多尊貴,照樣不敢忤逆。
因為之前,有人忤逆賜婚,忤逆者直接被砍了腦袋,族人還被流放三千裏,且得三世為奴。
當時,聖上是在敲山震虎。
可這一敲,不光殺盡了那個世族的威風,還讓後人再也不敢忤逆。
“丹俠,你都出去,我要和安北王好好說說話……這些話,你最好不要聽,對你沒好處。”
餘澤沉沉要求道。
趙丹俠才吃了一口,想了想,還是默默退了出去。
連店老板和小二都被趕了,門被合上。
屋內隻餘三人。
“和你做個交易!”
餘澤定睛望去,隻見那素來冷峻威嚴的蕭臨,此刻大剌剌將自己的妻子輕攬在懷中。
他刀削般的側臉依舊透著疏離,環抱佳人的動作卻輕柔得不可思議。
誰能想到,這位令敵軍聞風喪膽的邊關統帥,也會有這般柔情似水的時刻。
“說說看。”
韓景淵抬頭對視。
“我知道一件事,有好幾股勢力在查東宮舊案,你,應該是其中一股。你可以不承認,我想說的是:我餘家可助你一臂之力,唯一的要求是,餘嫋嫋入你王府,請你務必善待。
“如果你看不上她,請不要碰她。來日,待嫋嫋若有了喜歡的人,請放她離開。”
餘澤今日明顯是衝著維護餘嫋嫋而來的。
韓景淵眯了眯眼,“這麽緊張你妹妹?”
“當然,那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家人。”
餘澤取出一塊玉佩:
“這是我餘家信物,隻要能讓東宮案昭雪,我們餘家願盡犬馬之勞……條件是,你得護我妹妹安全。”
韓景淵卻眯起了眸子:
這餘嫋嫋,是蕭懷義選的。
重點,為什麽要選餘嫋嫋?
隻怕這裏頭大有講究。
按理說,蕭懷義舉報東宮謀反,肯定不想自己的兒子再查東宮舊案,可他推薦的人,卻是東宮伴讀之後。
雖然東宮出事時,餘澤的父親餘培正病入膏肓,和東宮沒任何聯係。餘培養了好些年,才把身子養好。
這些年,江南郡王府也空有王府之名,沒什麽實權,可他們和東宮關係好,且,這餘培一直和蕭懷義不對付,那是人盡皆知的事。
所以,蕭懷義提議讓自己的兒子納餘培的養女為妾,是故意在羞辱,還是刻意在安排什麽?
現在,餘澤這樣一示好,這味道就變得別樣微妙。
難道蕭懷義在借納妾一事,在幫他暗中聯絡力量?
玉佩推了過來。
韓景淵拿起瞄了一眼,“收下了。內子已醉,不便在外多逗留,就此別過。”
他抱起妻子往外走去。
餘澤目送,心頭全是疑惑:
一個不近女色之人,突然成親,突然表現得如此情深義重,這是在演戲,還是真的?
這個人的心思啊,實在難猜。
翌日清晨,謝蘭台醒來時,發現身上換了一件白兜衣。
應是新做的,以前,她從來沒穿過。
白底紅梅,紅繩。
重點,白淨的身上竟還留下了幾個紅印子,碰上去有點痛,嘴巴也痛。
她跳下床,來到妝鏡前,看到自己的嘴唇竟紅豔豔的,明明沒有抹口脂,卻泛著媚色。
展開白色單衣,脖頸間全是青青紫紫,像是被什麽啃的。
她嚇得一大跳,連忙攏住衣裳,深吸氣,眨巴眨巴眼珠子。
昨夜……發生什麽事了?
就這時,春祺和冬禧進來了,臉上帶著笑,行了一禮:
“王妃,您醒了……奴婢們在此向您賀喜了!”
謝蘭台聽得一臉懵,木木轉頭:
“喜從何來?”
“自是恭喜您和王爺圓房了!”
春祺掩嘴笑。
謝蘭台一臉震驚:
圓房?
昨晚上,他們圓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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