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淡的不能再淡的月光映入眼簾的時候，三個人已經來到了集訓營地之外，落在一個小山坡的上麵，遠遠的能夠看見滄南市微弱的燈光。
    “已經出來了。”
    林七夜發現剛剛處於完全黑暗的時候，簡辭的手就一直抓著他的手臂，手指就幾乎要穿透他的衣服，扣進他的肉裏麵。
    比起疼痛感，林七夜更擔心簡辭的精神狀態。
    在姨媽家住的時候，都是在夜裏出來散步，老區的照明不好，散步的路線又不是大道，周圍的光線一向很昏暗。
    進了守夜人136小隊，行動的時候也是在夜裏。
    他不應該怕黑才對，為何這一次卻有這麽激烈得反應。
    “辭……”
    林七夜見他沒反應，又喚了一聲。
    “已經有光了。”
    玄輕聲的說了一句，聲音雖輕，卻帶著些許得安慰之意。
    簡辭的眼睛慢慢凝聚，渙散的目光，開始有了焦點。
    “嗯，好。”
    過了許久，他才終於說出一句話，手也從林七夜的手臂上鬆開。
    “玄，帶我去見虛無吧。”
    玄轉過身，“跟我來吧。”
    簡辭邁步跟上玄，林七夜站在原地狐疑的看著簡辭的背影，玄的那句“已經有光了”讓他很在意。
    夜裏雖然黑，但是，也確實有光，燈光，月光，星光，或者螢火蟲，磷火之類的會發光的動物或者物體。
    所以，隻要是光就可以，不論什麽光，不能一點光都沒有，是這個意思麽？
    “夜，這邊走。”
    走了幾步的簡辭又轉過來招呼他。
    “嗯，好。”
    林七夜應了一聲，快步跟了上來。
    玄帶著他們轉了幾個彎，又穿過一片密林，最終來到一個破敗的山廟前，雜草叢生的廟門前，有個隻剩
    塊的牌匾，上麵隱約可見“忠義”兩個字。
    曆史上和忠義有關的人物，數不勝數，簡辭沒怎麽在意，便隨著玄一起進了山廟。
    白絕分化出無數個分身，遍布在山廟的每一個角落，難怪玄沒有帶著他，都留在這裏保護虛無了。
    “你們是被誰傷的。”
    簡辭進來之後，就大致觀察了一下地形。
    在崇山峻嶺當中，山廟建在半山腰上，左右和前麵都是高大的樹木，後麵隱約可以聽見水聲，應該由一條山澗流過去。
    “是神秘，不過，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指揮，他們的攻擊很有章法，像正規的軍隊。”
    “神秘都進化到這個程度了嗎，你們怎麽逃出來的？”
    “我們把他們都殺了。”
    “……也對，不然不會這麽安靜。”
    簡辭跟著玄走進了正中央的大殿當中，山廟雖然破敗，但是，大殿建的結實，牆上的紅漆剝落，厚實的牆還是可以遮風擋雨的。
    往正中央看，一尊壞掉的雕像立在上麵，雖然臉都被砍掉了一半，但是，餘下的一柄大刀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
    “原來是關帝廟，難怪是‘忠義’了。”
    簡辭雙手合十，先拜了一拜，然後，他就看到了躺在關公像之下的虛無。
    虛無了無生息，腳踝上帶著一圈黑線的絕在照看他。
    “他還活著。”
    黑絕抬頭看向簡辭，那張臉倒是少有的擔憂和驚慌。
    “我看看。”
    “等一下。”
    林七夜一直跟在簡辭身邊，聽著簡辭和玄的對話，現在又看到了虛無。
    新兵和“假麵”小隊對抗那天，虛無攻擊簡辭的事情，仍舊曆曆在目，且那不是第一次，現在簡辭卻要救他，救一個會對他造成威脅的敵人。
    “沒事，你看，他都動不了了。”
    簡辭拍拍林七夜的手臂，“我同你說過，他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他們死在這個世界，就真的死了，而且，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如果他們真的死在了這個世界，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什麽影響，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他們死在這裏，何況，有你在這裏，也沒有人能夠傷害我的，是不是？”
    這話若是放在還在姨媽家的時候，林七夜確實不敢保證簡辭的安全。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的身上不止一種神墟的力量，若是有神秘撞上來，他剛好可以試驗一下自己現在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一個什麽程度。
    在簡辭懇求的目光之下，林七夜終於是放開了手，讓他去救自己的敵人。
    虛無的呼吸微弱，脈搏時有時無，身上卻無傷口，應該是傷在裏麵。
    “神秘雖強，但是，一般的神秘在你們麵前，應該也不夠看的，除了神秘，還有什麽人攻擊了你們？”
    簡辭的一隻手搭在虛無的手腕上，查克拉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流轉，又從指尖流出，如同一條細長的絲線一般，流入到虛無的體內，查克拉按照他的意誌行動，探尋虛無的傷勢的源頭。
    “對醫生有所隱瞞，可是對傷勢沒有任何好處，還是說，你並不想要救他？”
    “我既然找你來，自然是要救他的。”
    “那就告訴我，到底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模樣的，嗯……筋脈斷了，還中了毒，對方看來是下了殺心的。”
    “沒有看到人，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給失去了戰鬥力……”
    “玄！”
    簡辭打斷了玄的話，雙目凝視著玄，道：“神秘傷不到虛無，難道就能傷到你了麽，你們兩個現在都需要我來救命，別用這麽拙劣的伎倆，什麽是真話，什麽是假話，騙不了我。”
    林七夜在旁邊聽著，也有點震驚。
    此時的簡辭和平時的簡辭，簡直判若兩人。
    他的眼中閃爍的是精明和幹練，對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自信，看向玄的眼神，就好似已經穿透了那張狐狸麵具，直接看到了玄的臉。
    玄也驚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誰？”
    “話說的那麽明白，就沒有意思了。”
    簡辭手掌攤開，淡淡的光芒在他的掌心之下閃爍著光輝，他雖然是在說話，但是，已經開始為虛無治療。
    夜裏的風，從破敗的門外吹進來，引得玄鬥笠之下的鈴鐺，叮鈴鈴的響個不停。
    “古神教會。”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玄慢慢的說出了“古神教會”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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