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女人的宣傳，宋大海夫妻在火車站當乞丐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家屬院。
    不說所有的住戶都知道了兩人的光輝事跡，百分之七八十的住戶是知道了。
    胡大嫂還在服裝店和薑瑤表功，說她早上出門的時候，順嘴和周大爺提了句宋大海兩口子在火車站乞討的事情。
    “我說是來店裏買衣服的客戶說的，沒說小宇。”
    薑瑤含笑，“說了也關係，這本來也是事實。”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滿意胡大嫂的做法。
    胡大嫂還是很聰明的。
    她要是把自己弟弟說出去，薑瑤不生氣才怪呢？
    宋家那樣的爛人，薑瑤可不想和對方扯上任何關係。
    吃晚飯的時候，魯大嫂把火車站的事情說給了丈夫聽。
    之前聽吳麗炫耀宋大海找了個一天能掙十幾塊錢的零活兒，魯大嫂兩口子就眼紅的不行。
    男人還想著周末的時候，也跟著宋大海去幹零活兒呢？
    要是女人也能幹，讓他婆娘也去幹，家裏也多一份收入，不是兩全其美嗎？
    當時幾個住戶也有這想法，還湊到宋大海家門口，去攀關係打聽他幹的啥零活兒呢？
    “啥，在火車站當乞丐。”
    男人吃驚。
    魯大嫂點頭，“是呀，兩口子穿著破補丁衣服，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乞丐，髒兮兮的，我們在旁邊盯了一會兒，很多人給他們錢呢？。”
    “我和那幾個女人約好，吃過晚飯再去看一看的，我就是好奇他們兩人乞討一天能掙多少錢？”
    做乞丐一天真的能掙十幾塊錢嗎？
    之前吳麗說的那麽篤定，兩人這兩天又是買魚又是買肉的。
    別說魯大嫂好奇，男人也好奇呀！
    “一會兒我和你們一起去。”
    就這樣，吃過晚飯，魯大嫂帶著自家男人，和另外幾個女人，以及個別好奇心重的男人，一行十幾個人結伴去火車站。
    路上幾人免不了要蛐蛐宋大海兩口子的行為。
    “真是丟人呀，宋家的老祖宗都要氣得從墳頭裏爬出來咯！”
    幾人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要是一天乞討真能掙十幾塊，那當乞丐也正常呀！
    一天掙十幾塊，一個月就是三百多塊！
    我靠，三百塊呀，要是不算加班費，他們要掙四五個月了。
    男人們心裏也不舒服呀！
    憑啥呀？
    他們在單位每天認真工作，在辦公室上班還好，在車間上班的，還要三班倒，夜班很熬人的。
    宋大海兩口子在火車站當乞丐，一個月就能掙三百多，憑什麽呀？
    幾個男人心裏也極度不平衡。
    這些人運氣還不錯。
    他們去的時候，宋大海兩口子正準備收攤，幾人躲在暗處，觀察著宋大海兩口子的反應。
    今天收入不錯，兩人忙乎一天，掙了有十五塊錢呢？
    “今天還不錯，我去買點肉，咱們晚上做紅燒肉吃。”
    吳麗笑嗬嗬的。
    髒兮兮的臉上滿是笑意。
    好家夥，要買紅燒肉，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當乞丐這麽掙呀？
    晚上還要吃紅燒肉。
    宋大海要麵子，兩人去買菜的時候，還去小賣鋪把零錢換成了整錢。
    衣服自然也換了。
    幾人不遠不近跟著，也許是今天收入太好，宋大海夫妻高興，還真沒有發現被跟蹤了。
    魯大嫂男人等兩人出了小賣部，隨後進去在小賣部買了包煙，又問老板，剛才那兩人來幹啥了。
    兩人是空著手出來的。
    男人買了東西，問的問題也簡單，老板也沒隱瞞。
    說這兩人來自己這裏用零錢換整錢。
    老板還奇怪呢？
    “你說，他們從哪裏弄那麽多零錢呀，每天都來我這裏換。”
    一點兒事也不懂，光換零錢，也不怎麽買東西，男的嘴巴倒是甜。
    要不是他開小賣部，零錢用的多，小賣部老板才不給他們換呢？
    魯大嫂男人自然不會說兩人是乞丐的話。
    也露出一副和老板相似的驚訝。
    又寒暄了幾句，把自己想知道的話都套的差不多，魯誌凡離開。
    “怎麽樣？他們去幹嘛了？”
    男人從小賣部一出來，魯大嫂就迎了上去，另外幾個人也是眼巴巴看著男人。
    “是呀，老魯，他們幹啥去了？”
    男人也沒賣關子。
    “他們去換錢了，換了十五塊呢？”
    什麽？
    十五塊錢，幾人又不是傻子，想也知道，這十五塊錢是兩人一天的收入。
    “當乞丐這麽掙錢呀？”
    老魯辦事也是個心細的，他不光問了今天兩人換了多少錢，還問了平時兩人過來能換多少錢。
    老板說有時候多有時候少，多的時候一天能換到二十塊以上，少的時候也有八九塊。
    魯誌凡在心裏大致估算了一下，按照這個收入，一個月下來可不止掙三百塊，四百塊甚至五百塊都有可能。
    魯誌凡心念一動。
    幾人也不是傻子，聽說兩人討飯一天掙了十五塊錢。
    大家心裏五味雜陳，怪不得舍得買肉吃，還吃紅燒肉。
    一天就掙十五塊錢，幹三四天，就頂他們一個月的工資。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幾人心裏酸得很呀！
    又伴著絲絲濃重的苦味，比吃了黃連還苦的那種。
    “我們回去吧！”
    那兩口子去買菜了，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也沒必要跟著兩人去菜市場了。
    見麵了說啥，上去刺一下兩人不要臉，當乞丐買肉吃。
    他們可是有風度的正式工，和兩個泥腿子在外麵掰扯個啥，顯得多沒風度呀！
    回去的路上，幾人都沒說話。
    氣氛有些沉默。
    身邊跟著男人，女人們也不好老是嘰嘰喳喳。
    知道了兩人當乞丐，一天就掙了十五塊錢，女人心裏也不舒服呀！
    要是她們家一天能掙十五塊錢，家裏也頓頓能吃肉了。
    一天十五塊錢的收入，一個月就是四百五十塊錢。
    一個月掙這麽多，能買多少好看的衣服了。
    幾個女人內心戲也很舒服。
    怪不得這兩口子每天早出晚歸，願意來火車站當乞丐。
    要是一天掙十五塊錢，那她們也願意的好不。
    不就是當乞丐嗎？
    咳咳！
    她們可是有節操的人，才不會像宋大海兩口子那麽沒臉沒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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